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偏头。
“他们那个层次的事儿我了解得不多,但那些大贵族相关的事件咱们最好离他们远一些。你看,老兄,这单通缉令的赏格是三千金币,如果我提供信息的话我至少能分到六百金币,谁会跟钱过不去?可是这种钱太烫手了伙计,我宁愿你看上的目标是某个领地的地方领主,也绝对不要是这三家公爵府的任何人,明白了吗,任何人。”
胡须男人说着话,踩着咯吱作响的地板走到另一边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半杯朗姆酒,狠狠地喝了一口。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或许会认为不畏qiáng权挑战大贵族很酷,但老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莽撞之辈。钱和权可以换到任何东西,拥有这两样的大贵族对于咱们生活在人类地界的家伙来说远比魔族更危险。相信我吧,最多三天这份通缉令就会取消,而发布通缉的人和猎人协会的人都会当做这事儿不存在……大贵族之间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你死我活,而被他们之间的斗争牵连进去的人,能留存全尸的都罕见。”
不久后丹尼尔离开了情报商人的小屋,初次进入人类社会权力中心的yīn影行者面带疑惑,他不是没有接过暗杀贵族的任务,但从未收到过这样的劝告。离开木棚区的丹尼尔在街巷之中转了两圈,转进酒吧区,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扭头走向西面。
临近西城区的中城区乃是烟花汇集之地,亦是帝都之中的不夜城。换下黑色夜行服的丹尼尔一身衬衣马甲背带长裤的仆人打扮,头上戴了一顶成色还不错的毡帽,手里拎着个覆盖了绸布的篮子,边顺着中城区的霓虹灯前进,边四下张望着道路两边的招牌,十足十一个大家贵族仆从前来寻人送东西的模样。
走到一家大型会所的门前,丹尼尔绕开正门前方长长的华丽马车队列走到侧后方的员工通道,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带着贵族家纹的名牌;看门的守卫扫了一眼牌子上的家纹,冲后方指了一指:“从后面的花园绕过去,不要打搅到其他的客人。”
丹尼尔深深地鞠躬,按照守卫的指点绕过花园,但并未进入普通客人们汇聚的前厅,而是在穿过了游廊后忽然闪身钻进草丛,快速摘掉毡帽、脱下衬衣外的马甲和长裤,从篮子中取出一套会所侍者们的黑色马甲外套和长裤,穿戴整齐后又摸出一块本地会所的侍者名牌别到胸前。
他手中备有几个侯爵、伯爵家的仆人名牌,从会所前的马车中确认出他拥有名牌的人家冒充,对于他来说十分简单。
不久后,丹尼尔一手举着托盘、一手搭着白色毛巾,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表演大厅中。分割成数个包间的大厅前方舞女们正奋力扭动身躯,吸引了场中大部分人的视线;再加上表演厅里灯光暧昧、丹尼尔自身气质又极为不显眼,他在场中转了两圈硬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找到了目标的丹尼尔不动声色地走到一处客座,手法熟练地换掉台面上脏掉的杯子、器具,大大方方地端到吧台旁边的茶水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递jiāo给清洗的女工,而后站在那儿目不斜视地等待女工给他准备gān净的杯具。
与茶水间呈夹角线的高级贵宾座里,几位打扮极度奢华的年轻人正看似和气地聊天闲谈;在茶水间门口等待替换杯具的丹尼尔,光明正大地将视线投向这个座位,并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价值三千金币的目标——西格·弗兰迪。
过远的距离和嘈杂的环境,让丹尼尔根本不可能听见这几位身份不凡的年轻人谈论的话题;但很显然,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和谐;最刺眼的一点,那位西格·弗兰迪虽然面上挂着符合大贵族身份的优雅微笑,但丹尼尔十分确定他的目中根本就没有与他同座的两位“同伴”。
感知敏锐的高阶行者虽对于名利场的jiāo锋不了解,可他短短三十余年的人生里见过了太多的杀戮与罪恶。拥有猎人协会银牌猎人身份的丹尼尔习惯性地会把人们分为狩猎者与猎物,但很明显,那个目光一片漠然的年轻人以其说是猎人,不如说是掠食者——吝啬于与人分享猎物,独来独往,孤独而高傲,自大且bào敛,领土意识qiáng悍到不允许任何程度的冒犯。
“……”没用太久的时间丹尼尔就放弃了那三千个金币,猎人容易为利益驱动,可以妥协、jiāo易,但掠食者不会。忠于自己的欲|望而活的掠食者看似什么都需求,实际上却又什么都能放弃;他们是比猎人更可怕的存在,他们的每一次出击都如同为了性命而拼搏,狡猾难缠,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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