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晋阳_吴沉水【完结+番外】(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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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墨存心里沉重,仿佛又见到那一张张饥渴麻木的脸孔,顿了一顿,问道:“那为何不拿自己口粮供给,而要私拿公粮呢?”

  赵铭博眼中充满泪水,哽咽了几下,方qiáng忍着道:“我与他们原有两年未见,实不知他们混迹灾民当中。那一日见了,简直肝肠寸断。可怜我弟弟妹妹,竟然有近一年未曾吃过gān饭gān粮,我娘更是体弱多病,托人带回去的银两,根本就不曾落入他们手里。我,我怎能忍心让他们再喝粥棚内稀得晃得出人影的粥?qíng急之下,正好管膳堂的弟兄押运粮车经过,我便拿了一袋粮食,jiāo付他们好好吃顿饱饭。”

  “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有!”赵铭博挺起胸膛,道:“当日押粮的四位弟兄,均可为我作证。”

  萧墨存回头看了看沈慕锐,沈慕锐眼光饱含激赏,微笑道:“既有人证,便传来对质一番,也无不可。”

  萧墨存笑道:“如此,有劳诸位,传红绸姑娘。”

  外面顷刻有人去叫了红绸,不一会,红绸进来,恭谨下跪,双手高举一卷纸,道:“秉盟主,归远堂四名弟兄未够格上总坛,属下命人快马加鞭,取得其供词在此,他们均可作证,当日赵铭博确实自粮车上拿了一袋粮食。”

  沈慕锐示意那行刑老者接过该纸,展开一看,面无表qíng地回到:“供词清楚,画押完毕。”

  萧墨存点了点头,静静扫视了厅内各个首领,见大多数人脸上都有恻隐之色,缓缓道:“这便是墨存心存的小小疑虑了。诸君谁能回答,赵铭博副堂主,只是想让家人吃顿饱饭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视我盟侠义之名为儿戏,罔顾万千灾民生死这等十恶不赦的罪行?”

  四下一片寂静,才刚嚷嚷着要严办赵铭博的人,心中难免感到有些惭愧。萧墨存趁热打铁,侃侃而谈道:“何为侠义?何为正气?何为惩恶扬善?何为救万民于水火?各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对此自然无需墨存多言。墨存只知,羊有跪rǔ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畜生如此,何况人乎?若眼见自己老母积弱而无动容,弟妹挨饿而不援手,这样的侠义之士,又有几分真侠义在里头?”

  “凶年饥岁,流者填道,死者相枕,天可怜见,令这孤儿寡母幸存于世,得与亲人相遇。赵铭博乍见亲人衣不蔽体,饥不果腹,心中所痛,只怕是割ròu喂血亦不为过,qíng急之下,私拿公粮,也是人之常qíng。诸位皆是热血男儿,有识之士,如何体会不得子yù养亲的孝道?难道说,堂堂凌天盟,容得下民生国计,却容不下盟内弟兄一片孝心?”

  他一番话讲下来,人人脸上有所动容,与赵铭博一般,亲人分隔,不知生死的人实不在少数,众人便是有利益jiāo错,此时此刻,却也被他说得心有戚戚焉。当事人赵铭博早已忍不住,在堂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有xingqíng慡快的当即便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就为这袋粮食,重罚自家弟兄,说出去没得令人寒心!”

  “可不是,咱们凌天盟,是对付朝廷鹰犬,可不是对付自家兄弟。”

  顷刻间,厅内群众舆论倒向萧墨存一边,木四与孙鹏远脸色难看,正要说什么。萧墨存冷眼瞧见,立即一甩长袖,抢在他们之前躬身行礼道:“盟主,赵铭博虽有罪,但其qíng可悯,望盟主从轻发落。”

  众堂主见萧公子尚且如此,忙纷纷低头行礼道:“望盟主三思。”

  沈慕锐哈哈一笑,站起下来,亲自扶起了萧墨存,朗声道:“这才是我凌天盟的弟兄,这样吧,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将赵铭博的七刀之刑改为三刀。”

  赵铭博脸上一喜,沈慕锐却又冷哼一声,道:“但其罪也难逃,这副堂主是不能再做了,行刑完毕后,便到总坛,做个普通盟众吧。”

  这一处罚已是极轻,众人一听,均欢呼起来。一片笑语中,沈慕锐悄悄攥紧了萧墨存的手,笑着道:“如何,你满意吧?”

  萧墨存笑了笑,道:“是,多谢你了。”

  沈慕锐微眯了双眼,轻声道:“怎么谢?不如,chuáng上谢我如何?”

  萧墨存笑容不变,也轻声回他:“行啊,我在上面,不知这谢礼你满意否?”

  第76章

  沈慕锐携了他的手,直接回了他们住的屋子。

  这原本是沈慕锐的卧房,萧墨存来了之后,沈慕锐嘱咐红绸,按他的喜好,添加了许多东西,虽然及不上京中公子府里的陈设,却也清新雅致,想是听从了萧墨存先前“不得奢华”的建议。满屋子的jīng致物件当中,却在墙上挂一副夸张的大弓,显出了另一个主人英豪之气,令整体的文弱气息冲淡不少。

  萧墨存跟着沈慕锐进了屋,正待回头叫小全儿上茶,却见沈慕锐关上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人眼底暗涌的qíng色意味令周围空气骤然暧昧起来,萧墨存不觉脸上发烫,顾左右而言他道:“天冷,我让他们送盆炭火进来。”

  他的手被沈慕锐抓住,下一刻被人牢牢抱入怀中,耳边听得那人哑声低笑道:“不必,我很快,便让你热起来。”

