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展雄提出让公子御说侍奉自己,但是也的确是公子御说答应,并非有半丝qiáng迫。
这么说起来,展雄也算是渣之有理了……
吴纠无奈的说:“你为何要招他?”
展雄笑了一声,说:“因为宋御说不仁不义,我便要闹他,闹他个jī犬不宁。”
吴纠这回真是没辙了,原来展雄还没长大,别看他骁勇,却有些孩子心xing。
吴纠笑着说:“小熊。”
展雄不知他说的是同音字的“熊”,在逗自己,反而惊讶的说:“诶,二哥怎的知道我的小名儿?想当年我大哥也这般叫我,不过……”
不过展雄背出家门,他在外面做qiáng盗,而大哥在鲁国做贤士,如今他已然“没了大哥”。
展雄似乎勾起了一些怀念,笑着说:“二哥叫的当真好听,再叫弟弟一次罢!”
吴纠哈哈笑了一声,他本是偷偷犯坏,给展雄起个外号,结果展雄还挺喜欢的,当即就说:“小熊。”
展雄笑着说:“好好,以后二哥便这样叫弟弟。”
吴纠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果然古人的思维和他是不一样的,比如姜姓吕氏这一家子,老大叫诸儿,齐侯叫小白,他们的表兄弟叫无知,还有监国上卿高傒,自号“白兔先生”,如今又来了个喜欢别人管自己叫“小熊”的。
吴纠和展雄一面走一面说,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公子御说站在帐子旁边,冷眼看着这边,抿了抿嘴唇,恨得咬牙切齿的,看着展雄笑的畅快,心里非常不舒坦,几乎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
公子御说站在暗处yīn测测的看着,一个人走过来,恭敬的说:“君上。”
公子御说这才转过头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挡住那片比较高的吻痕,说:“有事么?”
来人是公子御说最近比较宠信的大夫戴叔皮,戴叔皮有三寸不烂之舌,帮助公子御说向卫国索要宋闵公有功,所以备受宠信。
再加上戴叔皮这个人好计谋,所以公子御说这次也带上了戴叔皮来会盟。
公子御说说着,转头往回走,进入了帐子,慢慢坐下来,他坐的有些艰难,险些出了冷汗,戴叔皮却没有发现,而是说:“小人以为,君上何不趁着如今会盟没有正式开始,请齐公为君上册封,只要一册封,便可离开北杏,不理会什么诸侯会盟。”
公子御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如今齐国qiáng大,但是宋国也不赖,若是平白让齐国会盟了诸侯,那么这一下齐国就要比宋国qiáng大了,如此一来,不是助长了敌人的气焰么?
公子御说这次来,主要目的是为了受封,什么尊王攘夷他完全不想参加。
之前公子御说想得好,来得早,说些好听的让齐公给自己册封了,软的不行来硬的,bī迫着齐国册封,然后转身便走。
可是现在好了,自己的把柄落在了齐侯手中,都怪那挨千刀的盗跖,盗跖如今还成了公子纠和齐侯的弟弟,成为齐国的将军。
如此一来,公子御说的把柄都在齐侯手中,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还有被盗跖羞rǔ,这些把柄全都够大了,这样公子御说还有什么资格和齐侯谈条件,让齐侯尽快给自己册封?
公子御说烦心的厉害,挥手说:“孤知道了,孤今日有些累,戴卿先下去罢。”
戴叔皮不知宋公为何一反常态,但还是拱手说:“是……小人告退。”
果不其然,之后两天,公子御说都向齐侯提出想要尽早受封的事qíng,不过全都被齐侯给拒绝了。
最后齐侯还笑眯眯的甩了一句,说:“宋公何故这么着急?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qíng么?会盟在即,会盟之日再授封便是了,宋公若是觉着无聊,孤的四弟还想找宋公叙叙旧呢。”
公子御说一听齐侯提起展雄,顿时脸就青了。
吴纠这个时候正好进幕府,齐侯让人找他,吴纠跟着寺人走进去,便听到齐侯这么和公子御说说话。
吴纠只好站在一边儿,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请坐。”
吴纠走过去坐下来,齐侯又转头看向公子御说,笑着说:“哦对了,险些忘了,过几日的会盟,孤还有一件事儿,需要拜托宋公呢。”
公子御说听他说的如此客气,狐疑的说:“什么事qíng?齐公但说无妨,只要是御说能帮得上忙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笑眯眯的说:“自然能帮的忙。”
公子御说狐疑的看着齐侯,等着齐侯的下文,总觉得齐侯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听齐侯说:“那便是会盟的第一要务,推举盟主一事。”
公子御说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额头上的青筋都bào露出来,虽然天子让齐侯代他组织会盟,但是并没有说让齐侯担任盟主。
齐侯是侯爵,公子御说是公爵,这样一来,就压了齐侯一头,按照周礼来说,应当由宋公这种公爵主持大会,成为盟主。
上辈子因为宋公有求于齐侯,所以就谦让了盟主之位,但是宋公受封当日便毁约,趁夜离开了。
这辈子虽然宋公还是有求于齐侯,但是齐侯知道有些不同了,那就是卫侯也要过来参加会盟,卫侯是因为和谈一事来被迫参加会盟的,所以定然不会让齐侯称心如意的坐上盟主。
因此齐侯正在拉拢他的“盟友”,这盟友便是爵位最高的宋公御说了。
公子御说一听,就知道齐侯打了什么主意,偏偏他受制于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所以只好咬着后槽牙,gān笑说:“盟主一事?齐公说笑了,这还算什么事qíng?齐公乃是代天子身份,盟主一职,御说首举齐公,莫敢不从!”
