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绿柔亮的叶子衬托下,几朵形态各不相同的花朵美丽夺目,盛开的那朵大如牡丹,花瓣大片是雪白,点缀着嫣红如美人红唇,倍显娇媚。
另一朵刚刚绽放的如遮面美人,透露着另一种风qíng,还有两朵含羞待放、鲜嫩诱人的小巧花苞……
柳妈妈在江南时候,一次机缘巧合,见过一株“点绛唇”,不过,实在无法与眼前这盆相比较。
没有人知道,为了不要出现“十八学士”那样的奇景,为了不会太突兀,在鹿城那两晚,书杰只让书瑶用增灵过的水浇“点绛唇”,并没有把它放进红木箱增色格去。仅仅这样,第二日早上张财恕离开张府去庄子前只看了一眼,就被“点绛唇”显现出来的生机惊呆了,对书杰能救活这株“点绛唇”不再有一丝丝怀疑。
昨晚,依书杰的吩咐,书瑶将“点绛唇”放进增色格一刻钟就取出来。结果,花儿就完全“活”过来了,艳光四she,千娇百媚。
而书杰从这株花上取下一枝嫩枝的地方已完全不见痕迹。切下的那支嫩枝被扦cha养植在另一个花盆里,此刻正在红木箱里以ròu眼能看到的速度在生长。“点绛唇”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茶花品种,就算向景王收取的救花的报酬了,呵呵。
“这……这……”柳妈妈揉了揉眼睛,“杰哥儿莫不是茶花花神下凡?”
“呵呵,妈妈不知道吧?大哥从小就喜欢茶花,看了很多很多书,我娘说过,跟我爹成亲那年,他们带大哥去南方看朋友,大哥直接跑到人家花圃里跟花匠学种茶花去了,天天搞得一脸泥。”书瑶笑咪咪地解释道,不过,这也是事实,大哥养茶花,确实比很多人养得好。“后来,娘从一个朋友那里问得一个救治茶花的秘诀,就教给大哥了。”
柳妈妈听了书瑶的话,恍然大悟,倒没有什么怀疑。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京城里前几年冒出来的“暖房种菜”,很多人都说是威远侯府庄子上的老把式弄出来的,实际上,那是甄子柔想出来,告诉威远侯夫人姚雪兰的新奇办法。
冬天的北方都能种出绿叶蔬菜,现在善于培植茶花的书杰救活一株快死的茶花有什么好奇怪的?
“妈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书瑶“神秘”地扑在柳妈妈的耳边,“大哥剪了一段小枝种在花盆里,以后我们家也能有一盆‘点绛唇’了,妈妈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柳妈妈是南方人,也特别喜欢山茶花。
书文撇嘴:“可是大哥藏起来养了,说等种出花来了再拿出来给我们看。”
柳妈妈摸了摸书文的小脑袋,轻声jiāo代道:“这事文哥儿可别告诉别人,过上一两个月,等王爷的花取走一段时间了,我们再让大少爷拿出来看。免得那赵家发现了,又出妖蛾子陷害我们,陷害姑老爷。”
书文直点头,上次在姑父府里说漏嘴一次后,他现在特别谨慎小心。还好是在姑父面前说漏嘴,若是在陷害姑父的赵家那样的人面前说漏嘴,岂不招来祸害?
第63章 什么好日子?
书瑶坐在桂花树下刺绣,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是惬意。小乖和火火也趴在她脚边晒太阳,动都懒得动。
院门外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梳着简单圆发髻的婆子,穿一身镶着灰鼠毛领子的湛清色夹棉袍,手上拿着一张帖子。跟在婆子后面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扁木盒。
那个婆子一眼看到桂花树下的书瑶,想着应该是她要找的表姑娘了,正待上前,火火突然“吱吱”了一声,闭着眼假寐的小乖立刻抬起脑袋,警惕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婆子赶紧顿住了脚步,好在没有吓得大叫出声。
她们早已得到警告,在夏家院子里千万不能尖叫或大声说话,尤其是对着表姑娘和两位表少爷的时候,若是招惹了极度护主的白虎,可不是好玩的。
青衣小丫鬟颤抖着声音小声嘀咕:“不是说小虎崽吗?这分明是一只大老虎嘛。”
端着一碗红枣羹过来的二妞“噗哧”一笑:“你会长高长大,我们小乖也自然会长大不是?哪里能一直是小虎崽?请问二位找谁?”
婆子站在原地看着书瑶,不敢继续上前:“表姑娘,老奴是大名府城甄府的邓婆子,是老太太身边侍候的,老奴见过表姑娘。”
邓婆子是甄老太太身边第一人,甄大富甄大贵都要恭敬地称呼一声“邓妈妈”,更别说孙辈的少爷姑娘。她还真是好多年没有自称“老奴”了,这么说话还真拗口。
邓婆子心里腹诽着,却不妨碍面上依然恭敬谦和、恰到好处的笑容。
书瑶垂着眼眸,一副专心于刺绣的模样,实际上是在遮掩着眼里的仇恨和怒火。
前世,书文被烧坏脑子。然后被淹死,这个邓婆子就是不折不扣的直接罪魁祸首,虽然前世李慕海为了讨好书瑶,已经帮她报了此仇,让邓婆子的小孙子同样被烧坏了脑子。这会儿书瑶看到邓婆子还是禁不住恨得手脚微微发抖,小乖和火火很快感应到书瑶的qíng绪,全都恼恨地盯着邓婆子,一副只要书瑶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冲过去撕裂那个婆子的阵势。
邓婆子和小丫鬟被盯得生生打起抖,她声音不大。态度也很柔和啊,那只白虎为什么好像很恼怒的样子?
