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牌位,宋玺心也落定,这才注意到两人,问道:“你俩偷偷嘀咕什么呢?”
“咳咳,没啥。”孟染和乌长柳异口同声,毕竟刚刚这番话要是让宋玺知道,少不了乌长柳被一顿好打。别以为宋玺往往是警告几句,惹到祖宗这事儿头上,这位师姐肯定会动手。
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了,宋玺也就懒得纠缠。带着几人将这一堆牌位整理出来,供在了掌门大殿后殿之内。
这一整理,才发现乾坤袋内并不只一百多块牌位。天舞门的玉简内能找到名字的舞蹈,都是有祖师的。这些祖师虽然不是掌门,对天舞门也是做出了莫大的贡献,也都立了牌位在。
两百多块牌位摆出来,各色灵光也充斥了天舞门的后殿。从这些牌位的材料中,似乎就能看清天舞门的历代兴衰。传承的魅力大约也正是在此,往往不需要语言去表达什么,这些传承便是最厚重的一本书。
就在这一晚,这间后殿似乎也多了庄严肃穆的色彩。
宋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几人道:“既然重开祖师坛,我们也该更重视传承之事。”
殿外天光已白,宋玺对几人道:“传令下去,全派弟子沐浴斋戒三日,三日后行祭祖之礼。”
孟染等人当即退后一步,面向宋玺的方向,颌首为礼:“喏。”
作者有话要说: 宋玺:咳咳,师父有多坑,咱们自己知道就好。
第151章 荣光塑傲骨
接下来三日, 天舞门上下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 一派肃穆。
祭祖大礼之日, 宋玺极为正式地戴上了与护星符阵弟子服配套的花饰繁复的掌门头冠,乌长柳和孟染将长老冠戴得规规矩矩。众弟子也都穿着镶嵌了护星符阵的弟子服,盛装出席。
橙日初升之时,邀天为证, 以地相印。宋玺将历代掌门及各舞蹈的祖师一一吟颂,让天舞门座下弟子明次第知名姓。继而以宋玺为首,进入后殿跪拜祖师。
魏忆晓看着后殿内层层叠叠的供桌, 和供桌之上一层比一层高, 一半以上发出耀耀灵光的牌位, 第一次感觉到了天舞门比魏紫宗厚重许多的底蕴。
魏云哲将他送来天舞门,魏忆晓虽然来得心甘qíng愿, 对天舞门的师伯、师父和众位师叔也一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对于天舞门的万年传承,却一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水月宫继承七星剑宗传承之时, 那正式宏大的气氛,让魏忆晓第一次感受到传承的魅力。
而这一次,却是在天舞门。不同材质、不同字体、甚至连制式都不同的牌位,比七星水月宫当时赶制出来的那些, 有着更悠远厚重的韵味。
也是这一次, 让魏忆晓在对着那些牌位跪拜下去时,内心更多了虔诚和骄傲:“天舞门第一百五十代弟子魏忆晓,敬拜祖师。”
魏忆晓之后, 是天舞门第一百五十代弟子,依次进入了后殿之中。继而在魏忆晓的引导下,跪拜祖师。
年轻一代弟子的面容上,首先是显而易见的惊叹,继而是满面荣光的骄傲,再而便化为了根植于脊梁的傲骨。无论前路有怎样的艰难险阻,我们都应该跨过去。连万年的时光长河都能跨越,崇山峻岭又算得了什么?
