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晋阳_吴沉水【完结+番外】(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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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析皓,有话说话,动手动脚作甚……”林凛躲着他作怪的手,怒道:“你,你才做完,怎的又,唔……”

  白析皓邪邪一笑,贴着他的耳廓吻道:“对着你,我忍得住才怪……”

  眼见那手便要熟门熟路,奔往那销魂的处所,却听窗外有人重重咳嗽一声,道:“白老弟,我还在这等着呢,大清早的让我蹲墙根听dòng房,不太妥吧?”

  白析皓一僵,被林凛一把推开,只得收回手,恼羞成怒道:“袁绍之,不是让你等会么?老不要脸的,站人窗外算怎么回事?”

  “我是怕你这yín医将小凛折腾垮了,还不快出来,前头来人了。”

  白析皓正待反唇相讥,却听林凛淡淡地道:“叫袁大哥笑话了,劳您前面院子等着,我梳洗穿戴完毕,便即过来。”

  袁绍之在外头听得如此说,反倒不好调侃二人了。便道:“如此,我在前边相侯便是。”

  他在前院等了一会,便见到林凛穿戴整齐,由白析皓扶着慢慢走来,身子瞧着疲软,可脸上却有qíng事未尽的嫣红,与往日想比,多了几分难言的妩媚,便是袁绍之,一见之下也有些心跳加速,当下不敢多看,调转视线道:“来了一个人。”

  林凛面不改色道:“二品侍卫王福全。”

  袁绍之奇道:“你如何得知?”

  “若是敌人,只怕你此刻已动上手,这宅子方圆五里之内,必布下jīng兵,咱们若要逃脱,只怕不易。可你这等气定神闲,那人又肯相侯,我一时半会能想到的故人,除了他,还真没谁有这么好脾xing。”

  袁绍之笑了起来,道:“那日他故意放走我三人,我便心存疑虑。等了这许久,却见他总是按兵不动,还倒有什么yīn谋诡计,今日此人终于自己上门,倒是一个人来的,只苦苦哀求,说看看小公子便走。”

  白析皓道:“凛凛,我去应对,此人当日南巡之后,便摆过你一道,不足为信。”

  林凛轻轻一笑道:“可在京里,若无他斡旋,我要出宫,也没那么容易。”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一人颤声道:“公子爷,真个是您?”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壁影后转出一个戎装少年,双目通红,浑身颤抖,一见林凛,当即抢上几步,扑倒跪下,泪流满面道:“小全儿,小全儿万万不曾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着公子爷一面……”

  林凛叹了口气,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温言道:“小全儿,起来吧,我如今不是你的主子,无需下跪。”

  王福全虽已知晓,当日所遇之小公子,定是昔日的公子爷无疑,可真个撞见,还是激动得哽咽难言,此时一听,泪流满面:“不,公子爷永世是小全儿的主子。”

  “起来吧,你再跪着,我可架不住,”林凛微笑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王福全痛哭出声,他一个少年将军,人人称道,这一年更是威名远播,可林凛这句话,却令他宛如回到往昔那晋阳公子跟前无忧无虑的小厮。他自幼立志效忠皇帝,克己复礼,从未办砸过一件差事,也赢得声名赫赫,锦绣前程,然人活着,到底是建功立业来得荣耀,还是做承欢膝下的无知童子来得快活,此刻扑在林凛怀中,却不由动摇起来。

  “好了好了,莫哭了,”林凛摸摸他的头发,就如昔日一般安慰道:“起来了,地上凉,起来。”

  王福全这才起身,拿袖子擦擦眼泪,道:“公子爷,当日厉将军进京,竟然奉了您的骨灰,满朝皆惊,厉将军字字血泪,痛说您如何不屈自尽,皇上悲痛难言,立即追封您为护国忠义晋阳侯,赐殉葬珍宝无数,入殓皇陵。可锦芳姐姐与我却不信,您神仙也似的人,智慧谋略,皆是上上之选,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林凛叹气摇头,拉着白析皓的手道:“您们忒看高了我,我当日服药,是真的想一了百了。只是,遇上了白神医,这才又苟活下来。”

  王福全满脸震惊,片刻即回过神来,一撩衣襟下摆,重又跪下给白析皓磕了头,道:“王福全谢白神医相救主子之恩。”白析皓侧身避开,不受他的礼,淡淡道:“我若看着他死,还不如自己死,谈不上谢字。”

  王福全何等jīng明之人,当日南巡,白析皓的痴qíng有目共睹,此番见此二人光景,便明白此人现在是公子爷心中所系,林凛受苦甚多,于qíng一字终于得偿所愿,王福全心里也很是替他欢喜,又郑重扣了头,这才起身,笑道:“恭喜公子爷,恭喜白神医。”

  白析皓禁不住微微一笑,林凛有些赧颜,清咳一声道:“我这么一撩担子,难为了你们了,后来可曾找过我?”

  王福全微微红了脸,道:“锦芳姐姐说不必,她说,您本就志在青山,不在朝野,更不在什么凌天盟。若能如此悄悄去了,自去逍遥过活,比什么都qiáng。我寻思着有理,可有忧心您在外头没个伺候的可靠人儿,饿了病了可怎生是好。因此没忍住,还是派人找了一番。如今一看,有白神医护着您,我也就放心了。”

  林凛叹道:“到底是锦芳知我,”他微笑着看王福全,道:“小全儿真个长大了,那日在酒楼上,怎的就一下认出我来?”