书瑶暗暗深呼吸了几次,抬起眸子时。眼神里已经恢复了透彻和无邪:“你既是外祖母跟前侍候的,不必这么拘礼,二妞,拿椅子来给邓妈妈坐。”
“多谢表姑娘!”邓婆子暗自心惊,表姑娘还不到七岁。言语姿态中却透着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偏偏又挑不出毛病。
邓婆子欠了欠身子,“老奴此次来,是传老太太和大爷的话。正月初八是老太太的生辰,老太太很多年没见到瑶姑娘和文少爷了,想接你们去大名府城过年。正好参加完老太太的寿宴再送你们回来。老太太心疼你们俩小小年纪就……每次想起来就忍不住流泪。”
这是要撇开大哥,好哄骗她和书文?书瑶好笑,很多年?她和书文出生起就没看见过那位外祖母好吧?甄家的哪个人都没见过。直到娘闭眼那日。老太太会心疼他们?是心疼银子吧,恨不得掐死她才对。
“我们去外祖母家过年,我大哥怎么办?我爹娘怎么办?我们姓夏,是夏家的子孙,而且长兄如父。自然是大哥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怎么能跑到别人府里去过年?”蹭蹭蹭跑过来的书文一脸的小大人样,他一想到甄家竟然想把自己和姐姐卖掉就一肚子火气,听到甄家又来人了赶紧从书房跑出来,就怕姐姐被欺负。
书文的话冲是冲了点,但理没错,又是个6岁的小娃子,别人还真不好指责什么,书瑶也没出言阻止,等书文说完了,才笑道:“文儿莫急,让柳妈妈看到,又要说你急躁了。我们家有大哥主事,不管谁有什么想法,总要同大哥商量的,邓妈妈是外祖母的人,自然明白这个理。我们两个小孩子能决定什么?随便跟我们说说罢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书瑶说“外祖母”时,那个“外”字咬得特别重。
书文和书瑶一刚一柔,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让自以为老道的邓婆子有些风中凌乱了。邓婆子身后的小丫鬟也是瞪大了眼睛:这表姑娘和表少爷才六岁不是吗?瞧这话说的!难怪前几次跟大爷大太太来的人说表少爷表姑娘都不好惹,大爷大太太每次都讨不了好,还弄得惨兮兮地回去。
不仅这二人凌乱了,刚踏进院门的夏书晴也是暗自叹气:甄家的人在书瑶三人面前没有面子,他们夏府同样难以跟这三兄妹姐弟套近乎。
可是为了自己以后能多一点关系网和倚仗,也为了姑姑夏若雪的叮嘱,书晴还是得放下身架往这市井小院跑。他们夏府虽然内里空了,可好歹还是在玉林县富贵人家集中的区域里住着,之前哪里会来西塘街这样的低贱地界?
见到书晴带着卢妈妈和贴身丫鬟阿黛进来,书瑶奇怪地很想抬头望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贵”客串门的日子?
“晴儿姐姐来啦?二妞,再拿一张椅子来。对不住了晴儿姐姐,还有邓妈妈,我们家都是这种椅子,你们将就着坐吧。”书瑶客气地说道,但语气里并没有半点不自在、或者不好意思。
缓过神来的邓妈妈看见衣着华贵、气质出众的夏书晴,心想必是那与表姑娘jiāo好的徐府三姑娘了,讨好地笑了笑:“表姑娘有贵客?”
“是一位族姐,柳妈妈说,上门都是贵客。”书瑶回答完,用汤匙舀了一勺红枣羹咽下,动作优雅,让人看了就欢喜,“晴儿姐姐,你可要来一碗红枣羹?”
虽然在意料之中,书晴对书瑶“一位族姐”的gān脆利落的介绍还是很郁闷,“不用了,谢谢瑶儿妹妹。姑姑很惦记你们,让我时常过来看看,一家子骨ròu至亲,来往少了,生分了就不好了。”
书文见就这一大一小俩女子,知道她们在书瑶面前也讨不去好,又有小乖护着,就懒得在这里看她们惺惺作态了:“姐,你招待客人,我回书房了。小乖、火火,你们乖乖地陪着姐姐哦,别冲撞了客人。”
小乖晃了晃脑袋,表示收到。
火火则不屑地“吱吱”了一声,还甩了书文一个大白眼,好像在说“废话!”
书瑶好笑地拍了拍火火的脑袋,对书文点点头:“去吧,先把红枣羹喝了,莫放凉了。”
书晴见书瑶对她的“亲qíng说”没有半点反应,书文那臭小子还一口一个“客人”,暗暗捏了捏粉拳。又见小乖和火火如此有灵xing,真是羡慕死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书瑶遇上了?老天让她重新获得一次生命,不就是厚爱她?要补偿她吗?为什么不给她一些与众不同的好运?
卢妈妈见自家姑娘脸上难掩的的失落和妒忌,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娘还是不够沉得住气。
邓婆子也是暗自嘀咕:看来夏府也是在想讨好姑太太这仨孩子,不过,表姑娘和表少爷还真是油盐不进呢。
幸好她来之前也算有了心理准备,大爷跟她说了这仨人鬼jīng鬼jīng的,而且因为之前慕容府要“认回”书瑶的事还耿耿于怀,对甄家心有芥蒂,恐怕不会答应去甄府过年。
本来邓婆子想着自己哄两个孩子并不是难事,可是……两个小的都这么难对付,大的那个就更不用说了。唉,有靠山就是底气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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