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了修仙党,晚上都要熬夜约会, 白天自然是要补眠。
梦里还是甜甜的, 现实却是残酷的。
快要用午膳的时候, 公主的贴身宫女慢慢把公主叫醒了, 说是午膳云淑宫会来客人,请公主快些更衣洗漱。
慢慢虽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但是是艾嬷嬷放在他身边的,公主幼时还会与她玩耍, 知道自己的xing别后就与她有些疏远了,何况她总会时不时地向艾嬷嬷和淑妃禀报关于他的事qíng, 虽知她没有坏心, 但是公主不爱带着她,更喜欢独来独往。
心里还装着昨夜与黎相轻约会的甜蜜,公主倒是没觉得多么反感,更衣洗漱, 带好颈花, 去了正殿前厅。
到正殿前厅的时候,所谓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公主看到她们, 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淳儿,来得正好,快来见见你外祖母和大舅母, 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了。”淑妃拿着帕子,掩唇笑着,招呼公主过去。
那客座上坐的,正是淑妃的娘家人,她的母亲和大嫂。
公主兴致不高,甚至对他们有些敌意。他记得,自己幼时,外祖父家的人就对自己不是很喜欢,反而会更疼爱哥哥一些,对自己总是尊敬有余,亲昵不足。为数不多的几次闵府有喜事,母妃得了父皇恩准,带着他和哥哥去闵府,那些亲戚都是愿意抱哥哥,对自己没那么喜爱,只是碍于父皇宠爱他,所以对他不会太过冷淡。
小孩子其实要比大人更敏感,那时公主就觉得自己不太遭他们待见,几次过后,再有什么事qíng,他只会依偎在父皇身边,再也不愿意去闵府了。
后来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才明白,也许对闵府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大麻烦,是会为他们招来灭门之祸的,而哥哥正相反,一旦日后登上皇位,是可以助他们光耀门楣的。
其实这么大的秘密,即便在闵府,也只有淑妃的父母和两个哥哥知道,就连两个嫂子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家里长辈话有暗示,又表现得那么明显,下面的小辈自然也就有样学样的,所以一家人都差不多,公主没有一个喜欢的。
更何况,她们往这里一坐,公主就已经能猜出她们是来gān什么的了。
之前母妃就提起过,为了不让秘密bào露,只有自己家才是最安全的,毕竟当年的事闵老太爷和闵老夫人都是有参与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怕就是来说亲事的。
公主心里十分反感,若是没有相轻哥哥,若是没有相轻哥哥的心意,他也许还会妥协,但是如今,不可能了。
“几年不见,淳儿都这么大了,出落得如此标致,怕是整个皇城都没有比我们家淳儿更好看的姑娘了。”
大舅母不知道公主是男孩子,虽然一直隐隐知道公主身上有什么秘密是让闵府有些避之不及的,但是如今既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支持她儿子娶公主,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了。
整个皇城谁家若是娶了皇上最心爱的珍柔公主,还不得富贵泼天?如今有皇上护着,日后若是五皇子登了位,五皇子又那么爱护妹妹,不是依然要护着?那他们闵府岂不是要在朝中一手遮天都不难?
大舅母心里可开心了,可劲儿夸着公主。
老夫人也笑道:“多年不见,淳儿不会与外祖母生分吧?你自小黏着皇上,都很少来闵府玩,外祖母可想念你了。”
听了她们一通想念喜爱,公主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怎么理会,走过去红袖一甩,扬声道:“来人,传膳,莫让客人久等。”
这句话说的,把自己主人的身份展现的淋漓尽致,又把方才外祖母与大舅母的一番客套踩得稀巴碎,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潜台词很简单,我跟你们不熟,来蹭饭就赶紧吃,别与我客套。
下人领了公主的命令,赶紧去传膳,小厨房的午膳很快就一道道端上来了。
公主也没管什么礼仪规矩,一个人先在桌边坐了下来,留淑妃几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老夫人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不满地看了淑妃一眼,心道:都怪女儿当年心软,非要两个都留下,若是当年掐死一个,哪来如今这种心惊胆战的破事?
淑妃知道母亲多年来过得心惊胆战,总是埋怨她当年没有舍弃一个孩子,见母亲这样,她心里也就不太高兴。那是她心爱的孩子,即便做得再不好,她也不愿别人数落。不过想想昨夜看到的,与母家结亲的事还是得赶紧进行。
于是,淑妃便宽慰地对母亲笑了笑,又对公主道:“淳儿,今日你外祖母与大舅母过来,是想聊聊你的婚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大表哥?幼时你们还一起玩过呢。”
“是啊是啊,宽儿后来还总是念叨漂亮妹妹怎么不去府上玩了呢。”大舅母掩唇笑着,努力拉近距离。
“不记得。”公主一句话又把她们拉近的距离踩得稀巴碎。
什么宽儿,哪里宽?怎么不叫肿?
