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只当公主说的是真的。女孩子身上有疤肯定是对美观有影响的,何况还是会经常bào露在外面的部位,都以为这是提起了公主的伤心事了,一个个闭嘴不言了。
黎相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红着脸,硬着头皮安慰道:“即便有一点疤痕,公主也是最美的,不用在意。”
珍柔公主看了看他,低头默默吃冰,无言以对。
本来想附和几句的黎相宜和顾客,看了看公主和黎相应,又对视了一下,也默默低头吃东西,没再cha话。
黎相应瞬间尴尬地红透了脸。
黎相轻看得好笑,弟弟到底是长大了,开始对漂亮的女孩子动心了,只可惜这可不是真的女孩子。
看着公主默默低头吃冰,弟弟红着脸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公主其实是男孩子,这样的画面,黎相轻都会觉得这郎才女貌的两小孩是互相看对眼了在羞涩呢……
这么想着,黎相轻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弟弟如今是成国公府的世子了,若是能尚公主,倒是可以把公主娶进黎府来,到时候大家开诚布公,让公主空占一个嫡妻的名头,然后放飞自我地过日子,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公主肯定也不会反对弟弟纳妾,弟弟也可以照样过他的小日子,两人明着是夫妻,暗着是朋友,互不gān涉,不是很棒?
黎相轻一边吃冰,一边想着。这种办法淑妃肯定也已经想好了,并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公主如今这么讨厌淑妃和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在淑妃安排的婚事下,哪怕是互不gān涉地生活,也会很压抑吧?哪有黎府好,这么多小伙伴都是自己人。
想着想着,黎相轻又兀自摇了摇头。若真能成,对公主是一件好事,但是对弟弟有些不公平了,万一弟弟有心爱的女子,连个嫡妻的名分都给不了她,这样弟弟也会很痛苦的。
“你怎么了?”珍柔公主见黎相轻莫名其妙地摇头,奇怪地问。
黎相轻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公主,一样艳红的衣服,一样jīng致的脸,让他忽然就想起了公主回城的那日,jiāo手后看到的那一眼,少年的面容如此让人惊艳。
算了,弟弟不能娶公主。
黎相轻把最后一口炒冰吃下,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遮疤痕也没必要用这么高的领子,夏日太热了,明日我做个颈花送给公主吧?”
黎相轻想起上一世很多女孩子喜欢戴在脖子上做装饰的项圈,做大一点遮一下喉结不是很好?而且还美观,给公主增添一股温婉的气息,任谁都不会再往男孩子身上想去了吧?不过为了好听一点,还是称它为“颈花”吧,据说有人称之为“狗带”来着。
公主不知道颈花是什么,但是听到黎相轻要送他东西就很开心了,而且这还意味着,明日还能见面。
“好,明日我出宫找你们玩。”公主笑眯眯地道。
黎相轻点点头,把吃完的碗放在地上,看着公主的脖子,道:“公主可否允我量一下颈?我要估算一下做多长的。”
珍柔公主想都没想,一口应下了。
黎相轻就稍稍靠近了公主,伸手去手量他的脖围。
珍柔公主原本以为他是要用尺或者绳子量的,没料到他会上手,顿时紧张了起来,怕自己脖子上一点点突出的小喉结被摸到,怕被怀疑,怕自己bào露。
他有些恐慌,这些年在行宫,总会做这样的噩梦,自己的xing别bào露了,父皇不要他了。小伙伴们也一个个疏远他,说他是骗子。
珍柔公主恐慌着,看着黎相轻的脸,却忘记了拒绝,其实这么多年来,每次噩梦过后,他都会希望噩梦是真的,至少大家都知道了以后,他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背着这个秘密了。
黎相轻没有注意到公主的qíng绪变化,脑子里只想着给公主做什么样的花式,不要太花哨的,公主也许会受不了,但是也得突出女xing美,让外人看着很像个女孩子。
手刚要触碰到公主的脖子,忽然感觉边上扬起一阵风,手“啪”地被抓住了,下一瞬就被拉了起来,一个蛮力把他甩了出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黎相轻有那么一瞬的愣神,随后在空中一个旋身,稳稳地站在了台阶前面的地面上。
站稳了,才发现,是五皇子晏衡清突然过来下的手,估计是怕他发现公主的秘密吧。
场面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晏衡清也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反而让人觉得奇怪,在公主身边站好,掸了掸袖子,道:“淳儿不是孩子了,你举止注意着点。”
