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感受着齐侯火辣辣的视线,无奈继续低头理膳,齐侯站的都累了,gān脆一翻身,在旁边的水缸上坐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吴纠忙叨。
齐侯没吃过苏皮的馅饼,苏皮的东西在这年代并非没办法做,但是十分难做,特别考验技术。
吴纠将馅料儿调味,还没包进面中,齐侯已经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饿得不行了。
很快一个个饼子就准备下锅了,等饼子两面变的金huáng蓬松,牛ròu特有的香味就蔓延了出来,充斥着整个膳房。
齐侯闻着香味儿,差点流口水,牛ròu馅饼的味道十分厚重,经过吴纠的调味,变得很香,但是又没有那么冲的膻味儿和腻味儿。
齐侯连忙凑过来,笑着说:“二哥,能吃了么?”
吴纠见他馋的,便把馅饼盛到盘子中,递给齐侯,笑着说:“小心烫口。”
齐侯接过盘子,已经迫不及待,用筷箸拨到嘴边,一口咬下去,刚刚出锅的苏皮,那叫一个苏脆,散发着一股焦香的味道,说不出来的喷香,一口咬下去,里面的牛ròu汁水就喷了出来,烫的齐侯“嘶嘶”了好几声。
吴纠连忙用帕子给他擦嘴角,齐侯却不怕烫,连忙将苏皮饼子里面流出来的汤汁啜掉,又咬了一大口,牛ròu馅儿十分抱团,特别实在,一看就是好ròu,咬下去ròu饼弹牙,外焦里嫩,牛ròu不老,鲜嫩多汁,味道醇厚却不腻,齐侯吃过那么多牛ròu,就数这个最好吃。
齐侯吃了一口,连连说:“好吃好吃,二哥好吃!”
吴纠十分无奈,把其他几个熟了的饼子也盛出来,吴纠盛出来一个,齐侯就吃光一个,盛一个吃一个,那速度可谓是惊人,等吴纠把最后一个饼子盛出来,齐侯已经把前面的都解决了,满嘴的油光,一脸满足,还对着吴纠露出优雅的微笑,吴纠眉头都忍不住狂跳了好几下。
齐侯将最后一个饼子吃了三分之二,突然想起来了,吴纠做了半天还没吃饭,连忙将虎口中的饼子剩下来,殷勤的递给吴纠,说:“二哥你也吃。”
吴纠挑了挑眉,低头看着盘子里,带着牙印儿的饼子,十分的嫌弃,齐侯却不依不饶的让他吃,吴纠没办法,只好吃了那最后三分之一的饼子,齐侯还殷勤的给他擦汗。
两个人吃了午饭,吴纠又要开始试晚宴的衣裳了,忙碌了一阵,很快就到huáng昏了。
吴纠从小寝宫走出来,因为天气转暖,吴纠换了一身衣裳,虽然没有朝袍那么华丽,但是看起来是十分雍容,简练的黑色衬托的吴纠清冷而高贵,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会的禁yù气质。
吴纠没有带冠冕,而是高高竖起黑色玉冠,他这身打扮,和齐侯简直是就是qíng侣服。
齐侯仔细的打量着吴纠,笑着说:“二哥真好看。”
吴纠笑眯眯的说:“君上也还不错。”
齐侯挑眉说:“嗯?只是还不错?难道没有把二哥迷的神魂颠倒么?”
吴纠笑着说:“还差一点儿。”
齐侯说:“差在哪里?”
吴纠一笑,伸手挑了一下齐侯的下巴,因为他比齐侯矮了很多,因此需要仰着头,对着齐侯的耳朵轻笑说:“嗯?差在……穿得太多了。”
齐侯一愣,似乎没想到被吴纠给调戏了,吴纠则是哈哈一笑,仿佛占了便宜,快速就走了,齐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被调戏了竟然满脸欣喜,说:“二哥,那回去孤脱给你看啊?”
