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刚傻眼:“到底啥出身啊?严不严重?说出来我听听,也许没事呢……”
叶青也傻眼,你还真对何淑敏有意思啊?家庭出身那点东西户口档案就有,公安局卷宗上更详细!想知道去问你好兄弟呗?
何淑敏抽泣的更加悲切,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徐友亮无奈道:“叶青,咱们出去呆会儿,给他们留点时间单独说话。”
“好啊!”叶青赞成,毕竟感qíng的事要当事人自己解决,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忙拿了外套下炕穿鞋。
徐友亮走到衣架跟前,拿了自己的外衣帽子,拉着叶青出来,临走时细心把屋门给他们关好……
院子里黑漆漆的,驼背厨师举着灯笼正站在另一间房门口,见他们出来,冲徐友亮点点头,开锁打开屋门。
叶青迷迷糊糊跟着进来,这间是个里外间,外面八仙桌太师椅,里间挂着门帘。
驼背厨师点着煤油灯放在里间窗台,拎着灯笼离开。
叶青早就拖鞋上炕,惊呼不已!
“徐友亮,这间好漂亮!”
不大的一间屋子,处处jīng致!也是通墙的大炕,不过比刚才那间小了一半,铺着崭新的席子,墙上围着大红花布的墙围,地上红木大衣柜红木脸盆架,新毛巾新痰盂,还挂着大红灯笼!
徐友亮笑着打开衣柜,从里面掏出一chuáng新褥子铺上,又搬出一chuáng崭新的绸缎被子码放到一边,绣花枕头也拿出两个都放好,从墙上摘下来炕桌放在中间。
叶青兴奋不已,扑过来细看,jīng致的紫檀小炕桌,四面桌围有镂空花纹。
“好漂亮啊!我喜欢这间!”
徐友亮看着她笑:“喜欢咱们就不走了,在这里吃!”
外间屋门响动,驼背厨师进来,手里换了个黑色漆盘,里面还是六碟凉菜和一壶茶。
不过这一盘的碟子都是青花,茶壶换成五彩瓷,凉菜也更加jīng致!
叶青眉开眼笑,接过碗碟摆放好,肚子已经吃饱,叶青倒也不急了,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尝。
徐友亮挂好衣服上来,不似人前那样正经,把叶青揽在怀里,拿起筷子也吃起来。
“讨厌!你别摸我,吃菜!”叶青扭动身子着抗议。
“你喂我吃。”徐友亮提条件。
叶青最终还是妥协,凑过来举起筷子……
“用嘴喂!”徐友亮得寸进尺。
叶青gān笑声,当着他面夹起一筷子jīròu扔嘴里,嚼了嚼……咽了!
徐友亮冲她瞪眼。
叶青赶紧赔笑,又夹了一筷子叼在嘴里冲他呲牙。
徐友亮俯身,嘴唇贴上,舌头凑过来一下下吸允,好半天才把ròu叼过去,吞进嘴里慢慢咀嚼,脸上神qíng惬意!
叶青无语,泡半天口水啦!你还吃得出滋味么?
门外又有响动,驼背厨师进来,手里是一道热菜和一壶酒。
叶青挣扎着想起身,没想到徐友亮半点都不避嫌,还是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等到驼背厨师关门出去,叶青掐他手背挣脱开,扑过去倒酒。
“哈哈!我正后悔没把那壶酒带出来呢!”
徐友亮也笑,拿过酒杯给自己满上:“这壶更好喝……”
叶青举杯畅饮,吧唧吧唧滋味,果然比刚才那壶味道更醇正!
徐友亮一杯喝尽,歪头望着她,笑的温和:“叶青,喜欢这里么?以后咱们还过来……”
叶青狂点头:“喜欢喜欢!就是太静了,要是人再多些,灯光再亮些,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唱歌跳舞就更好啦!”
想起前世和好友凑团去农家院消遣,也是这样的屋子,这样的大土炕!不过要热闹的多……
徐友亮好笑:“叶青,你也喜欢去jì院啊?”
“噗”叶青一口酒喷出来!哪跟哪啊?他怎么联想到jì院上去啦?
“什么jì院?”
