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轻叩桌面,李海德缓缓开口,“二哥这是做什么?等着领着我侄子回去?也不看我答不答应!!”最后一句话是硬吼出来的。
见李海成顿住了身形,缓了口气,又道:“二哥,这事你不给个章程,别说是香糙她们了,就是我也是不愿意的。你儿子说的那些话,你这当老子的信,我可是不信的。
今天我也不管我这大侄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要做什么,就是想听你这当爷爷的怎么说,这事。”
李海成头也不回,“不过是喝糊涂了,走错了道,我都不计较这孙女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的事了,你还待怎地?”
李海德听了李海成的话,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他道:“二哥,这是你的话?”
他的话李海成不接,只当是没听到。拄着拐杖,点了下地面,对着身旁缩着脑袋的李永仁喝道:“缩头缩脑的像个什么样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回去。”
殷勤的上前扶住李海成,李永仁腆着脸笑答,“哎!!!”只是还不忘回头扔下一句威胁的话,“死妮子,你给我等着!!”
“慢着!!!”
李永平扶着气极的李海德站了起来。李海德指着李永仁,朝儿子吩咐道:“永平,去,把你大哥给我拦下来,我到要看看谁敢把这入室行窃的贼人给我带走!!”
李海成霍地转过身来,恨极了管闲事的李海德,咬着牙道:“海德,你确定要如此?”
“哼!我的好二哥,既然你教训不了你的好儿子,我这做村长的,自然是代劳了。”说完也不看他,吩咐儿子道:“给我把这窃贼捆好,不许容他逃脱了去!”
又朝赶过来的孙子喊道:“涛哥儿,去,把家里的啰拿出来,敲响。叫村里人看看,这到底是哪个贼人,偷到了几个孤儿身上!也好叫他们有个警醒,免得自家什么东西或是孩子丢了,不知道怎么弄的。”
见爷爷真的动了火气,李俊涛忙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跑去。
李海成死死的盯着李海德,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道:“罢了,他三叔,你说怎么办吧?”
“涛哥儿,回来!”喊回了李俊涛,李海德嗤笑一声,“二哥说笑了,这事儿是你家大儿子做下的,你问我该怎么办,这不是笑话吗?我今儿就听听二哥你准备怎么办?反正这会儿离天亮也不远了,要是二哥不舍得,明儿一早,我亲自押着永仁去县衙,我就不相信县老爷还没个章程!”
李海成被这话气得直喘,抖索着手,指着他道:“你……你你!”快步走向李永仁,一巴掌挥了上去。
李永仁捂着脸,惊道:“爹!gān什么打我?”
李海成这会已是气昏了头,举着拐杖,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猛抽,“gān什么?我打死你个丢人的玩意儿,说,你这兔崽子过来gān什么?夜里不好好睡觉,你来这是想找死呢是吧。”
“爹,爹,您别打了!”
跟过来的程氏见大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立时不愿意了,扑过来夺过李海成手里的拐杖,指着李香糙姐弟几个恶狠狠的说:“当家的,你别打了,要打打我,是我叫永仁来的。
这几个挨千刀的,勾搭上了那好人家了,见天的往回买东西,今个我还听说拉回来了不少好布呢。我这是做奶奶的,不见这几个白眼láng孝敬。这凭什么?这些东西都应该是我们的,他们小孩子家家,福薄!留着也是làng费,说不定这一辈子也是穿不完的,不给我们些,给那不相gān的人gān什么?
跟她那短命的爹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láng!”
李海成气得直打哆嗦,指着程氏吼道:“你……你给我闭嘴!!”
仿佛是还嫌刺激的不够,程氏蹦了起来,“我什么我?要不是你娘拦着,当时就应该把那短命的永义溺在尿罐子里溺死,也省的他带累了我们家。
短命鬼就是短命鬼,还生了这五个讨债的短命鬼,跟他那短命的爹娘一样,讨人嫌!”
“啪!”
程氏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打了她一巴掌的陈氏,又是蹦了起来,伸手上去就要挠陈氏的脸,“你打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桂氏看到婆婆要吃亏,赶紧上去拦住了程氏。程氏这边的儿媳自然也是不甘心,上去跟着桂氏扭打成一团。
看着越来越乱的场面,李香糙先伸手捂住了桔儿的耳朵,伸脚一踹,把跟前的凳子踹倒了,大喝一声,“都闹什么闹。我这当家的还没说话呢。要是奶奶你想寻死,回去自己家寻去,看是找块豆腐撞死,还是拿根面条上吊好,在我家闹什么闹?可别忘了,我们几个都已经分出来了,要是我家少了一根头发,我非去县里告状不可!”
程氏僵着手,气得直发抖,指着李香糙恨道:“你敢!!”
蹬蹬蹬,往前跑了两步,李香糙指着萎顿再地的李永仁,朝程氏笑了笑,“我不敢?奶奶,您说我要是明天就带着大伯去告状,你说大伯能蹲多久的牢房?既然你说我勾搭上了什么有钱人家,我要是再chuīchuī风,叫你大儿子死在牢里都是能的!总算也不枉您生养了我爹一场了,您说是吧,奶奶?”
