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思考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然是管夷吾了,管夷吾乃是千古明相,吴纠在现代学管理的时候,就拜读了很多管夷吾的功绩,可以说管夷吾乃是很多人心中的“男神”,地位不可磨灭。
吴纠拱手说:“纠窃以为,管师傅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且忠心耿耿,乃是最佳人选。”
管夷吾一惊,毕竟他当年可是she了齐侯一箭,险些害齐侯丧命的人,众人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吴纠推荐了一个齐侯的“仇人”。
齐侯还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冲进了大殿,乃是在家养病的大司徒。
大司徒冲进来,火急火燎的跪下,说:“禀君上!急件!急件啊!边邑发生地震,河chuáng崩塌,引发了洪涝,难民无数,十万火急啊!”
众人一听,大殿上顿时喧哗起来,纷纷开始议论,齐国一直以来相安无事,顶多发生一些饥荒,自从吴纠上任大司农之后,治理有方,根本没有哪里闹饥荒。
天灾这种事qíng,在古代带有很迷信的色彩,例如上一次的大地震,乃发生在褒姒受宠的时期,因此很多人用地震为借口,说yīn阳失调,天地变色,是老天爷对失德之人的责罚,因此需要改朝换代。
在古人眼中,地震主要是因为yīn阳失调所致,史记中记载,“阳伏而不能出,yīn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
如此突然发生了百年一见的大地震,众人立刻纷纷侧目,竟然全都第一时间看向吴纠,毕竟齐侯宠爱吴纠的事qíng,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
吴纠隐约听到好几个人说:“上苍怪罪了,肯定是上苍怪罪了……”
“齐国没有夫人,宠爱男色,定然是上苍的责罚啊……”
第95章 “没人之下”
朝堂之上喧哗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定然是上天怪罪!”
“是啊是啊, 老天爷责罚人了!”
“以前从没闹过地震, 突然地震, 绝对是老天爷动怒了。”
朝堂上的卿大夫们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看向吴纠,吴纠还站在大殿的正中间, 举荐了管夷吾之后, 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耳朵里全都是卿大夫们的jiāo头接耳声音。
吴纠是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上位的齐侯怎么能听不清楚?齐侯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下来,冷的仿佛要结冰一样。
那大司徒还想要说什么, 拱起手来, 刚说了一句:“君上……”
结果齐侯就抬起手来, 说:“孤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旧疾犯了, 今日先散朝。”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 直接转身便走了。
卿大夫们面面相觑,但是也不敢反驳,毕竟之前齐侯因为烧伤, 都无法上朝, 这还是养伤以来第一次上朝。
齐侯进入内殿之后,卿大夫们就三三两两的散开了,往路寝宫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的偷看吴纠, 小声的说一些话,“怨声载道”,且又不敢真的让吴纠听到。
其实卿大夫们的怨声载道,并不是因为吴纠和齐侯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原因到底在于吴纠实在太受宠了。
吴纠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一下变成了大司农,不止如此,还多次成为使臣出使诸侯国,已经变成了齐侯身边的第一红人,齐侯宠信吴纠的事qíng,已经不是秘密,再加上吴纠有钱又年轻,谁不嫉妒他?
尤其是那些在朝中为官许久的老臣,更是嫉妒吴纠嫉妒的要命,他们努力了一辈子,辛辛苦苦的,竟然没有吴纠一瞬间的努力得到的多?不管是不是因为吴纠有才华,都会被嫉妒,也正是因为有才华,才会被狠狠嫉妒。
吴纠随着人群往外走,卿大夫们陆陆续续的走出大殿,还在不停的议论着,吴纠偶尔还能听到什么天灾,地震是yīn阳失调等等的话。
吴纠走出路寝宫,一路往政事堂去,准备看看自己休息的这些日子,司农部门怎么样了,他一路走过去,就看到刚刚上朝来的大司徒。
大司徒这个官职,乃是三公六卿之首,也就是说,除了国相,就是司徒最大。
那么司徒的管辖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徒就是人民的意思,大司徒的管辖范围就是民生,上至制定军法,征集劳力兵役,下至制订历法确定税收,复杂至规划国土、记载户籍,广泛至帮助国君安邦定国,那都是司徒的关系范围。
也就是说,大司徒的手,既能伸到兵权上,也能伸到钱财上,怪不得大司徒乃是三公之首,因为所有的官职,都是基于大司徒之后,再行细分的。
