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御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趁着展雄发愣的时候,脸上难看的转头就走,快走几步离开宴席,刚要进自己的帐子,就被人从后面猛地钳住,一下跌进了帐中,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刺客,回头一看竟是展雄。
公子御说挣扎着说:“你做什么?”
展雄笑眯眯说:“你方才说了那么一大通,我脑子不好,会以为你是吃味儿了呢。”
公子御说冷冷一笑,说:“那你脑子当真不好,放开,孤要叫人了!”
展雄幽幽一笑,说:“我是不介意让旁人看着我们欢好的。”
公子御说脸上一僵,说:“你……你混账!放手!”
吴纠一转头,展雄不见了,左右看也看不到人,齐侯见他似乎在找人,便笑着说:“找四弟么?四弟去和宋公叙旧去了。”
吴纠眼皮一跳,叙旧?
总觉得展雄叙旧的方式,有些野蛮。
因为今日齐侯是盟主,所以很多人来向齐侯敬酒,齐侯很快就走到一边去了,让吴纠少饮一些,别再喝醉了。
那边蔡国公子肸一个人坐着,远远看着吴纠,心里那叫一个痒痒,但是吴纠身边总有人围过来,实在不好接触。
宣姜和文姜好久未见,两个人以前也不算是好姐妹,因为也不是一母同胞,都想嫁个有权势的,如今两个人都是国母了,还都是大国的国母,见面儿就攀比了一阵。
攀比一阵之后,不约而同的都愤恨的盯着吴纠,宣姜愤恨,是因为齐国和卫国的关系,毕竟现在她是卫国的国母,在卫国她是万人之上,在齐国她只是一个国女,自然要以自己的地位为重。
但是吴纠先是在jī包饭里放了海鲜,险些要了卫侯的命,还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后来还出主意挖水渠,若不是水渠的缘故,他们也不必来北杏会盟。
因着这些,吴纠妨碍到了宣姜的地位,所以宣姜十分愤恨吴纠。
文姜呢?文姜许是因爱成恨,诸儿那么爱慕文姜,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结果到了吴纠这边,吴纠竟不把她放在眼中,上次因为下药的事qíng,文姜还被捏住了把柄,迫使鲁国做了主婚的国家。
文姜也被吴纠摆过一道,如今一见,心里也不舒坦。
那两个人眼睛一对,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宣姜轻轻一笑,说:“妹妹,你我本是同根,如今姊姊有苦恼之事,妹妹可愿鼎力相助呢?”
文姜一笑,说:“小妹不如姐姐冰雪聪慧,姊姊所谓何事呢?”
宣姜眼睛一瞟,看了一眼吴纠的方向,说:“姊姊知道妹妹一番苦心,却喂了犬láng,且那厮如今依然是齐侯的宠臣,可曾甘心呢?”
文姜知她在挑唆自己,笑着说:“瞧姊姊说的,姊姊就甘心么?”
宣姜一笑,说:“因此姊姊才想和妹妹联手,若能让公子纠当着众诸侯的面子出丑,公子纠和他好弟弟还能耀武扬威么?”
文姜捂嘴一笑,说:“想来姊姊已有良策,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宣姜说:“妹妹随我来,这地方人多,隔墙有耳,咱们借一步说话。”
吴纠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宣姜和文姜走了出去,不知gān什么去了,他还在思忖着,一片yīn影已然投了下来,蔡国的公子肸站在他面前,显然是有些喝高了,举着酒杯说:“齐公子,肸敬你!”
吴纠笑着举起酒杯抿了抿,做做样子,说:“谢蔡公子。”
公子肸敬了酒还不走,看的吴纠全身掉jī皮疙瘩,感觉特别的怪异,又想起之前齐侯说的话,就知道公子肸没安好心。
公子肸不走,又举杯敬酒,吴纠不能多喝,也不好疾言厉色,齐侯又不在跟前,还被其他诸侯纠缠着,吴纠实在脱不开身。
这个时候就有人从旁边走过来,笑着说:“齐公子,小人敬您一杯。”
吴纠一看,原来是展获,展获走过来,他虽没有公子肸高大,又是文人的儒雅气质,但是气场不输阵,腰间还别着短剑,一身gān练剑客的风范。
展获走过来替吴纠解围,公子肸见有人来了,便只好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吴纠拱手笑着说:“多谢鲁大夫。”
展获连忙摆手说:“齐公子言中了,展获乃一介士师,怎敢称鲁大夫,实在折煞小人了。”
吴纠目光略过展获,有些诧异的说:“展大夫,您的手……”
展获走过来的时候有些急切,他右手端着杯子,此时右手却在微微颤抖着,他的袖子卷起来了一些,右手手腕处有一道伤疤,平时被袖子挡着看不到,但是卷起来却看得非常清楚,异常的狰狞。
展获低头一看,连忙把右手的杯子换到左手,笑了笑,将袖子卷下来,展平,遮住自己右手的伤疤,说:“陈年旧疾,让齐公子见笑了。”
吴纠有些吃惊,从展雄口中得知,展获是个剑客高手,别看展雄功夫了得,让普天之下的所有诸侯都觉得十分苦恼,但是其实展雄的功夫不如他大哥,两个人之间差着近十岁的差距,因此展获不只是大哥,还类似于兄父,对展雄一直以来教导有嘉。
如今展获的右手却连一个小小的酒杯都端不住,展获笑了笑,说:“齐公子忙,小人先退下了。”
