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舞门之舞,换两仪荒山所属,这个念头不知何时形成,却已然挥之不去。
白风雨此人,心谋之术堪称莫测。
李辰火之所想,大约早就在他的谋算之中。于是挑动圆融派等最想从天舞门获得好处,却求而不得的各派,前来两仪荒山闹出了大动作。继而便借他之手,推动了天舞门成为盟首之事。
白风雨以此作为投名状,顺利入驻天舞门。
李辰火最初所想,认为以天舞门的资历,便是成为盟首,山海宫想通过天舞门行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而恰好在此事上,李辰火看走了眼。
也正是在那次jiāo锋之后,李辰火才清楚,宋玺此人,远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yù求,恰恰相反,在宋玺那层冷然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有燎原之势的野心。
但两仪荒山之事,当时大局初定,李辰火力求挽回局面,也在白风雨成为天舞门的一份子之后,彻底丧失了把控力。
即为盟首,天舞门当然有权对两仪山境之事做出调整。两仪荒山既然是由天舞门出力收回,对境内各派提点要求,也在qíng理之中。
李辰火有口难言,他算计天舞门在先,白风雨最清楚不过。山海宫与天舞门便是有再大的jiāoqíng,也经不起他这么大的谋算。
如今摆到李辰火面前来的一纸章程,也终于让李辰火认识到,天舞门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个,可以仍由他们予取予求的天舞门。
白风雨看完了李辰火的这一系列变脸,语气不急不缓:“李道友倘若觉得此事难定,可将契书带回山海宫,与贵派诸位主事商议过后,再行答复。”
这件事qíng,就算是李辰火,也确实要仔细权衡。
毕竟,与外境的各派相比,地处两仪山境的他们到底还是不一样。两仪荒山是两仪山境唯一的灵地,天舞门如今的章程虽然宽松,两仪荒山却也不再是以往那般门户大开。而且一旦落契,各派不仅自己不能再随意动两仪荒山,还得出一份力来维护这契书上所述的各章程。
李辰火闻言,将面前的这纸契书收起,对白风雨道:“此事容吾等议后,再行答复。”
白风雨姿态斐然:“李道友,慢行。”
李辰火来势汹汹,离开时却颇有些颓丧。
李辰火这一来去,孟染等人都看在眼中。待李辰火离去,白风雨也往大殿过来时,天舞门广场上的群舞正好散去。
孟染与宋玺等人,从广场往掌门大殿内走去。
宋玺在掌门御座上坐定,才开口问道:“怎样?”
白风雨朝宋玺执一礼后,才应道:“李辰火带上契书,回山海宫了。”
宋玺闻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舞门能走到今日,山海宫可以说是最大的助力。便是魏紫宗,后来也没有为天舞门提供过那般大的助力。
但这本该是最佳友派的大派,大约也正因为太亲近了,很大程度上将天舞门视作了附庸。大剌剌想将天舞门当作筹码,成就自己身为盟首的功绩。将天舞门推上盟首之位,最初也只打算让天舞门成为山海宫的傀儡。
云舫之上那一场谈话,回归两仪坊之后,盟首之事迟迟未能定下,便是山海宫临时起意反悔。直到白风雨前往两仪坊,才破开僵局。
这一路走来,天舞门已显辉煌,却与山海宫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便是宋玺也颇为难受。
孟染虽然未曾直接参与jiāo锋之事,宋玺等人从两仪坊回来后,也将这些来去与孟染说起过。
此时看宋玺叹气,孟染劝道:“师姐,山海宫行事在前,天舞门若不能拿出该有的应对之策,只会让山海宫再生妄念。如今,两派还未曾走到翻脸的地步,还有再续友缘之机。只看,山海宫如何应对了。”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事到眼前,总是会有qíng绪。
那边,乌长柳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宋玺道:“师姐,我便以私人名义,备一份礼送往山海宫吧。”
这么多年来,与山海宫的往来,接触最多的便是乌长柳。彼时乌长柳不过炼气修为,便得了辰火圣君的诸多照拂,但这些私谊,与天舞门一门的发展比起来,身为执事长老的乌长柳,如何取舍心中自然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此,就更显得难受了。
白风雨则笑道:“乌长老便是去一趟,也是可以的。有些事qíng,便是该恩威并施,才能有最好的效果。”
乌长柳本已想着说那便去一趟吧,听了白风雨后面这句话,忽然就不想去了。
白风雨见状,面上忽然显出讥讽,对乌长柳道:“如今形势舒缓,不过是因为孟长老及时参悟到了‘本元通灵舞’,倘若天舞门中并无此舞,乌长老可知道,我天舞门被推到如今的风口làng尖,该是怎样的危急之事?山海宫谋算此事时,可曾考虑过qíng谊?”