完美地把怕秘密bào露变成了怕黎相轻唐突了公主。
黎相轻自然也是顺着台阶下,笑着上前道:“多谢殿下提醒,是我唐突了。”
大家都是自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哪怕是用武力解决的事qíng,也不代表就是真的动怒了,顾客他们也只当是五皇子在提醒黎相轻,惊了一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但是还坐着的珍柔公主脸却十分yīn沉。
他知道哥哥是好心,但是这样的好心更加戳痛了他,仿佛在不断地提醒他,他不能被别人知道他是个男孩子!特别是由母妃和哥哥来提醒,他就会变得十分烦躁,觉得十分恶心。
而且这些年在行宫,除了父皇和扶黎会经常抽时间去看他,母妃和哥哥从来没有去过。他知道,身为宫妃和未成年的皇子,出宫很难,也知道父皇为了他的安全,每次去看他都是偷偷的,不让外人知道,所以也不会带那么多人。而且他自己也的确不愿意见到母妃和哥哥。
但是,不管有多少的缘由在里面,这么多年,除了书信和心里的怨恨,他与母妃和哥哥是真的没有别的联系了,十分十分的生疏,生疏到让他觉得大家都活该,却也觉得难受。
更何况,让自己身处绝望的人欺负了总是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人,珍柔公主这么多年未开的霸王花之气立马就炸了起来。
“有话就说,动手gān什么!”
公主十分生气,啪地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边,霸王花还没开全,整个人就往台阶下摔了。
当时黎相轻刚巧走过来站在台阶前不远处,见状,眼疾手快地过去将要摔倒的公主一把搂入了怀里,将人稳稳地护住。
这下好了,刚才摸脖子被说是唐突,如今都抱个满怀了,还不得唐突死了?
黎相轻抱着公主,下意识地就去看了眼晏衡清的脸色,果然,黑不溜秋了。
晏衡清气得紧握拳头,但是一想到刚才心肝弟弟这么厌恶地对自己发火,护着黎相轻,只能憋住了气,不想让弟弟更生自己的气。
珍柔公主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稳住了身形后,抬头看了眼黎相轻,又低下了头。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被黎相轻拒绝过,对黎相轻的怀抱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总是央着求抱,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玩得让人发笑。
相轻哥哥的怀抱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也许跟设计制作皇城二十一有关,他身上总会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珍柔公主有些怀念。
有那么一瞬,珍柔公主有些自bào自弃地想着,他不想过这样沉重的日子了,就去和父皇坦白了吧,若是躲不了欺君之罪,大不了当年的人一起一死百了。若是父皇看在这么多年的感qíng的份上,饶恕了大家,那他就去问问臭道士,男人在什么qíng况下会喜欢男人,到时候让相轻哥哥也喜欢男人,不是皆大欢喜了?
他只是这么天真地想了想,就知道不可能了。这么多人的命,他做不到,也不想让父皇遭受那样的打击。
注定了他一个人承受的。
这么想着,公主又看了黎相轻一眼,退出了他的怀抱,所有的无能为力都化作了对母妃和哥哥的怨恨。
再看站在台阶上的哥哥一眼,只想赶紧带着小伙伴们离开,不想看到他。
晏衡清见心肝弟弟看自己,就笑了一下,不想再惹弟弟不开心,转移话题道:“淳儿是不是念着相轻做的冰了?哥哥也好久没有吃到了。”
珍柔公主躲在袖袍里的手握起了拳,挣扎了几下,扭头走了。
黎相轻是知qíng人,最能体会公主的心qíng,看了看晏衡清,还是选择跟着公主走了。
黎相宜和黎相应自然也是跟着。
顾客看看那边,看看这边,见晏衡清一脸落寞,没有走,转身去了御膳房,把多做的炒冰端出来,递给了他。
“吃吧,新鲜做的,稍微有点化。”
晏衡清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也学着刚才弟弟的样子,坐在台阶上,一个人沉默无语地吃着。
顾客将自己还剩下的小半碗炒冰拿起来,也坐了下来,沉默无语地吃着。
作者有话要说:
《妆容天下之没有一次啪解决不了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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