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严回头瞅了孙老头一眼，难道这些人是盗墓贼？
“不用看了，他们应该是统管销售的。”季函煜开口道，盗墓的人很少亲自出售物件，一般都jiāo给跟他们有来往的商家，只要不出问题，他们就会定期供货。
既然是商家，那就没问题了，若是盗墓的亲自卖货，霍严真要考虑买不买了。
那些连死人坟都敢撅的家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勾搭上准没好结果。
“行，只要东西是真的就没问题。”霍严决定要买下来，现在的古玩可不像前几年，真东西堪比凤毛麟角。
从新坐回去后，霍严让孙老板把物件再给小骗子检查一下，确认没问题后，直接用电子银行转账的方式付款。
“两位老板，钱到账了，东西您收好。若是方便留个电话，以后有好物件，我再联系您。”孙老头那一张脸，乐得跟盛开的jú花一般，之前的冷酷在看到钱后，全都无影无踪。
霍严不觉得有什么，古玩黑市同样是jiāo易一些不好出手的物件，若是孙老头能再拿出好东西，这个电话留的绝对值。
“好，您老有好货，可一定想着我。”霍严没有留下名片，而是拿出纸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jiāo易完成，门口的青年也被叫了回来。
孙老头本想留两人喝茶，不过霍严可没兴趣跟这个丑老头坐在一起，推脱了两句就告辞离开。
小涛点头哈腰的把人送出去，要知道这十五万的物件，他也能提成一千五。
离开茶社，两人都没有在潘家园继续逛，而是出了潘家园直奔御膳食府。
现在这个点儿，御膳食府的人并不多。
来到楼上的包间，霍严也没问季函煜吃什么，直接告诉服务员按照老规矩来。
霍严应该经常来这里，服务员听后马上下菜。
见霍严又摆弄起玉牛挂件，季函煜道：“你是要自己收藏还是送人？”
“送人。”霍严想都不想便道，在他看来，这些古玉哪有新玉好看。
虽然同是和田玉，这玉质显然不被他看在眼里。
季函煜脸色一变，虽说这智商乃是硬伤，也不会有人傻到冒泡吧！
“你傻你家人造吗？”
等话从嘴里说出来，季函煜就知道坏菜了！
第三十三章盘玉
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霍严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不是第一个敢挑衅我的人，你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吗？”
季函煜傻傻的摇头，他不想知道。
“有断胳膊断腿的，也有把小弟弟废了的，你选择什么死法？”霍严杀气腾腾的看向小骗子。
“老死行吗？”季函煜绝对是下意识的回答。
前一刻还绷着脸的霍严，突然喷笑出声，这么个活宝，自己怎么舍得让他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会儿陪我喝好，这事儿就算过去了。”霍严笑着说道，脸是再也板不起来了。
气氛一下子得到缓解，季函煜松了一口气。
刚才霍严板脸的样子，真的好吓人，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的王八之气吧。
“喝就喝，谁怕谁！”只要不往死里喝，季函煜还真就不怕，他这酒量可是经过酒jīng验证的。
菜肴很快上来，霍严也询问起为何这物件不能送人。
季函煜知道霍严是外行，便给他解释道：“这东西是新出土的，先不说你要送的人能不能信任，才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没有马上送人的。”
玉牛虽然是高古玉，但质地粗糙，许久没有被把玩。
在送人之前，最好先放在手里盘一段时间，再送出去就无妨了。
“盘玉？”关于这两个字，霍严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霍严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季函煜的职业毛病就出现了，免不了给他普及一下关于盘玉的知识。
所谓的盘玉就是养玉，是一种地地道道的技术活，像是很多收藏古玉的藏友，都懂得盘玉的方法，从而使色泽暗淡的古玉恢复如初。
至于盘玉的手法，是根据个人的习惯而定的。
大致分为三种，分别是文盘、武盘还有意盘。
像是不追求商业利益的人，古玉到手后，大多会选择文盘，就是把古玉放到小布袋里，贴身而藏，用人体较为恒定的温度养着，一年以后再上手摩挲盘玩，直到玉器恢复到本来面目。
文盘耗时费力，往往三五年不能奏效，若入土时间太长，盘玩时间往往十来年，甚至数十年。
