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这一声喊,在吵得一锅粥一样的禁灵狱实在不算大声,但就这么一声,竟然好多人就忽然止了争吵,画风突变。
“啊~~~长柳公子来看我们了!”这名女修紧紧捏住了身边人的胳膊,都快捏变形了,也没听到她身边人喊痛,因为身边那人跟她一样激动着。
“还有阿染~~~!”他竟然还有男粉的吗?
“宋掌门~!!”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娇羞,就看着有点难受了。
“我……我…我…我的天!”还有气都喘不上来,直接就快要往旁边倒去的。
这一下子,起码有百八十人,一起转头过来看着孟染等人了。
乌长柳处理各种事务的经验很丰富,但这种事务,他还真没处理过。被这么多人咄咄bī人的盯着,乌长柳都有点后悔刚刚说要进来劝人了。
孟染虽然也没当面处理过这种事,到底前界也是圈内人。拍了拍乌长柳的肩膀,自己着前一步走了进去。
“阿染~~!”
“阿染进来了!”
孟染就有点不服气了,怎么二师兄就是长柳公子,轮到他就是这么接地气的阿染?明明他在外面时,都板着脸不说话的。这么亲切的喊他,真的没问题?
孟染站在禁灵狱的走廊里,咳了一声,锐利的眼神在禁灵狱里扫了一圈。
呼声就慢慢低下来了,孟染才开口道:“首先,我们不是来鼓励各位的。”
“吁……”
此言一出,禁灵狱内刚刚还激动不已的众修者,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个个都蔫了。
孟染被他们这么直白的态度,搞得差点要笑出来。
“你们捍卫天舞门的声誉,我们对你们的心意表示感谢。”
“咦~!”刚刚蔫了的皮球又一个个鼓起来了。
孟染这次到底没忍住,嘴角一翘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眼尾也跟着弯起来,故作冷淡的神色dàng然无存,让众人的心都跟着一起化开,怒气值瞬间归零。
“但很多事qíng,就算是打架,不也没办法解决吗?”孟染问道。
“嗯嗯嗯!”众修者乖乖的点头。
嗯个鬼啊,现在嗯得这么起劲,你们之前打什么架咯?孟染表示心累,你们这么乖,我还怎么继续讲道理?
“所以呢……”孟染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禁灵狱内已经有女修妹纸乖巧的开了口:“不打了不打了,以后都不打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嘛,以后我们保证不给你们惹麻烦。”
不是,你说得这么乖,怎么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要私底下搞事qíng的节奏?
孟染盯着这位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修,女修乖巧的偏了偏头:“我说真的,我保证!”
孟染扶额了,抬了抬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乌长柳已经跟印妆风问清了详qíng。
他们昨天离开沧依驿不久,这群人就忽然打起来了。战火最初就是从他们呆过的那家食坊开始的,从里面打到外面,大家都有亲友好友朋友,糊里糊涂不少人就也跟着加入了战局。
虽然差点把沧依驿夷为平地,这次群战并没有死人。大部分人也都只是受了轻伤,接到消息的仙盟巡逻队就赶到了。
三方阵营不同,昨晚刚开始没搞清楚,关错了房,还发生过禁灵狱内ròu搏。
不得已只得连夜审理,才算是把这些人分门别类的给塞到打不起来,只能隔着栏窗对骂。
别说是乌长柳没遇到的这种事,印妆风在两仪山境这么多年,从悬红子到缉捕子,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从来没抓过这么多人塞进禁灵狱。
刚开始仙盟巡逻处也没想着让紫云宫、云烟宗和天舞门过来的。
谁知道一夜过去了,今天一大早过来,这群人不仅没消停,骂战升级怒气值满点战斗力旺盛的不只是一点点。便有人提议从源头解决问题,这才有了今早的传令。
那边问清楚了,乌长柳便走到了孟染身边,接着刚才女修妹纸的话道:“光给我们保证可没用,你们可是被……喏,他们抓进来的。”乌长柳眼神示意站在禁灵狱内门口的印妆风。
女修妹纸顿时气馁,撅了撅嘴道:“那不也是他们说的难听,我们没忍住才动手的嘛。”
说完了,女修妹纸双眼一亮,对乌长柳道:“长柳公子,要不你们再去司言台告他们?”
“对,去告他们!”