大司徒年纪不小了,乃是齐僖公,也就是齐侯的老爹在位的时候,便立的人,的确是个能人,齐僖公的时候,将齐国管理的井井有条,后来经历了齐襄公的bào政,随即是公孙无知的作乱,紧跟着才是齐侯的登基,大司徒可以说也是拥护公子小白的功臣之一。
大司徒和高傒国懿仲一样,都是齐侯继位的恩人,也是齐国的栋梁之才,很夸张的说,这三个人打一个喷嚏,都能影响到齐国一个月的发展。
大司徒一方面因为自己对齐侯有恩,所以难免自大放纵了一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的年老力衰,有些事qíng渐渐力不从心,也没有年少时候手段qiáng硬,管理有方了,因此管理渐渐松懈下来,但是齐侯碍于面子,也拿他没办法。
最近大司徒身体不舒服,经常请假,三天两头在家中歇息,按理来说,年纪大了,疾病缠身没什么错儿,还需要好生休养,齐侯该当关心才是。
齐侯也的确关心了几次,但是错就错在大司徒没jīng力去管齐国的民生,但是又霸着大司徒这个位置不撒手,齐侯想让他告老,那大司徒是个jīng明人,听出来了,却不愿意告老,如果告老也行,必须让他的儿子沿袭司徒这个位置。
的确,有很多官职是可以沿袭的,就像家天下一样,但是大司徒那几个儿子,堪称糙包中的糙包,根本没办法沿袭,齐侯是一个也看不上的,恨不得比公子元还要糙包。
齐侯和大司徒的关系有些僵硬,后来大司徒gān脆直接称病在家,也不上朝了,其实齐侯还挺放心的,毕竟大司徒来上朝也是唱反调,齐侯才继位一年有余,朝中经常有人唱反调,还是三公之首,这影响太差了。
因此大司徒不过来上朝,齐侯就很慡快的恩准了,哪知道今日大司徒可算是找准了时机,齐国突然发生了地震,一个小邑的河chuáng被震裂了口子,闹洪水不说,还有泥石流,山石混合着泥浆从山上崩裂下来,冲毁了农田。
按理说古代百姓住的都是糙房子,地震根本不会出人命,出人命就出在有钱人身上,因为有钱人住的房子,都是实木的,一塌下来,就是一层楼也砸死人。
不过这次地震很大,不只是地震,还引起了洪水和泥石流,农田没了,河chuáng崩裂,很多人直接被洪水冲走,不论是百姓还是豪绅,损伤非常惨重。
这样一来,果然是给大司徒找了一个借口,和齐侯对着gān,大司徒心想着,就是因为齐侯不听自己的,所以才演变成今日这个qíng况,上天责罚,苍天都看不过去了。
大司徒今天来,其实是立威来的,果然效果不错,他一出口,卿大夫们就进了大司徒的坑,想到了齐侯对吴纠的宠爱。
但是没想到,齐侯竟然用有伤在身为借口,说不舒服,转身就走了,当时大司徒还在殿上跪着呢,简直被赏了一个大嘴巴,如何能不生气?
吴纠走到政事堂,管夷吾还没来得及禀报近期的大小适宜,就听到人群一阵骚乱,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司徒来了。
虽然大司徒是上大夫,吴纠这个大司农也是上大夫,但是大司徒乃是三公之首,所以吴纠这个平级,其实也比大司徒矮了一截。
而且大司徒乃是长辈,吴纠于qíng于理都要拱手作礼,便说:“纠拜见大司徒。”
那大司徒应该也拱手还礼,但是却背着手,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吴纠,说:“边邑闹地震,需要大量的粮食赈灾,你们司农,能给多少?”
吴纠听他口气,就知道大司徒乃是来找茬的,便笑了笑,说:“大司徒想要多少?”
那大司徒见吴纠一脸平和,气儿就上来了,冷冷一笑,说:“我想要多少?好大的口气啊,我想要多少,你们司农部门就能拨出来多少么?别尽跟我说这等废话!”
旁边的司农大夫们都要看不下去了,虽然很多人说吴纠是馋臣,靠着齐侯宠爱,或者gān脆是美色上位,但是那多半是醋溜溜,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嫉妒,只要和吴纠共事的人都知道,吴纠是什么样的作风,虽然工作上一板一眼,从来不打马虎眼,但是为人并不刻薄,分配工作也十分合理,是个很有管理能力的人。
那大司徒明明自己出言不逊,就像齐侯说的,倚老卖老,却说别人口气大。
一边的展获虽然是个看起来温柔的人,但是其实他xing子很直慡,有事就说事,也不怕得罪人,便说:“司徒大人,大司农好歹也是君上亲封的上大夫,司徒大人出口不逊,恐怕实在不妥,以展季看,今日大司徒过来这趟,可能不是来协调赈灾粮的罢?”
展获做了出头鸟,那大司徒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什么人?哦我知道了,你是那个鲁国来的叛臣,看看看看,君上都用一些什么人,鲁国来的叛臣也要重用,就是因为我齐国有这么多叛臣,什么人都能在我齐国搭上一官半职,因此天威才会震怒!才会有地震一说!”
吴纠是个护犊子的人,有理说理,没理就别怪吴纠了,再者说了,大司徒张口又把展获捎上了,吴纠怎么可能不护着自己手下的人?
吴纠淡淡一笑,说:“大司徒说了这么些,不过是想说君上昏庸无能,任用jian臣。那这事儿,可不关我们司农管理,大司徒若是有什么怨言,请去大谏上疏,或者直接面见君上,当面指责君上的昏庸,若是大司徒口舌伶俐,能把君上骂醒,纠也是佩服的。”
大司徒顿时被抢白了,瞪着眼睛说:“你……你说什么!?”
吴纠笑眯眯的说:“大司徒恐怕真是年老力衰了,这样儿都听不清楚,纠说……大司徒若是觉得君上昏庸无能,请去大谏,或者小寝宫面见君上,我们司农管不了这件事儿,纠还有几件要事在身,大司徒,请罢!”
大司徒被吴纠的话说的,气得面红耳赤,冷笑说:“好好好,你等着!”
他说着,转身便甩袖子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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