齐侯哈哈一笑,说:“宋公谦虚了,谦虚了,这么重的职位落在小白肩上,小白也很是苦恼。”
吴纠眼皮狂跳,一方面是他又听到齐侯叫自己小白,有点不适应,另外一方面是齐侯太能装了,而且装的太假太嘚瑟,若自己是公子御说,恐怕此时很想抽齐侯一巴掌。
吴纠想的没错,公子御说的确想站起来就抽齐侯一巴掌,但是他根本做不到,就不说体格问题了,只是说现在的处境问题已然不能。
公子御说gān笑说:“齐公大义,自然会挑这个重担,御说虽然不才,但也会鼎力相助。”
齐侯笑眯眯的说:“好啊,有宋公的鼎力相助,孤窃以为这次会盟,定然十分顺利,是么宋公?”
公子御说哪能听不出来齐侯正在威胁自己,偏偏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满脸虚伪笑容的说:“正是,正是,有齐公主持,盟会定然十分顺利。”
齐侯拱手笑了笑,说:“孤看宋公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水土不服,这样罢,宋公先回去休息,几日之后,会盟当日孤便以代天子身份,授封宋公,如何?”
公子御说可等到了齐侯的承诺,松了口气,连忙拱手说:“那便有劳齐公了,御说先告退了。”
齐侯拱手,说:“宋公慢行,那小白便不送了。”
公子御说站起来,从席上起来的一霎那,还因为腿酸险些摔倒,吴纠吓了一跳,连忙扶了公子御说一把,公子御说羞愧的满脸通红,来不及道谢,匆匆便走了。
齐侯见公子御说走了,对吴纠说:“二哥,没有磕坏你罢?”
吴纠摇头说:“自然没有。”
他说着,又拱手行礼说:“不知君上招纠过来,所谓何事?”
齐侯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儿。”
吴纠眼皮一跳,就听齐侯又说:“只是……这两日二哥与四弟走得颇近,孤看着心里甚是吃味儿。”
吴纠一愣,咳嗽了一声,说:“君上顽笑了。”
齐侯挨近了吴纠坐下来,伸手拉住吴纠的腕子,说:“孤在这事儿上,从不说顽笑……二哥,那日的事qíng,你考虑的如何了?”
吴纠一阵紧张,悄悄的把手抽回来,不过齐侯看出他的小动作了,压住吴纠的手腕,说:“嗯?二哥。”
吴纠心里“梆梆”一跳,听着齐侯那低沉的嗓音,还有磁xing的鼻音,心里乱成一团,张了张嘴,说:“君上,纠……”
他的话方说到这里,齐侯已然笑眯眯的说:“二哥,别忙着拒绝孤。”
吴纠还没说出口,齐侯已然知道他要拒绝自己,笑眯眯的不当一回事,说:“孤想得到了,从没有失手过,唯独……”
唯独除了两样东西。
一样便是齐侯上辈子心心念念的“霸王”一位,齐侯一辈子是霸主,却不能做霸王,试问像齐桓公这样的霸主,怎么可能没想过称王,只是齐侯知道,自己的才华不如臣子的才华,这样的人,不能称王。
如今重来一次,齐侯想要称王。
另外一样,齐侯也想得到他上辈子根本没体验过,也没有肖想过的感qíng。
齐侯有许多后宫,夫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是齐侯真正的归宿,齐侯宠爱长卫姬,但是长卫姬在上辈子却引荐了卫开方和易牙给自己。
在齐侯受rǔ而死的时候,他才有些悔悟,这并非是他想要的感qíng,然而那个时候,齐侯心里只剩下一片死灰,更不对感qíng抱有任何幻象。
此时不一样,他看到吴纠就觉得不一样,不论付出什么,齐侯都想要得到吴纠。
吴纠看着齐侯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独占的yù望,还有一股狠劲儿,让吴纠莫名觉得战栗。
吴纠叹了口气,轻声说:“君上恐怕在想,若是能得到纠的首肯,付出什么都可以。”
齐侯一听,笑着说:“果然二哥诚知我。”
吴纠却摇头说:“若纠提出让君上用齐国国君之位,换取纠的首肯呢?”
齐侯看着吴纠,那温柔的笑意慢慢凝固在他俊美的脸颊上,嘴角有些微微下压,低笑了一声,说:“二哥与孤开顽笑了。”
吴纠这回点头了,说:“正是,纠方才的确是与君上开顽笑,只不过这第一个条件,君上便不能同意,所以君上并不是能付出所有的人。”
齐侯盯着吴纠,说:“二哥,当真这么想要这个侯位?”
吴纠笑了一声,说:“君上,纠不敢,纠对这个位置没有半分想法,只是打个比方,如今君上已明白自己的心意,纠与侯位来说,不值一提,而君上也意识到,纠与侯位是冲突的存在,终有一日,君上眼中会容不下纠这个人,或许是经年,或许是两年,也或许就是今年,不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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