重开祖师坛后,竟果然如宋玺所想,有数名弟子一举突破,进入了筑基期。
万事俱备,宋玺就易辉冕和翁晓岚拜入天舞门之事,邀请了山海宫、魏紫宗的结丹长老过来观礼,并作为见证。同时,也向紫云宫发出了请柬。
易辉冕和翁晓岚虽然斩道,辉宴圣君也言明两人已经不是紫云宫弟子,却也并未jiāo恶。辉宴圣君与易辉冕多年师兄弟,翁晓岚此前又是辉冕圣君的亲传弟子,接到请柬的辉宴圣君竟然亲自过来了。
诸位宾客作为见证,将一同进入天舞门的后殿。
天舞门后殿大门,被魏忆晓和顾盼这两位亲传弟子,在诸位宾客面前打开。
各色灵光在天舞门后殿内耀目生辉,既能看出差异又一脉相承的牌位,让辉宴圣君也有些怔愣。
宋玺作为掌门,先介绍了诸位宾客。李江满、魏清浩等人,也都非常客气的拜见了天舞门的祖师。虽说其中有孟树荣这样的无名之辈,却也有当年为了沧源陆而牺牲了的诸位前辈。
更何况,就算孟树荣籍籍无名又如何,能将天舞门这样的一派传承完整的保留下来,甚至教出了宋玺、乌长柳、孟染等人这样的徒弟,就是天舞门这位前掌门最大的功绩。
辉宴圣君的神qíng,显得极为恭敬与庄重。
待诸位宾客挪步一旁,宋玺又将易辉冕与翁晓岚两人来去道明,这才将孟树荣的牌位,由宋玺亲自捧到了前殿,摆放在掌门大殿的座椅之上。
除了这几位宾客,天舞门的众弟子也都立在殿内。
易辉冕在宋玺的带领下,跪拜在孟树荣的牌位前,行足三叩九拜之礼,宋玺才宣布道:“今,天舞门新添弟子易辉冕,第一百四十九代,行七。”
言罢,便是易辉冕拜见各位师兄姐。
待一一行礼毕了,宋玺带着六人将孟树荣的牌位送回后殿。
宋玺重登掌门大座,并为易辉冕在大殿新增坐席。
天舞门众弟子在魏忆晓的带领下,齐齐拜见过七师叔,这才轮到翁晓岚前来行拜师之礼。
礼毕,辉宴圣君才对易辉冕道:“如此,敝以后,便只能称你一声老友了。”
易辉冕也还礼:“多谢老友今日前来观礼,送我这一程。”
辉宴圣君摇了摇头,又转向翁晓岚:“虽与你师徒缘尽,却盼你大道路远,加勉吧。”
翁晓岚闻言,声已哽咽,应道:“谨遵前辈吩咐。”
辉宴圣君言罢,便辞了宋玺等人,飘然远去。
易辉冕目送辉宴圣君消失,才转回头对翁晓岚道:“佳偶在侧,大道新启,该是高兴的事。”
翁晓岚点点头应了,将难过压回胸中,应道:“多谢师叔……父教诲。”
孟染带了点儿调侃,笑道:“这称谓,可乱叫不得,这里只有师父和师伯父。”
乌长柳也跟着笑道:“师伯父还一下子多了六个。”
饶是翁晓岚心中难过,也差点被两人逗得笑出来。
孟染两人一人一语,将辉宴圣君两句话带来的伤感气氛打破。趁着轻笑声起,宋玺便将几位宾客请进了宴厅之内。
祖师坛重开,新弟子也已经收入门中。为了让传承之事更得弟子重视,天舞门除了日常习舞之外,更多了一项清扫祖师坛的新令。每隔七日,两人一组,清扫祖师坛。
天舞门众弟子对此项新令,不仅不抗拒,还引以为荣。清扫祖师坛的时候,才能与祖师们更接近,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大事尘埃落定,除了新令,天舞门众弟子在孟染的带领下,又回归了原本的吃饭跳舞读书三点一线生活。
过了约两月,余重锦才从顺平府余家回返了天舞门。
祭祖大礼本是因事临时而起,余重锦缺席,宋玺也怪不得她。
余重锦身为第一百五十代弟子的大弟子,这祭祖之礼却是不能缺的。
宋玺带着孟染等人,亲自领着余重锦,又重复了一遍祭祖大礼的仪式。
余重锦回来之后,也将最近一次清扫祖师坛的任务,jiāo给了余重锦。
天舞门弟子都是从境外收得,好几位弟子在筑基之后,便相携回过家。余重锦归家之事,孟染等人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两仪,结丹之后识海胀痛之事终于不再发生,让孟染又能抽出时间,钻研天舞门结丹期的功法与曲谱之事。
两仪觉得自己有些得不偿失,晋阶了,是好事,自己总算可以让孟染放心。
可这一放心就把他晾一边,这就不好了呀。
顾盼从弟子院的住处回来时,便见到两仪一个人端坐在厅上,又在蓝流宝石上绘制护星符阵。
顾盼好奇道:“师爹,这护星符阵,不是已经够用了吗?”
两仪结丹之后,绘制符阵的速度自然也加快了,以往月余才能做完的事qíng,如今一天功夫都可以刻完两套。天舞门现有的弟子们,弟子服上都已经换上了护星符阵。
两仪看了在茶桌对面落座的顾盼一眼,不紧不慢的答道:“马上就是门派争夺战,争夺战之后不就要收新弟子了吗?”
顾盼恍然大悟:“还是师爹想得长远。”
两仪将手中的一颗蓝流宝石镌刻完毕,收拢了灵力,才问道:“今日怎么回来了?”
“唔……”顾盼沉吟了一小会儿才道:“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两仪笑了笑:“都回来了,你自然是想说?”
顾盼确实想说,再则,与师爹有什么不能说?便道:“我觉得,师姐自从归家一趟回来,有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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