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衣物尽毁、浑身浴血的付友光,终于追上那两个抗着单兵炼金大pào的家伙一一砍杀,又费了不少事儿破除掉科尔里奇身边最后的纺线时,时间已过去了快一个多钟头;而被追得闷头逃窜的科尔里奇,这会儿也逃进了他家后院偏僻之地。
伯爵府实在太大,科尔里奇对这位半神的攻击力也实在是预料不足;若他早点儿丢下防御、跟自己的儿子们一块儿钻入密道,那或许能多活上那么一、两个小时;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他留在府中,他的下属、亲卫、兵士们也不可能这么前赴后继地舍命阻拦光哥的追杀。
身边最后一名得力下属也被劈成了两半,逃入后院深处的科尔里奇一脸惶然,身上沾满亲近之人血迹的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奋力将隔离内外院的大门关上便慌不择路地往妻妾们的住所狂奔;但身后那个恶魔并没有放过他,一阵刺耳的金石jiāo错声,科尔里奇颤抖着双手反锁上的铁门被劈开,那个浑身上下如同血人一般的恶魔走了进来。
“啊、啊!”转头看见这yīn魂不散的恶魔,科尔里奇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鹅卵石铺就的幽静小道上;威风凛凛的奥兰多领主此刻失去了他身为大贵族的风度,涕泪齐下,“不、不,别杀我,请求您,别杀我……我愿意向您拜服,尊敬的阁下,我愿意尊您为王……”
付友光微微有些喘息,他的体力很qiáng,但一次杀掉这么多人,相比身体,心灵上的疲惫更甚;抬手擦掉有些遮盖住视线的血液,付友光冷眼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贵族男子,目光森然。
“亚德里恩·科尔里奇,你无需像我求饶,我也没有原谅你的资格。”
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这名犹如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魔一脸冷漠,他身后那被劈散的大门外,炼金大pào炸毁的断壁残垣正冒着滚滚浓烟,卷着血与火的苍凉,直上云霄。
“孩童做错事可以向父母撒娇求原谅,但成年人不行。既然你对海得赛出手……就必然要有被报复的准备。”
迈步踏向不住后缩的科尔里奇,付友光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下来。
“我的子民、我的……追求同样理想的同伴,因你的贪婪失去性命……而你竟向我这位悲伤的守护者求饶?”
分外平静地说出早就想出之于口的斥责,付友光毅然举起长刀。
“不、不,我是科尔里奇家的主人,我是奇摩尔曼王亲赐的伯爵,你不能杀我!杀害大贵族意味着挑起战争,你想承受整个奇摩尔曼的怒火吗?!”科尔里奇眼见长刀举起,浑身战栗得不能停下,嘶声竭力地咆哮,“我并未对弗兰迪家出手!我的人针对的目标仅仅是一些低贱的平民,你不能这样对我!”
“低贱的平民?”付友光举刀的手停顿了一瞬,满面讽刺,猛然提高音调,“你……在我眼中你连肖恩大叔的腿毛都比不上啊混蛋!!”
“呀啊——!!”
手起刀落,从这位奇摩尔曼大贵族脖子里涌出来的血液也没见得比他口中低贱的平民漂亮多少。付友光收回长刀转向尖叫传来的方向,一名风韵犹存的夫人拉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这边。
这是伯爵府的后院,自然也就是他的妻妾居住之地。被前院的动静吓到,出来便看见血腥一幕的科尔里奇夫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尸首分家的亚德里恩·科尔里奇,几乎要晕厥过去。
付友光看看那位过激反应的夫人,再看看她中拉着的两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心中一紧,随即一叹。
倒塌的贵族人家,剩下来的女眷命运都颇为凄惨;但这不是海得赛,这些人的命运……他也无力顾及。弯腰捡起科尔里奇的头颅,付友光转身大步往外走,以“高贵血脉”统治此地的人身死,这场混乱,也该结束了……
黑龙肆nüè的东城区,少数几个与科尔里奇家关联至深的人家还在不死心地组织人手试图支援伯爵府;忽然,有家族供养的游侠一声惊呼,指向伯爵府中那栋最高层的指挥大厅——
“老天!那是、那是……!!”
高度堪堪与本城教堂平行的伯爵府大屋,屋顶上巨大的科尔里奇家纹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缝;一名披着斗篷的男人站在开裂的家纹上,正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高高举起:“吾乃海得赛半神光·弗兰迪!特来讨回亚德里恩·科尔里奇无故侵略海得赛的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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