吴纠听他说话这么大声,旁边的寺人和宫女不明所以,全都侧目看过来,吴纠突然觉得很头疼,自己不该脑子一抽就去撩齐侯的……
两个人走进宴厅,宴厅里已经很多人了,因为这次是登基大典之后的酒宴,因此非比寻常的隆重,人头攒动着,纷纷攀谈起来。
吴纠和齐侯走进去,立刻变成了焦点,很多人都跑过来恭维,吴纠笑眯眯的与大家拱手,随即走上了主席台。
吴纠走上主席台,众人都安静下来,吴纠便笑眯眯的说:“今日是寡人登基的日子,各国国君与使臣远道而来,寡人不胜感激,特摆筵席,请各位国君与使臣务必尽兴。”
众人立刻对吴纠拱手,吴纠笑着说:“国君与使臣不必客气,请入席罢。”
众人这才纷纷入席,很快歌女和舞女鱼贯而入,女酒捧着美酒娉婷走来,纷纷给众人斟酒劝酒。
楚国的宴厅十分宏大,众人坐的满满当当,纷纷举杯庆贺,仿佛早上那场兵变是幻觉一样。
宴厅上的气氛非常热烈,众人自由敬酒之后,很多人跑过来与吴纠敬酒。
吴纠孑然一身,根本没有夫人,也没有子嗣,众人只是听说吴纠心中有个白月光,也是许多年前的事qíng了。
如今吴纠身为楚王,身边连个小妾也没有,更别说儿子女儿,楚国也算是后继无人,这样一来,各国使臣和国君都跑过来给吴纠说婚事。
宴席上有带着女眷的,纷纷把自己的女儿引荐给吴纠。
方才在路寝宫中,很多人都见识了吴纠的手腕,虽然楚国刚刚经过战乱的洗礼,百废待兴,但是俗话说得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相对于周边的小国来说,仍然十分qiáng大,自然有很多人想要攀关系。
吴纠招架着各种使臣和国君,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吴纠身边围着许多人,这个时候方才吃了瘪的彭宇在旁边绕了好几圈,想要走过来巴结巴结。
彭家的主心骨倒台了,但是彭宇可不甘心和葆申一起倒台,还想趁着葆申倒台的机会,接替彭家家主的位置,因此在旁边饶了好几圈,终于举着酒杯走过来敬酒。
彭宇笑着说:“我王万年,小人敬我王一杯。”
吴纠看了看彭宇,笑着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饮尽,彭宇赶紧说:“我王慡快,乃是我楚国作风,恭贺我王大喜。”
吴纠没有说话,彭宇有一瞬间很尴尬,随即便小声说:“我王,彭宇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纠笑眯眯的说:“那还是别讲了。”
他这么一说,彭宇差点噎死,咳嗽了好几声,说:“这……这事qíng十分紧急,彭宇放在心中,总觉不好,还是讲出来罢……”
他说着,生怕吴纠不听,连忙说:“我王,这申国反贼最近如此猖獗,还有申国前朝逆贼跑出来反叛,致使申地民不聊生,彭宇敢请我王派兵,让彭宇平定申地叛贼。”
吴纠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因为之前齐国需要攻克楚国的四路大军,因此与申国和邓国的旧部合作,楚国大败,申国和邓国已经开始成功独立起来,不过这两个国家的旧部虽然复国独立,但是因为吴纠的缘故,所以依然是归顺楚国的,是楚国的附属国家。
虽然从大面上来看,申国和邓国还是归顺楚国的,但是从内部来看,这个归顺是不一样的。
因为熊赀灭掉申国和邓国之后,又各自册封了申公和邓公,彭宇就是这个申公。
如今申国复国,虽然归顺楚国,但是申公已经不可能是彭宇来做,彭宇如今还没被罢官,但是已经被架空了,从申地被赶了回来,不敢回去。
彭宇这么说,其实就是想要吴纠给他兵马,让他带兵打回去,自己重新做申公。
吴纠还没有反驳彭宇,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那年轻人吴纠面生,并不认识,惊讶的说:“叔父,你这样说,岂不是要陷我王于不义么?”
彭宇一下就蒙了,转头一看,也看到了那年轻人,其实那年轻人说得对,吴纠和申公邓公都有协议,用人的时候谈了协议,如今用完了,申国和邓国也还是归顺的,吴纠若是给彭宇派兵,便是不守信用的小人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罢了,没想到那年轻人竟然直接说出了口。
吴纠不由有些惊喜的看着那年轻人,年轻人管彭宇叫叔父,应该也是彭家的人,彭宇立刻说:“你懂什么,一边去。”
那年轻人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xing子似乎耿直的厉害,便说了一句,被彭宇劈头盖脸骂了,只好谢罪走开。
彭宇的脸面都丢光了,还是被自家人丢的,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悻悻然得走了。
吴纠没理悻悻然走开的彭宇,而是对那年轻人颇有兴趣的样子,此时齐侯从旁边走过来,方才是楚国内部的事qíng,因此齐侯不好去管,只好站在一边等着,如今找到了机会就走过来了。
齐侯低声说:“二哥,你这么看旁人,孤可要吃味儿了。”
吴纠这才收回目光,正好那年轻人也走进人群不见踪影了,吴纠笑眯眯的说:“只是十分好奇,那人是谁?”
齐侯笑着说:“这事儿,二哥问潘崇应该就知道了,孤方才看到潘崇与那男子说过几句话。”
吴纠一听也对,就借着潘崇来敬酒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那个年轻男子,潘崇一听,都不需要吴纠再描述,笑着说:“我王有所不知,那可是咱们楚国鼎鼎大名的痴人。”
吴纠更是好奇,潘帆解释说,其实那年轻人的确是彭家人,他乃是和申国打仗时候的俘虏,是葆申和彭宇的侄子辈儿,名叫彭仲慡。
潘崇一说出那年轻人的名字,齐侯第一个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是彭仲慡,上辈子齐侯就听说了这个彭仲慡的大名,他可是楚国有名的令尹,据说是个书呆子,不动功夫,却是个用兵奇才,帮助熊赀开拓疆土,巩固了楚国霸业。
吴纠也听说过彭仲慡,彭仲慡是楚国最早的两位有名有姓的令尹之中的一位。
在楚国前期,令尹这个职位并不存在,莫敖才是楚国的最高政权统治者,后来楚王为了避免莫敖专权,因此立了令尹,将令尹架空于莫敖之上,起到控制莫敖的作用。
彭仲慡是楚国最有名望的令尹之一。
潘崇笑着说:“他虽然氏彭,但我王尽可不把他当成彭氏来看,彭氏的人都快恨死他那张嘴了。”
彭仲慡这个人,有些书呆子气质,xing子很执拗,也不会搪塞别人,而且看人很准,总是直言不讳,别人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他一开口,大家都不待见他。
再加上彭仲慡现在还年轻,因此根本没有得到重任,也没人待见他,若不是因为此次是登基大殿之后的宴席,按照彭仲慡这个等级,根本无法进宫来赴宴。
吴纠饶有兴致,彭仲慡可是个有才的人,以后定然要重用他,说不定会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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