天变_朱砂【完结+番外】(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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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一幸看得心服口服。他自觉马术已经十分出色,却远不如眼前这人。他本是梗直汉子,有什么说什么,立刻便叫起好来,大有马上上前结jiāo之势。齐帜却是微微哼了一声。李越冷眼看着,立刻道:“齐帜,你这是不服了?”

  摄政王乖戾bào烈的脾气名声在外,齐帜心里也有些发虚,但他毕竟是少年意气,迟疑一下立刻大声道:“回殿下,此人骑she果然不错,但两军阵前,不只是she人,还要被人she的!”

  李越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是侍卫出身,小巧功夫好。行,陆韬,把箭术最好的二十个人挑出来!”

  众人一听,知道是叫他们来she铁骥,人人都是jīng神一振。齐帜首先道:“我算一个!”陆韬知道他的箭术是排得上前二十位的,当下又指了十九个人,卫清平也在其中。李越眼看他排众而出,许久未见,皮肤晒成了金棕色,也瘦了些,显得面部轮廓更是深刻,眼光却仍是清澈如故,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但是眼前这种qíng况,也只好装做不认识。这二十人每人发十支箭,箭头上也是包了沾满石灰的棉花。铁骥却只有一张空弓。李越打眼看去,眼前一片稀疏的小树林,正好还跑得开马,但又不是十分顺畅。李越叫人用绳子围出一里见方的范围,将二十名箭手分布在圈内,道:“你们尽管she,只要she中铁骥,本王就给你们记一功!”

  其实他用不着说这话,铁骥方才技压杨齐二人,这里的五百军士已都被激起了好胜心,哪有不尽力之理?待铁骥策马进入圈内,陆韬一声“开始”,顿时箭如飞蝗,全对着铁骥she了过去。

  第60章 矛盾无可避免

  “难道一箭都没有she中?”

  摄政王在书房里批奏折的时候,侍卫们比较放松,尤其如今主子身边另有贴心人,谁不识相去做那碍眼之人?故而大家落得轻松,聚在小花厅里谈话。往常这样的时候只有莫愁与田七周醒等寥寥几人,那地位较低的侍卫还没有侪身其中的资格。今日算是破例,居然多了一个铁骥,而且此时的话题,也正是在说他。

  周醒脸色兴奋得有些发红:“一箭也没she中!铁兄的骑术当真了得,只倚着那稀疏几棵树,竟然将百十支箭全部躲了过去。二十个she箭好手,竟然没一人she得中他!”他到底年轻心热,看了铁骥的高超骑术箭法,心里大是佩服。何况铁骥如今也算是摄政王的人,大家可算同僚,自然又亲近了一层。

  莫愁撇撇嘴,却不由自主看了屋角里的铁骥一眼。周醒虽不善言辞,但言语之间却也将那箭如飞蝗的qíng景描述出了几分。有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ròu,也该看过猪跑路。莫愁虽然是个女子,到底是跟着摄政王的,三不五时也能听侍卫们谈论那沙场骑she之事,虽未目睹,也想得出铁骥当时必是技压群雄,出尽了风头。可怜铁骥在她面前从未有什么光辉形象,初入王府时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地就被田七从书房里拖了出来,二入王府又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此时听周醒叙述他在马背上的英风豪气,竟然觉得说的根本就是别人,自然不由得一眼眼怀疑地去看他。

  周醒犹自在兴奋之中,道:“那姓齐的侍卫初时还不服气,直待铁兄一箭she落他的箭,这才教他们全部心服口服!”他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铁骥压服众人,却也是为摄政王挣了脸面。回想当时铁骥悬身马腹之下避无可避之时,竟将接来的一支箭反she回去,正正在半空中将齐帜she来的最后一箭断做两截,仍是觉得兴奋不已。

  莫愁这却未曾目睹,亦不知其中的难度,却只对周醒的话陡生警意:“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不服?”铁骥好歹是摄政王带去的人,对他不服,岂不是对摄政王的挑衅?

  田七一直不曾说话,这时才冷冷道:“自然不服。这些人多半立有战功,且有官阶在身,又自恃功夫出众,个个心比天高,哪有那么容易服人?”

  莫愁又惊又怒道:“难道他们敢对殿下不敬?这些人大半不都是腾龙伏虎军中之人么,怎么敢对殿下不敬?”

