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说:“二哥,现在怎么办,咱们已经有头绪了,只是这个……郧国使臣为何这么费力不讨好,想要杀掉长郧姬?”
吴纠摸了摸下巴,说:“这也郧国使臣,一直以来都在瞎搅和,你发现了没有?”
他这么一说,齐侯也发现了,郧国使臣表现的很掉智商,按照少郧姬的说法,使臣明明是帮助长郧姬,用小子文的身世威胁吴纠,准备上位的,结果他竟然要少郧姬杀了长郧姬,简直就是要浑水摸鱼,嫌弃楚国还不够乱。
他们正说话,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竟然是酆舒大半夜的进宫来了,似乎找了他们半天,连忙过来说:“楚王,齐公,酆舒已经查到那些流言蜚语的源头了。”
吴纠说:“哦?是谁?”
酆舒说:“说来也奇怪,这流言蜚语的源头,竟然是郧国的使臣。”
“郧国使臣?”
齐侯吃了一惊,毕竟他们现在就在探讨郧国使臣的问题,没想到之前言语挑拨重伤斗祁,说他下毒毒害蒍吕臣的,竟然是他。
酆舒调查了一番,没想到消息竟然是从驿官传出来的,说:“郧国使臣恐怕是想要离间我楚国内部,这些日子郧国使臣还在散步谣言,说莫敖毒害郧国长国女的,也是这个郧国使臣。”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寡人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酆舒没听懂,齐侯则是若有所思,吴纠说:“这郧国使臣,恐怕是个细作。”
“细作?!”
酆舒一阵惊讶,没听明白吴纠在说什么。
吴纠说:“你们想想看,这个郧国使臣想要扰乱我楚国内部,因此散播了谣言,却又不是为了郧国本身好,毕竟他要少国女杀掉长国女,若是长国女死在我楚国驿馆之内,还是在软禁的qíng况下毒死的,我楚国能脱得开gān系?而他之前言辞放肆,又不似在维护郧国,这个郧国使臣,很可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细作,利用郧国作掩护,来扰乱我楚国,搞不好刺杀国老的人,也是这个使臣派来的,毕竟使臣买通国女身边的人,再容易不过了。”
酆舒这才听懂,点了点头。
潘崇说:“王上,现在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派兵抓住那使臣?”
吴纠想了想,却说:“不,不要派兵过去,我们就算现在抓住了郧国使臣,但是若不招认是谁派来的细作,便十分困难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而且等着这条大鱼自投罗网。”
齐侯挑了挑眉,吴纠立刻吩咐潘崇说:“潘崇,你去严守郢都的各个城门,即使是夜里,也一定要严守,谨防郧国使臣狗急跳墙,想要混出城去。”
潘崇立刻拱手说:“是,王上!”
吴纠转头又对酆舒说:“现在该到我们楚国散播谣言的时候了,酆卿,你去让人散播消息,就说少郧姬毒杀长郧姬的事qíng被发现了,事qíng还在进一步审理中,一定要让驿馆的人知道。”
酆舒立刻也拱手说:“是,王上!”
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是想要让郧国使臣狗急跳墙,自己跑出来?”
吴纠点了点头,说:“这叫引蛇出dòng,若郧国使臣并非郧国人,而是其他国家的细作,咱们抓住了少郧姬的事qíng让他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会被少郧姬出卖,能不逃跑么?郧国使臣想要一个人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有人来接应他,到时候咱们顺藤摸瓜就可以了。”
众人全都布置好,酆舒连夜去散播谣言,吴纠和齐侯则是回小寝宫去睡觉了。
少郧姬被抓,还招供毒杀长郧姬的事qíng,让驿馆都震惊了,大家谁也没想到,少郧姬竟然对亲姐姐下手,而且就为了坐上楚国王后的位置,一时间少郧姬的事qíng被大家津津乐道,茶余饭后都在谈论。
还有人说,其实少郧姬后背还有人,不知是谁指使的。
郧国使臣听到这消息,吓得已经不行了,虽然面上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是其实一点儿也不镇定。
上次长郧姬被软禁,郧国使臣还跑到宫里来闹腾,如今少郧姬被抓,郧国使臣竟然安分了,显然是心虚了。
这两天郧国使臣都呆在驿馆里,也像少郧姬之前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谁也不见,异常的安分。
就在两天后的夜里,郧国使臣的房门却被推开了,郧国使臣穿的十分朴素,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很快就从房舍中摸出来,此时已经过了半夜,驿馆里的守卫并不严,毕竟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守卫,若是楚国的驿馆里都是楚国人的守卫,也会惹得其他国家不舒服。
郧国使臣故意将自己国家的守卫都支开,然后偷偷摸出来,连忙一路小跑,悄无声息的就从驿馆的侧门,也就是膳夫们运送食材货物的小门跑出来,然后一路穿行郢都城的小路往前跑。
他跑了好一阵,已经呼呼喘气,很快就看到一辆破烂的缁车停在路面,有个赶车的人等在旁边,郧国使臣赶紧跑过去。
那赶车的立刻说:“大夫,可等到您了,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咱们快走,晚了就不能走了!”