“下次我们不打,我们告他们!”
乌长柳也扶额了,粉丝什么的,不能打也不能骂,这要怎么管?
乌长柳还没烦恼完呢,竟然还有人八卦上了。
“对了长柳公子,雁翎圣君和辉冕圣君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对啊,为什么辉冕圣君会跟你们在一起?”
“还听说辉宴圣君已经不承认辉冕圣君是紫云宫的人了。”
“是不是真的?”
“辉冕圣君真的斩道了吗?那不是已经是个凡人了?”
孟染: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有当记者的潜力?
记者?孟染忽然觉得自己找到解决办法了。
第146章 搞大事qíng嘛
道理讲清楚了, 大家也表了态, 孟染等人带着为天舞门打架诸人的态度,上来和仙盟的人沟通。
结果一上来,云烟宗的牧杉和紫云宫那位余瑞新也吵起来了。
“辉宴圣君不都说易辉冕跟你们紫云宫没关系了吗?出了事你们跑过来gān嘛?”
“跟紫云宫是没关系, 跟我私人有关系行不行?”
“哟?你们紫云宫不是斩qíng道吗?有同门qíng谊这东西?”
孟染也就只能扶额了, 还能不能好?
“咳咳!”看到孟染等人出现, 一直在厅内的沈云锦, 到底是制止了还要继续针锋相对的两位, 问道:“怎样?”
乌长柳看了看厅内,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牧杉和余瑞新便看着沈云锦, 带着天舞门一gān人等,进了厅内另外的房间。
等一行人出来, 便是沈云锦先后带了牧杉和余瑞新进去说话。
余瑞新进去了出来, 面色尚好。牧杉进去了出来,瞪了厅上一群人一眼,冷哼一声便甩袖子走人了。与他同来的那位女修, 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
这qíng况, 倒也在孟染等人意料之中。
等牧杉走了,余瑞新才道:“那便有劳几位小友,带我去见见易师叔。”
孟染等人将余瑞新带回天舞门不提。
一头怒火回了云烟宗的牧杉, 当晚就一封鹤信发到了天舞峰:雁翎圣君要求孟染前去说话。
孟染和两仪到雁漠居时,穿着常服的雁翎圣君,正坐在听雨亭内发呆。
侍者从九曲回廊上迈着轻巧的步子过来,请了孟染随行。
细细的雨丝从听雨亭的上空飘落, 沿着听雨亭的亭檐,叮咚有声的落在池水里。
孟染从听雨廊上一步一步过来,竟莫名有些冷。
侍者将孟染带到了听雨亭门口,便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孟染站在听雨亭的门口,却迟迟没有听到雁翎圣君招呼他进去。
孟染默默揣测,雁翎圣君这大概是生气了。
仿佛没有看到孟染一般的雁翎圣君,在施施然喝掉了一杯酒之后,才对孟染道:“进来吧。”
招呼孟染在厅内的蒲团上坐了,一杯酒递到了孟染面前。
看雁翎圣君喝得那样轻巧,孟染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这酒一入喉,却烈得呛喉。孟染想要忍下来,到底没忍住,咳了出来。
雁翎圣君等到孟染平息下来,才道:“qíng之一字,如人饮酒,清烈自知。”
这个道理孟染当然懂,不懂的其实是打起来的那群修者们。
雁翎圣君只瞥了孟染一眼,便道:“你懂。”
“是。”孟染应道。
孟染应得太gān脆,不小心就把天聊死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听雨亭的外面传进来,亭内却只有雁翎圣君自斟自饮的声音。
过了许久,雁翎圣君才问道:“那我为何一定要给大家一个jiāo待?”
孟染顿了一下,才询问道:“就当给辉冕圣君一个jiāo待?”
雁翎圣君五指一紧,差点将手心的杯子给捏碎,到底是忍住了,压了压qíng绪,才故作平静的问道:“我凭什么要给他一个jiāo待?”
孟染看着这样的雁翎圣君,有点心疼,他想象不出来,八百年,一直被这样一段感qíng折磨着,雁翎圣君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孟染斟酌了一下词句,才道:“我觉得,雁翎圣君您需要给自己一个jiāo待。毕竟,在这段感qíng中,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雁翎圣君您自己。八百年,辉冕圣君尚有他的大道作为支撑,那么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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