  王福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低头道:“那,那个啊,公子爷,您不知道,若是旁人,我没怎么好眼力,可您我服侍了那么久,身量如何,气味如何,说话间眸子里的神qíng如何,我怎会认错?况且,”他偷偷地看了白析皓一眼,略带歉意道:“那易容只顾着脸,忽略了颈子和手,因而……”

  白析皓冷哼一声,袁绍之呵呵大笑,道:“王福全少将军果然非làng得虚名,当日我们出去,原想着悄悄喝酒,那易容也不算jīng细,只略为掩人耳目罢了,哪想到遇着故人,全然无用,非白老弟之过,实是小凛模样天下独一份。”

  王福全嘿嘿低笑,抱拳道:“白神医,实是小的跟着公子爷久了,那份认知早已深入脑海,如此而已。”

  白析皓冷着脸不理会,林凛淡淡地道:“如此说来,皇上也认出我了?”他看着王福全,微微一笑,道:“小全儿,你这番来,是当追缉的先行军,还是当劝降的说客?”

  王福全脸色一变,忙到:“我只当公子爷的小全儿。”

  “很好。”林凛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那边跟我说说,怎的蛰伏了这许多日,却在今日上门来?”

  王福全正色道:“我早于数日之前,便探知你们躲在此处。只是等着时机,不敢贸然过来,可巧今日是个好机会,诸位请速速收拾行装出城。”他从衣襟中掏出令牌,jiāo付袁绍之道:“这位大侠,此乃南疆联军通关令牌,南边三十九个州府镇县均通行无阻。”

  他回头看着林凛,目光灼灼地道:“前日老爷命州府大人大摆宴席,将益华城进城的兄弟相称的江湖人士军qíng了过去,一家家查看。中有飞鹰堡一队,称兄长遭了仇家暗算起身不得,静卧养伤,老爷施恩,派了郭荣大人亲临客栈替那少堡主疗伤,我也在行列之中,亲见那少堡主年轻俊美,却伤重未愈,其弟弟稚龄荏弱,可怜无知,绝非当日酒楼上所遇的两位公子。”

  林凛笑了笑,道:“郭荣没见过小宝儿,你却见过。”

  王福全含笑点头道:“正是。公子爷,您三人先走,过两日再命飞鹰堡一gān人上路汇合,往后仍做飞鹰堡少堡主,逍遥江湖,无拘无束。这样也好,我与锦芳姐姐,若想得紧了,还晓得上哪看您去。”

  “且慢,我们凭什么信你?”白析皓忽而冷冷地道。

  “就凭我是公子爷的奴才。”王福全不以为意,笑嘻嘻地道:“公子爷,城内御林军,大内侍卫已被我调开,无人留意这里,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复命。这里,”他从衣内掏出一个小小包裹,道:“是我临出京时,锦芳姐姐托付与我,说是若有福气遇上公子爷,便jiāo给您。小全儿此番真是不rǔ使命,公子爷,您收好。”

  林凛接过,王福全却拉住他的手,目光中有些凝重,道:“我,我想单独与您说两句,可否?”

  “好。”林凛携了他的手,超白析皓点点头,便走到院子一旁,离那两人远远的,微笑道:“有什么话,说吧。”

  “公子爷,”王福全眼泪又涌了上来,qiáng笑道:“那包裹中,乃银票十万两,是您防身的银钱,您不用靠任何人。白析皓,白神医,若是待您好,便罢,若不好,您千万记着,这世上还有我和锦芳姐姐,别,别再……”

  林凛一时语塞,半响,微笑起来,按住王福全的手,道:“我知道,放心。”

  王福全流泪摇头,道:“您让奴才怎么放心,不过一个沈慕锐,便弄得您差点真的……”他脸色转为狠厉,道:“我定不放过那个jian贼!”

  林凛一顿,道:“小全儿,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公子爷,”王福全笑道:“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除凌天盟,只怕不日便可将之一锅端了。沈慕锐便是有滔天本事,这回也救不了他自个,您放心,您受的委屈,有人替您讨回来。”

  林凛脸色微变,道:“皇帝,御驾亲征,过去了?”

  “是。”王福全眉飞色舞,也不打算隐瞒,道:“此番骁骑营、龙骑尉一并出发,将凌天盟余孽所在的镇子为了个水泄不通,就等皇上亲临,将之一网打尽!”

  林凛白了脸,闭上眼,似乎在做极为艰难的斗争,半响方道:“小全儿,你觉着,皇帝,他,他是个好皇帝么?”

  “是,”王福全点头道:“我们天启朝这两年河清海晏政通人和,边境安宁,百姓开始慢慢吃上饱饭,有识之士也渐渐有了一席用武之地,皇上,他,”王福全悄悄地看着林凛,道:“他在您的事上,是对您不住,然对整个天启朝而言,却是咱们百年难遇的明君。”

  林凛长叹一声,道:“若果真如此,你便即刻过去去救他的命吧。”

  “什,什么?”

  林凛睁开眼,厉声道:“我说,那剿匪云云,俱是圈套,有人布好了套子,等着他钻进去弑君乱政,某朝篡位,你赶紧将手中能纠集的军士兵马全数纠集,火速赶去,或许能救你的皇上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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