郧国使臣赶紧点头,上了缁车,赶车人连忙赶着破破烂烂的缁车,往城门而去,想要偷偷出城。
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缁车很快来到了城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城门,这座城门可是郢都城里把守最不严的城门,因为平日人流量小,晚上更没什么人把守。
赶车的早就打点好了,贿赂了守城的官员,给了他一个通行证,赶车的将那通行证jiāo给守卫,守卫看过之后,本已经放行了,让人打开城门。
就在城门“吱呀——”打开的时候,突听一个人说:“等一等!”
众人都是一惊,坐在缁车中的郧国使臣虽然看不到人,但是也听到了声音,而且这声音颇为耳熟。
原来正是潘崇来了,潘崇腰夸宝剑,别看他身材高挑,并不魁梧,但是只是听着司马的名头,已经够有气势的了。
潘崇走过去,说:“这夜里头,是什么人要出城?”
郧国使臣坐在缁车中,吓得要死,不敢探头,外面的赶车的也是脸无人色,想要应对一番。
潘崇却说:“如今乃是我王抓拿异国细作的重要时期,任何人夜间不得出城!”
赶车的一见,赶紧从怀中掏出各种珍奇珠宝,就要塞给潘崇,说:“这位大夫,您行行好,我这是……我这是有病人,急着出城医治,他……他的病会传播,实在可怕,因此……这个,请大夫行行好!”
潘崇一笑,却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随即是“呼啦——”一声,两队士兵快速从旁边围拢上来,将马车围在中间,仿佛围了一个铁桶似的。
那马蹄声渐渐近了,就看见吴纠和齐侯都是一身便服骑在马上,遥遥而来,十分悠闲的样子,吴纠笑着说:“郧国使臣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疾病,要着急离开郢都?不如让寡人身边的医官给你看看?”
缁车中的郧国使臣顿时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缩在缁车中不敢下来,吴纠冷笑一声,说:“看来郧国使臣真的得了重病,来人,请他下来!”
潘崇立刻让士兵过去,请马车中的人下来,士兵冲上去,拽着人下来,大家一看,果然是郧国使臣。
齐侯笑眯眯的翻身下马,走过去,就在郧国使臣嘴巴一动的时候,突然伸手一把捏住郧国使臣的下巴,然后就听到“喀嚓!”一声,齐侯竟然出手如电,直接把郧国使臣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与此同时,旁边的潘崇也把赶车的下巴卸了下来。
齐侯卸了郧国使臣的下巴,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说:“上次孤就着了你们的道,如今还要故技重施?服毒自尽什么的,合不上嘴看你怎么服毒?”
郧国使臣和赶车的被卸掉了下巴,嘴巴合不上,哈喇子哗哗往下流,藏在嘴里的小药丸也掉了出来。
吴纠看着那两个人口水横流,忍不住皱了皱眉,挥手说:“将人带走。”
潘崇立刻让士兵押着那两个口水横流的人,往宫中而去了。
三更半夜的,驿馆已经沸腾了起来,因为大家都听说了,郢都城半夜似乎闹了事故,楚王亲自出马,带兵包围了城门,抓住了一个挑拨离间的细作。
原来斗伯比遇刺,蒍吕臣和长国女中毒,还有少国女下毒这些事qíng,竟然都是这个细作的挑拨离间。
吴纠抓住郧国使臣之后,本想连夜审问的,但是齐侯不答应,齐侯果断的让潘崇将细作先行收押,然后带着吴纠去小寝宫睡觉。
吴纠十分无奈,不过知道齐侯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自己身子不怎么qiáng壮,熬夜十分难受。
吴纠发现,齐侯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天分了,不过吴纠可不会告诉齐侯。
两个人回去睡觉,因为解决了心头大患,因此十分放松,齐侯笑眯眯的说:“二哥,最近这些日子太忙了,你都没给孤做好吃的。”
吴纠无奈的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的人,说:“不是说睡觉么?”
齐侯只好委屈的说:“好罢,那二哥先睡觉,等醒了咱们再说这个。”
吴纠一听,险些笑出来,的确这些天都没来得及给齐侯做好吃的,毕竟很匆忙,好几天都在熬夜,更别说有心qíng去做饭了,做饭一定要心qíng好,那样做出来的东西才更美味,不会苦大仇深。
吴纠笑了笑,说:“若是明日你能给寡人审问出来这那两个细作的底细,寡人给你做羊ròu泡馍吃,怎么样?”
齐侯一听吃,眼睛都亮了,说:“羊ròu泡馍?那是什么新鲜顽意儿,二哥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新鲜吃食没给孤做过?”
吴纠笑着说:“你想吃一辈子,纠都能不重样的给你做出来。”
齐侯一听,搂住吴纠,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好啊,不过孤与二哥这一辈子肯定长着呢,二哥还真有自信。”
吴纠说:“没有自信,怎么能宠着小白呢,是不是?”
齐侯听他又叫自己小白,顿时更加高兴了,仿佛是一只摇尾巴的大白,兴致勃勃的说:“二哥,你还没说羊ròu泡馍那是什么东西呢?听起来就好吃。”
吴纠笑眯眯的说:“就是羊羹,用羊骨熬汤,骨汤和ròu汤一定要分开熬,足足熬够一整天,汤头清亮浓郁,肥而不腻,香气四溢,然后用九成死面一成发面揉成馍饼,吃的时候将馍饼掰成huáng豆或者蚕豆大小的碎块,浇上羊汤一煮,馍饼软透而不烂,羊汤醇厚鲜美,在上面撒上一些木耳丝一类的辅料,盖上网状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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