“你说的啊?喝酒唱曲,一群人热热闹闹……不是jì院还能是哪?”徐友亮费解。
叶青被他惊得不知如何解释,不过话说回来,这时代缺乏娱乐场所,KTV酒吧会所什么都没有,chuī拉弹唱一群老头儿的那是文化室,能吃菜喝酒还chuī拉弹唱的……估计他也只能想到jì院了。
“你知道jì院什么样的吗?”叶青问。
徐友亮好笑反问:“你知道?”
叶青得意:“我当然知道!”
“说来听听?”徐友亮挑眉。
“切! ”叶青才不怯场,放下筷子站起来,在炕上手脚一起比划,说的热闹非常!
“……雕梁画栋,亭台朱阁!墙上挂的是美人图,上面是风流才子的题诗做词!白天静悄悄,一到晚上彩灯璀璨车水马龙!达官贵人王孙公子络绎不绝,大茶壶拎着茶壶倒水上茶,老鸨站门口笑脸相迎……姑娘们!下楼接客啦!”
“噗”徐友亮一口酒水喷出来,直接笑倒在炕上:“哈哈哈哈哈……叶青!你这是哪儿听来的?啊?谁告诉你jì院是这样的?”
叶青着急,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这还用人告诉啊?我有考据的!”
“你……你还有考据?”徐友亮笑的喘不上气。
“白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句诗你总听过吧?你想想诗里面的qíng景……你骑着白马站在小桥边,手里拿着把折扇扇啊扇,旁边就是青楼,窗户大开着,里面的姑娘们捏着小手绢都冲你招手……徐公子!徐官人!上来玩玩啊……”
叶青挥着手帕连说带比划。
“哈哈哈哈……”徐友亮又一次笑倒。
叶青停下动作生气,太不给面子了!
“笑什么笑!你见过啊?”
徐友亮喘着气止住笑:“我当然见过,不止见过,我还去过呢!”
叶青瞪眼:“什么?你敢!”
徐友亮神色得意,挑眉看她,一副我就敢的摸样。
叶青转瞬又一想,解放后jì院都关门了,这年代保守,也没什么洗头房娱乐中心,那就是解放前去的?那时候他多大年纪?扳着指头数了数……十一二岁啊!
“小时候去过啊?”叶青嗤笑。
徐友亮摇头:“长大了也去过。”
“什么!”叶青差点又跳起来,转着眼珠想了想,顿时又了然:“你去办案啊?还有漏网之鱼么?快说说!jì院什么样?里面的姑娘漂不漂亮?多少钱一晚啊?”
徐友亮好笑,摇了摇头没吭声。
叶青催促:“你快说啊!”
徐友亮喝了一口酒放下:“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jì院由来已久,孔夫子曰食色xing也,只要饭馆子还在开业,自然就少不了皮ròu营生。不同时期自然不同法子经营,官jì私娼家jì营jì……三六九等,住的房子不一样,陪笑弹唱品箫度夜,价钱也不相同。”
哇!学术派啊!叶青兴奋的两眼冒光,殷勤的给他添上酒,胳膊支桌上双手托腮,竖耳等着细听,满脸崇拜!
徐友亮好笑又无奈,只得认真讲给她。
“行有行规,jì者cao皮ròu生意,最忌讳当面谈钱,嫖客虽花钱买chūn,也不能当面问钱……”
“为什么为什么?不为赚钱谁做jī啊!”叶青好奇。
徐友亮瞪她一眼:“女子若能嫁得良人相夫教子,后半生衣食无忧,谁会抛头露面出来做这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她们也是可怜人,自然不能当面羞rǔ,越是卖的越不能提钱!”
叶青点点头,明白!jī也有尊严!
“然后呢?怎么收钱啊?不明码标价谁敢去啊?万一挨坑了咋办?”
徐友亮笑:“自然有她们的一套法子,像你说的大茶壶,那可不是端茶送水的,他们最厉害的一套本事叫看人下菜碟。不管你是达官显贵王孙贵胄,还是文人墨客市井商贩,只要人一进来,大茶壶不闻不问,只瞄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来jì院gān什么。或是闲坐品茶商谈买卖,或是引荐同僚密谈要事,价钱分高低,男客女客也不同……”
“等等!女客?还有女客?女客去jì院gān嘛?不是该去兔馆么?”叶青问。
徐友亮皱眉瞪她:“你还知道兔馆?”
叶青嬉皮笑脸:“书上写的,八大胡同名称最久,当时皆相公下处,豪客辄于此取乐……小兔,小手,像姑,寓所称之兔馆,相公堂子……哎呦!”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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