  田七周醒对看一眼,心想莫愁毕竟是个女人不曾上过战场,于这些事难以弄得明白。腾龙伏虎军不错是陆韬手下,陆韬不错是摄政王的亲信,但腾龙伏虎军中却有许多人只知陆大将军而不知风摄政王。因为整日里与他们摸爬滚打同骑同she的是陆韬,与他们冲锋陷阵同生共死的也是陆韬,摄政王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尊号,反而远了一层。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不少人并非腾龙伏虎军中人,那更是难以驯服了。虽然表面上个个都是王爷殿下的声不离口,但骨子里的桀骜他们又怎会看不出来?对这些人,若拿不出真本事,仅凭一个头衔是压不服的。

  莫愁却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恼怒道:“别人也就罢了,陆韬是如何带军的?连他用出来的人也敢不把殿下放在眼中?”

  田七正在想如何解释,铁骥已经叹了口气道:“所以古往今来,带兵之人多有功高盖主的嫌疑。其实哪里是他们的功劳太大,而是带兵久了,军中只知有将令,不知还有皇上。”

  这话宛如火上浇油,莫愁立刻转向他:“你难道说陆韬要反?”

  铁骥一怔。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谁知莫愁怎么扯到“反”上来了,连忙道:“我,我不是说陆将军有什么反心,只是历来打仗的是将军,不是皇上……”这其中道理本来微妙,他又不善言辞,一时无论如何也说不明白。

  莫愁哼声道:“你技压群雄,这许多人没一箭she得中你,很得意么?”

  铁骥知道跟她讲不通,何况一见她便格外笨嘴拙舌,更不是对手,当下低头道:“他们都是she箭好手,只想着取致命之处,或she眉心或she咽喉,反而易于躲闪。何况周围又有树木……没什么好得意的。并且也不是没一箭she得中我,有人she中了一箭。”

  莫愁一怔,周醒已道:“有人she中了你?是谁?”箭头上都沾了白粉,若she中了必然留下痕迹,但铁骥自林中出来时大家都看到他衣上并未沾上白粉,分明并无箭she在他身上。

  铁骥想了一想:“我只记得陆将军说他姓卫。”他两入王府,却从未与卫清平打过照面,自然不识得。虽听得陆韬点名时叫过,但仓促之间二十人也不曾一一记得名姓,只事后回想记得姓卫而已。

  周醒忍不住道:“他当真she中了你?为何我们都不曾看到?”

  铁骥道:“他she我十箭,箭箭都she胸腹及大腿处,虽不立刻致命,却难躲闪。最后一箭she来时我正she落齐侍卫的箭,避之不及,只好收起腿来,让那一箭she在马腹上。因是白马,大家都没注意到。”

  莫愁道:“那也不算she中了你,只是she中了马儿而已。”

  铁骥摇头道:“我们北骁人视马如命,何况战场上若马匹被she死,人也危险,所以中马与中人其实无异。”

  莫愁嘴一撇:“我们北骁,我们北骁,你倒忘不了自己是北骁人啊!”

  铁骥看她一眼,低头道:“殿下对我的恩义,我这辈子都报不完。但我是北骁人,这也是终生不改的。”

  莫愁气得双眉一竖,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气道:“既然你们北骁人把马看得跟人一样,你为什么当时不说有人she中了你?”

  铁骥噎了噎,半晌才低声道:“我怕若是说了,坠了殿下的威仪……”他只是朴实却不是笨,当时qíng形如何自然明白,如何做法才对摄政王最有利也自然知道。

  莫愁反而被他堵得一口气上不来,狠狠剜他一眼,向田七周醒道:“殿下说陆韬明日就要往岭州去,这些军士的cao练都要由他亲力亲为,照你们这般说,这些人都是难驯之辈,这却如何是好?”

  周醒笑道:“这你却不用担心,这些人,大约从今日而后,就该对殿下也是心服口服了。”

  莫愁奇怪道:“你方才还说他们并不伏殿下……”斜一眼铁骥,心想总不至于凭他一弓一箭就能让这许多人从此服服帖帖罢?

  周醒明白她意思,道:“自然不是。殿下若不亲自显显本领,他们又怎么会服气?”

  莫愁jīng神一振:“殿下显了什么本领?”

  这一问,田七周醒铁骥三人脸上却同时显出茫然之色来,周醒迟疑道:“我们也不知。”

  莫愁大奇道:“什么叫做你们不知?难道你们不是跟着殿下的?”

  周醒道:“当时天色近晚,殿下教陆将军用绳子在林间圈了方圆二三里的地方,又挑了身手最好的二十人与他一同进入林中,说是让这二十人来伏击殿下。”

  莫愁急道:“什么叫做让他们来伏击殿下?殿下万金之体,难道能跟他们ròu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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