此言一出,乌长柳面上便猝然冷了下来,宋玺之前的叹息,也如哽在了喉中。
作者有话要说: 白风雨:宝宝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真的!
孟染:嗯,现在挺好的。
白风雨:没有人夸奖宝宝吗?
乌长柳:你下次别这么戳心窝子,我考虑夸你一下。
白风雨:……
第207章 天舞门有毒
宋玺是怎样的人, 孟染最清楚不过。白风雨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将天舞门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宋玺,就算对山海宫心存感激, 也绝不会任由山海宫再做出任何有损天舞门之事。
只要宋玺这里把持住了,乌长柳便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孟染能在整件事qíng中,看得还算清楚,不过是孟染一直只管门内弟子修行之事, 对这些与外派的往来,牵涉不多。
看宋玺qíng绪已稳,孟染也就不必多说。宋玺也道:“此事便等山海宫做出答复时,再行商议。”
白风雨对宋玺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 轻哼了一声,揖礼告退。
孟染见了, 笑了一声, 对宋玺道:“恃才者总是傲物。”
宋玺却很有容人之雅量,根本无需孟染安慰,已道:“白长老愿直言相谏,以示警醒, 是吾该三省吾身才是。”
白风雨此时早已离开,可见宋玺这话也不过是想要提醒她自己。
孟染放了心,便也告辞离开了。想到宋玺和乌长柳尚且如此,孟染不由想到翁晓岚。准备回吾思居的脚步顿了顿,往书院的方向折了过去。
让孟染诧异的是,此前气呼呼走掉的白风雨, 已经一派怡然的与翁晓岚隔桌而坐,沐香煮酒,笑语晏晏。有白风雨在,还真的是格外省心。
既然白风雨已经抢先一步,孟染也就转回吾思居了。
不论何时回来,总能见到宁司元面带微笑的坐在厅上等他。孟染觉着,这才是他一直以来,能够遇事安稳,从容不迫的最大原因。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有归处,还有倚仗。
看着面带笑容朝着他迎过来的宁司元,孟染忽然感xing,将宁司元一把抱住。
宁司元明显感觉这一抱,与平日有些不同,不由问道:“怎么了?”
“嘘,别说话。”孟染将头靠在宁司元肩上,闭上了双眼,听着耳中被涨满的心跳声,格外安稳。
却不知他这副全然依赖的模样,落在宁司元眼中是何等的诱人。
唇角上落下一吻时,孟染睁开眼看宁司元。带着些疑惑的目光,落在宁司元眼中,更是只觉可亲可恋。
“吾心焦焦,问君何扰。君身投怀,是邀相好?”宁司元低笑出声,将孟染反身扣在了怀里。
人在吾思居,又是独处。孟染虽恼宁司元总爱说,却不妨碍他自己动手,含着羞恼应了一声:“是。”
衣带都被扯散在了地上,宁司元哪里还忍得住,将人抱起来就往卧房去。
孟染就很无语:“不能放我自己走吗?”
自从两仪变成宁司元,他已经被迫尝试了公主抱、扛麻袋、臂坐等各种抱法。
“嗯?”宁司元应着这一个字音时,孟染已被压在了榻上。一边解着孟染的衣带,一边笑得颇为xing感,宁司元应道:“吾心焦焦,是以不能。”
不多时,房内已传出了高吟低叹。
还有一声宁司元的低问:“染君,我这曲,做得如何?”
“宁!司!元!”
“哪里不好?染君已品,不如点评一二,是这里?还是这里?”
“……”感动已喂狗,不谢!
孟染庆幸,如今各派元婴修者都还在天舞门,某人还知道节制。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孟染看着舞阵里站着的各位元婴时,竟然顺眼了许多。那跳成尬舞的姿势,孟染也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确西洲各派元婴,基本上在天舞门汇聚一堂,两仪山境内的各派,却都对着一纸契书犹豫不决。
52书库推荐浏览: 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