趁众人不注意的功夫,程氏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李香糙,高举着手。
扬着脸,李香糙笑看着,就像是看什么臭虫一样的看着程氏,不屑的说:“怎么?我的好奶奶,你还待动手的?”见程氏僵着,又伸出右手拍了拍脸颊,笑嘻嘻的说:“来,奶奶,朝这打,狠狠地打!”
“你……”程氏的手又是一扬。
“您倒是打啊?要是您今个敢摸我一下,明儿我就整得你家破人亡,好去跟我爹娘作伴去,到时候你能怎么说我,说我忤逆不孝,还是说我什么?您倒是动手啊?”
“香糙!”
陈氏担心的喊了一句。李香糙转身,笑眯眯的答道:“哎!!”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小姑娘的笑脸,陈氏只觉得心酸,想哭,“你……你……要不,你还是……”
瞟了僵住的程氏一眼,李香糙看向面色复杂的李海成,歪着头问:“爷爷,是不是你们特讨厌我爹,连带着也讨厌我们。要是这样,孙女倒是有个解决的办法,要不您写个文书,把我爹连带着我们逐出门墙吧。”
“香糙!不要胡说!”
李香糙没理李海德的话,只是双眼灼灼的看着李海成,嫣红的小嘴里吐出一句句诱人的话,“您想啊,爷爷。要是把我爹爹逐出了家门,断了关系,不是破了算命先生说的话了?说不定明年三叔就能考上童生了呢。对您家可不是光宗耀祖的事?
这有了一个如此有出息的好儿子在,少那么一个两个,碍着您前程的儿子,也没差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写不出来家斗,宅斗的东西,这一点,死了好些脑细胞了的,我得去吃点东西好好好补补。
☆、第六十二章要地
“再说了,爷爷,要是断了关系,您家可是不用养着我们这些拖油瓶了的。你看,还能不污了您书香世家的门风,可不是极好的?”
李海成颓然的叹了口气,“你当真要如此?”
李香糙盯着他,笑得欢,“我地爷爷哎,您这话说得真逗。什么叫做我要如此,明明是您的意思。您的一言一行,莫不是这个意思。要是爷爷您点了头,我可以不把躺在地上的大伯送去见官。您看呢,爷爷?”
“哈哈哈,好,很好!”蓦地一声大笑,李海成咬着牙,自牙fèng里挤出来一句,“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办吧。咱们攀不上你们这所谓的亲人。”
又朝程氏喝道:“去,把三小子永礼给我叫过来,写上文书,至此,两家再无瓜葛!”
“当家的,你糊涂了?这小妖jīng这才攀上这有钱人家,你就签这,咱养她这么大,多少也能捞些回来啊?”
顿顿拐杖,李海成怒喝道:“你给我闭嘴!叫你去你就去,再啰嗦下去,回家收拾你!”
程氏被李海成一厉害,吓得抖了抖,嘟嘟囔囔的出了门。
李永礼赶过来,写了文书,各自签了,一家一份,这才罢了。
李海成看了看李香糙姐弟,最后目光定在李香糙身上,定定的看了一会,转身道:“拉起你大哥,我们走!”
“不忙!”身后的李香糙说道,“我是说过不带大伯去见官,可是没说你们这会能带走他!”
闻听这话,李永仁一哆嗦,藏在了程氏身后,“你……你想怎么样?”
竖起手指摇了摇,李香糙闲适的道:“永仁叔,您听过做贼的闯进别人家,能完好无损的走了出去的吗?要不,你看……”
“说吧,你要gān什么?”
李香糙仿若没听到李海成的话,只是笑看着吓成猫一样的李永仁。
被她眼神看得一寒,李永仁拽了拽李海成的衣袖,“爹……”
闭闭眼,李海成打落牙齿和血吞,哑着嗓子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你大伯,把这件事揭过去?”
闻言李香糙嗤笑一声,抖抖手里的纸,笑道:“二爷爷,香糙可是不敢当的,这香糙姐弟自爹娘去后,哪还有什么亲人。要是有,也不会出了这等事qíng还没人出头了。
要说这事也是简单,爹娘在时,我仿佛记得,好像是开荒的时候开了一亩三分地,要是二爷爷感觉那地种不得了,不如可怜可怜我们这几个孤儿,舍给我们吧。”
“我给!!!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吧。”
看着李海成摇摇yù坠的身子,李香糙还真怕他倒在了自己家,这要是真的倒了,可不是晦气?扬扬手,大方道:“瞧二爷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还当孙女我是那吸血鬼不成?罢了罢了,看您老也是为两个儿子cao心,端是可怜,我也不是不通qíng理的,这就罢了吧。
只是……”
“只是什么?”
李香糙捂嘴偷笑,语气轻快的说:“咦?二奶奶你急个什么?我既已说了,定是不会再开口要了的。只是孙女还望永仁叔记住才好,这莫欺少年穷,免得以后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给家里招祸呐。”
“你……”
李海成一拉程氏,低声斥道:“做什么去?还嫌不够丢人,给我滚回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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