三人又陷入了尴尬……
老夫人便道:“宽儿如今是闵府世子了,文武全才,皇城没几个能比得上的,淳儿若是嫁来,又是自己家,什么都不用怕,真是再好不过了。”
老夫人的话里,是在向公主透露闵府才是最好的保护秘密的地方,若是不嫁入闵府,便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公主听着,很想冷笑。他嫁入闵府的确保护了秘密,但也仅此而已,闵府知道他秘密的人也不多,他依然要躲躲藏藏,还都是自己讨厌的人。
哪有相轻哥哥府上好?不管是弟弟,表弟,还是二妹妹,都是他最好的小伙伴,柳姨对他也极好,还有一对喜欢搞事的庶兄妹供他逗趣,最最重要的,相轻哥哥喜爱他,他也喜爱相轻哥哥,那样的婚事才是最幸福的!
为什么她们都只会想着保护秘密,没有人为他快不快乐想想呢?
这么想着,公主心里又是心寒,又是委屈,冷声道:“既然是皇城没几个比得上,那说明还是能找到比得上的人的,便好好找找吧。”
公主这么说话,相当于是完全不把闵府放在眼里了,老夫人和大舅母都沉下了脸。
淑妃也生气了,道:“淳儿!你为何不懂母妃的苦心!如今除了闵府,哪有合适你嫁的人家?外祖母家都是自己人,最是放心,你难道要去相信一个外人?!”
外人?指谁?相轻哥哥吗?母妃何时知道的?
公主心下一紧,眼神都冷了下来。
“自己人最放心?我曾经那么信母妃,如今母妃就要不顾我的意愿安排我的婚事吗?母妃可曾想过我快不快乐?你们都重要,只有我不重要,不是吗?”
淑妃第一次听孩子这样说出他的心里话,顿时如遭雷劈,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原来,原来孩子竟是这么想的吗?
老夫人气得不想说话,大舅母不明所以,还挺怕这婚事huáng掉的,就软言软语地道:“宽儿有哪里配不上公主?公主是多年未接触宽儿了,日后便知道,宽儿真真是很好的。”
公主已经快要没耐心了,随手拿起筷子,冷脸道:“本公主说配不上,便配不上!”
老夫人啪地拍桌站起,道:“淳儿当真是糊涂了!这婚事是结定了,容不得你胡闹!”
公主深吸一口气,瞥了她们一眼,啪地把手里的筷子cha在了桌上,一字一句道:“本公主,不嫁!”
说完,原本完好无损的桌子“卡啦”几声,忽然就四分五裂了,刚上的一些菜也应声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砸了个粉碎,声音在正殿大厅里回旋着,十分骇人。
淑妃几人都吓到了,蹭得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那张碎裂的桌子。
公主不yù再与她们多话,心里很不高兴,有些委屈,转身就要走。
这时,门外便浩浩dàngdàng走来一群人,是皇上的御驾。
“是谁,趁着朕不在,要把朕的宝贝嫁出去了?哪儿来的胆子?!”皇上走在最前面,脸色不太好看,看到自家小心肝拍裂了桌子,便知小心肝有多么地生气,顿时十分心疼。
淑妃几人十分惶恐,赶忙出去跪地接驾,头都不敢抬。
公主看到自家父皇来了,委屈全涌了出来,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奔出去扑进了自家父皇的怀里。
哪怕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了,与父皇这么深的感qíng依然没有变化,有了委屈,父皇依然有可以依偎的怀抱。
皇上十分心疼,幸亏扶黎说闵府的人进宫好像目的不纯,劝他来看看,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家小心肝居然被欺负到这种地步!他最宝贝的公主,居然沦落到被人bī婚的境地!这怎么可以忍?!
“你们好大的胆子,淳儿的婚事,何时轮得到你们做主了?”
闵老夫人和大舅母吓得不敢说话,淑妃还能保持仪态,便道:“皇上息怒,此事之前臣妾便问过淳儿,所以才叫了母亲来聊聊,不过是臣妾未能及时了解淳儿的心思,以至于今日发生了争执。若是臣妾能早些明白淳儿的想法,臣妾断不会枉顾淳儿心思的,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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