清代历史上曾有父子两代盘一块玉器的佳话，穷其一生盘玩一块玉器的事，史不绝载。
南京博物馆就有一件清代出土的玉器，被盘玩得包浆锃亮，润泽无比，专家估计这件玉器已经被盘玩了一个甲子（约六十年）以上。
至于武盘，就是通过人为的力量，不断的盘玩，以祈尽快达到玩熟的目的。
这种盘法玉器商人采用较多。玉器经过一年的佩戴以后，硬度逐渐恢复，就用旧白布包裹后，雇请专人日夜不断的磨擦，玉器磨擦升温，越擦越热，过了一段时期，就换上新白布，仍不断磨擦，玉器磨擦受热的高温可以将玉器中的灰土快速的bī出来，色沁不断凝结，玉的颜色也越来越鲜亮，大约一年就可以恢复玉器的原状。
但武盘稍有不慎，玉器就可能毁于一旦。
而意盘已经不再流行，因为所耗费的jīng力不是用时间就能形容的。
意盘是指玉器收藏家将玉器持于手上，一边盘玩，一边想着玉的美德，不断的从玉的美德中吸取jīng华，养自身之气质，久而久之，可以达到玉人合一的高尚境界，玉器得到了养护，盘玉人的jīng神也得到了升华，乃是一种极高境界，需要面壁的jīng神，与其说是人盘玉，不如说是玉盘人，人玉合一，jīng神通灵，历史上极少能够有人达到这样的jīng神境界，遑论浮躁的现代人了。
意盘jīng神境界要求太高，武盘须请人日夜不断的盘，成本太大，当前的玉器收藏家大多采取文盘结合武盘的方法，既贴身佩戴，又时时拿在手中盘玩。
至于霍严手里的这件玉牛，乃是新出土的物件，不可立马盘玩，须贴身藏一年后，等硬度恢复了方可。
听完季函煜的解释，霍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别说意盘，就算是文盘他也没这个兴致，还是找人武盘一下好了，只要不损坏玉件，他是不在意花费多少金钱的。
对于霍严这种浑身透着俗气的土豪，季函煜也不相信他会文盘。
反正东西是别人的，至于怎么个盘法，季函煜才不会cao心。
从御膳食府出来后，季函煜就告辞回家了，跟霍严在一起，他总有一种被贪láng盯上的感觉。
尤其是最后喝浓汤的时候，他就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霍严的眼珠子都绿了。
抖了抖身上的jī皮疙瘩，季函煜打了一辆出租车，拒绝霍严送他回家的好意，油门一踩就没影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霍严舔了舔唇，昨夜那些朦胧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感觉到身体的异动，想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三十四章送余款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十二月份的京城已经开始下雪，气温更是达到了零下二十度。
季函煜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走在回家的路上。
“哔哔。”
汽车的鸣笛声在身边响起。
季函煜回头看去，俨然是一个月没有消息的霍土豪。
车窗打开，霍严才开口就喷出白色的雾气，“上车。”
季函煜却在原地未动，警惕的看着对方：“去哪儿？”
现在五点就黑天，又是天寒地冻的，他可不想出去乱走。
虽然季函煜现在的年龄是十八岁，却过着三十八岁的生活。
“找家餐厅坐一会儿，顺便给你结账。”霍严知道，要想小骗子乖乖上车，用钱打动他是最快捷的。
听到霍严的话，季函煜果真转移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霍严勾唇一笑，开车前往事先定好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车里的暖风太舒服了，季函煜小脖子一缩，竟然眯起了眼睛。
直到抵达餐厅门口，才被霍严给推醒。
“下车了。”霍严把安全带打开。
季函煜呆萌的揉了揉眼睛，虽然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霍严却被煞到了。
这一个月的煎熬，让霍严认清了一个惨绝人寰的现实，那就是他这个大好青年，竟然被一个细皮嫩ròu的小骗子迷住了。
虽然事实不易接受，霍严还是很有骨气，毕竟逃避不是他的作风。
先不说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要转变这种想法，也不是逃避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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