  接下来被抱起、放置chuáng上,解开衣服,吻上嘴唇,一系列动作沈大侠完成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往下,萧墨存已经气喘吁吁,被爱抚亲吻得软了身子,却在沉溺yù海之际,抓住沈慕锐的衣襟,颤声道:“慕锐,这,这还是白天……”

  “管不了那许多了。”沈慕锐一边在他身子上肆nüè,一边低声道:“看你在堂上侃侃而谈,我就想这么做了……我的墨存,你实在太过诱人……”

  “啊……”萧墨存一句话未来得及出口,却已被沈慕锐撩拨得说不出话,只如溺水之人,勉力抓住他的肩膀,仰着头,微闭上眼,任他为所yù为。

  先前沈慕锐为了盟中事务,已有数日未曾与萧墨存亲热,心里着实想念得厉害。再加上刑堂之上,见他神采飞扬,舌战众人,犹如镀上光晕一般,美得令人难以直视。想到如此耀眼的一个人,却是自己的人,心下的骄傲和得意不及说出的万一,在此之余,却也有一分说不出的惶惑,只恨不得当下便拥他入怀,进入他,确认他归自己所有。此刻得偿所愿,难免放纵着自己的心qíngxing子,明知身下的人身子荏弱,那接纳之处肌肤娇嫩无比,过度欢爱必定要受伤,可箭在弦上,只觉得快感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哪里还能控制得了?

  这场qíng事相比平时来得凶猛粗bào,幸而沈慕锐良心发现,只做了一次便收场,可仍然把萧墨存折腾得浑身犹如断了骨头一般软绵绵,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完事后,沈慕锐依照惯例,为他清理擦洗,略带歉疚得看着那一身雪肤,被自己连吻带咬,弄得一片láng藉。这样的萧墨存,赤身luǒ体,长发纷乱,星眸迷茫,被自己咬红的嘴唇微微轻启,带着qíng事之后的媚态,令沈慕锐脑袋一热,引以自傲的自律再度分崩离析,忍不住将炙热的嘴唇轻抚其上,围绕那点点殷红,辗转缠绵。

  “嗯……不要了……”萧墨存呻吟出声,支起身子,勉力躲避着他的亲吻,蹙眉道:“饶了我好不好?刚刚才……嗯……”

  他尚未求饶完毕,却已被沈慕锐含住敏感的耳垂。他的唇舌极尽暧昧之能事,转挑萧墨存难以自持的部位流连忘返,萧墨存心知不妙,再任此人下去,免不了又是一场qíng事。这人今天状如喂不饱的野shòu,适才的冲撞中带了说不出的粗bào,早已把他揉捏得全身酸痛,他可不想未来三四又躺在chuáng上度过。

  念及此处,萧墨存双手捧住沈慕锐的头,喘着气道:“慕锐,你,你停下,今儿个怎么了?”

  沈慕锐一愣,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仍有挥之不去的yù望,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微笑道:“没什么,只是几日不曾要你,想死我了。”

  萧墨存笑起来,也回吻了他一下,伸手抱住他,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说:“听你这么说真高兴。”

  “呵呵,果真如此?”沈慕锐低笑着拥紧他,手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

  “当然了,沈盟主原来未曾喜新厌旧,我心甚喜啊。”萧墨存揶揄地道。

  沈慕锐沉默了一下,微叹了口气,道:“对你,我永不会。墨存,你不知道自己宛若仙人,我常常怕,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是不是我才刚在刑堂上,不该那么做?”

  “不是。”沈慕锐亲了他一下,道:“我盼着你cha手盟内事务还来不及呢,这样,你就真正进入凌天盟,再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时游离逃开的模样。”

  “那你怕什么?”萧墨存奇道。

  沈慕锐没有回答,却轻轻地描摹他脸上的线条,勾勒他jīng致的五官,看着他的眼神温柔而深沉,似有说不出来的犹豫和无奈。萧墨存骤然间明白这个男人,哪怕再神勇威仪,再豪气冲天,在自己面前,却只是一个陷入qíng爱,也会患得患失的普通男子。他心里一阵柔软,靠进沈慕锐的怀抱,让两人的身体紧贴一处,半响,才低声而坚定地道:“你放心。”

  沈慕锐一顿,随即板过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jiāo换了彼此的誓言,显得尤为郑重。只是吻到后面,逐渐变了质,极尽挑逗缠绵,萧墨存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松开他的唇,两人qíng意绵绵地相视甚久,萧墨存方道:“慕锐,那赵铭博留在此处,你待如何处置?”

  沈慕锐微微一笑,柔声道:“给你,可好?”

  “万万使不得。”萧墨存摇头道:“他本是副堂主,再下贬,也不能如此屈就了他。”

  沈慕锐抱住他,手指慢慢地抚摸他的后背,道:“你是我最看重之人,你的身边,不能放信不过的人。红绸和小全儿,到底武功低微,成事不足。赵铭博为人至孝,拳脚功夫也了得,你此番又于他有大恩,放他在身边,我放心。”

  萧墨存拿眼瞪他,道:“你莫不是早看中了他,这才让我进去捡那现成便宜吧?”

  沈慕锐呵呵大笑,眨眼道:“你觉得呢?”

  萧墨存佯怒道:“我说你何时昏聩至此,人抓了来,只凭一面之词就要把他办了,原来在等着我呢。”

  沈慕锐抱紧了他,结实亲了好几下,才放开笑道:“选合适人选保护于你,只为其一;其二,是我想让盟里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瞧瞧,名扬下的晋阳公子,是何等惊采绝艳,哪里是他们能妄自揣度的,甚至心存鄙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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