他说着,转头便离开了,吴纠有些吃惊,转头又去找展雄,想问问这个事qíng,不过展雄不知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齐侯便走过来,吴纠已然要招架不住众人的劝酒了,然而酒宴才刚刚开始,今日的事qíng已经完毕,无非是盟誓,然后喝酒。
喝酒也是应酬的一大元素,齐侯游走在众诸侯和使臣之间,却游刃有余,喝的脸不变色,吴纠当真佩服他。
吴纠头有些晕,脸颊上了颜色,齐侯正好从远处走过来,低声说:“二哥别再喝了,孤先送你回去休息。”
吴纠低声说:“君上,恐这样不妥,纠乃齐国使臣,君上还未离席,纠却先行……”
齐侯抬手制止了吴纠的话,说:“二哥身子要紧,什么妥不妥的,孤送你先回去,今日你好好歇下,孤让子清去准备醒酒汤了,等会儿饮了,不然明日授封宋公,若是二哥身子撑不住,那才不妥呢。”
齐侯说的非常温柔,吴纠喝的脑子里反应有些慢,觉得齐侯的嗓音真的很温柔,还带着浓浓的磁xing,淡淡的鼻音,听起来十分好听,吴纠并非是个声控,但是没有人不喜欢温柔的嗓音,就仿佛没有人不喜欢挺好的话一般。
吴纠被齐侯伸手搀扶起来,便往大帐走过去,齐侯吩咐曹刿和王子成父先撑一下场子,自己去去就回。
齐侯扶着吴纠,子清就在帐门口等着,看到吴纠赶紧上前去搀扶,就在齐侯和子清搀扶着吴纠准备进帐子的时候,突听身后有人,很恭敬的说:“齐公,齐公子,仪父有话想与二位说一说。”
齐侯转头一看,竟然是邾国国君站在身后,他拱手作礼,语气也非常恭敬。
齐侯对曹克这种识时务的人,两辈子印象都不错,曹克这个人长了一双慧眼,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虽然身为鲁国的附属国家国君,但是能看清实务,曹克知道鲁国已经开始衰败了,而齐国正在不断的qiáng盛起来。
若是邾国想要夹fèng求生,那么必须要依附qiáng大的齐国,否则会像遂国一般,被鲁国利用之后,便弃之不理。
齐侯也庆幸,曹克这个人,是个小国家的国君,若是他生在大国家,或许就不是今日的光景了,他们可能会成为敌人,还是棘手的敌人。
齐侯因为觉得曹克人还不错,够聪明,又识时务,便态度很好的说:“邾公稍待一会儿,孤送了二哥去休息,立刻过来。”
曹克却拱手说:“仪父所说之事,与齐公子有关。”
吴纠有些醉,但是并非真的醉了,只是反应有些慢,惊讶的说:“和纠有关?”
曹克点头说:“正是,请齐公与公子借一步说话,恐怕隔墙有耳。”
吴纠更奇怪了,看了一眼齐侯,齐侯便说:“进帐说话。”
众人便进入了大帐子,子清站在门口守卫,齐侯与邾国国君曹克对坐下来,吴纠本站在一边侍奉,齐侯却说:“二哥也坐,邾公并非什么外人,是么?”
曹克连忙笑着说:“齐公所言正是,齐公子乃齐国之尊贵,仪父敬重,请齐公子坐。”
吴纠谢过之后,这才坐下来,三个人对坐着。
齐侯笑着说:“邾公乃是谨慎之人,能让邾公如此小心,必是大事儿,还请邾公点透。”
曹克连忙说:“齐公言重了,其实只是仪父方才道听途说,但是此事事关重大,纵使齐公怪罪仪父多嘴,亦是不得不言,还请齐公海涵。”
原来曹克方才看到了不得了的一面,蔡国公子肸方才调戏吴纠不成,被展获救了场,就自己闷闷的走开了,不过没走几步,便遇到了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两个人正是宣姜和文姜。
宣姜和文姜虽然都出身齐国,但是她们在齐国只是国女,在卫国和鲁国便是国母,卫侯虽然不怕宣姜,但是听她的话,鲁公则是惧怕文姜,文姜开口鲁公便不会多说,这么看下来,宣姜和文姜自然以卫国和鲁国的利益为先。
吴纠与两个人都有梁子,宣姜和文姜想要整治吴纠出气,一来是因为梁子早就结下了,二来则是因为他们动不得齐侯,如今的齐侯简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不仅代替了天子,而且还成为了盟主,此次会盟若是成功结束,那么齐国的地位必然与日俱增。
两个人既不想让齐侯得意,又动不得齐侯,那怎么办?柿子只能找软的捏,自然就相中了吴纠,打算从吴纠下手。
试想想看,齐国的使臣若是出了大顽笑,贻笑大方,那么齐国也会跟着丢脸,他们再故意把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会盟不需要结束,就能“名扬千里”了。
宣姜和文姜两个都是jīng明的人,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公子肸这个不jīng明的人身上。
两个人游说了一番公子肸,说看出来公子肸对吴纠一片痴qíng,十分让人感动,她们二人有个法门,可以让公子肸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公子肸起初有些疑惑,不知宣姜和文姜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是公子肸是那种十分没有大脑没有建树的内省,宣姜和文姜一哭诉,说她们二人都是在感qíng上的失意人,不忍心看公子肸再失意。
公子肸竟然信以为真了,还觉得宣姜和文姜不只是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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