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敖一瞬间都懵了,不只是阎敖,众人都蒙了,楚王一向是动口不动手,如今突然上脚踹了,可见事qíng有多严重。
阎敖还没反应过来,吴纠已经冷冷的喝道:“逃兵阎敖,你可知罪!?”
阎敖懵了,连忙爬起来磕头说:“这……这……王上,小人虽然弃城,但是是有苦衷的!那处不过是个小城,城墙也不坚固,城中也没有多少士兵,县公也不顶用,巴军开到城门之下,让我这守城如何是好,若是和他们死战,最后结果也是qiáng弩,反而死伤惨重,小人知道我王心肠宅心仁厚,自然不忍心看到士兵血战,因此……因此才选择弃城的,实在是bī不得已的举动,王上,这是……这是一场注定不能打胜的战役,小人也是有苦衷的啊!”
吴纠听到阎敖这么说,顿时冷冷一笑,说:“好啊,好一个苦衷,弃城而逃,还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委曲求全的大英雄了!?”
阎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王上!王上您原谅小人罢!小人愿意将功补过,只要王上肯给我兵马,小人就去将巴军杀的片甲不留!”
吴纠只是冷冷的说:“将功补过?来人,将逃兵拿下!”
“是!!”
士兵快速冲上来,将阎敖扭起来,按在地上,阎敖吓得大喊说:“王上!王上,小人真是被bī无奈,王上开恩啊!王上!这不是小人的错啊,小人也想打胜仗,只是这一仗根本没办法打,巴国军队来势汹汹,小人留在那处,也只能等死,何必……何必为了这种事qíng断送自己的xing命呢,小人还想为我王做更大的事qíng啊!”
吴纠笑了一声,说:“哦?就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弃城而逃还是权宜之计,那么被你放弃的那处百姓,还有守城士兵,该当如何!!”
吴纠说到最后,声音简直是嘶声力竭,吓坏了阎敖,阎敖吓得缩在地上,都不敢挣扎了。
吴纠“嗤!!”一声,直接把佩剑给抽了出来,“唰!”一下剑尖指着阎敖,说:“寡人今日,就要亲自正军法!”
阎敖吓得大叫:“王上开恩啊!王上开恩啊!!”
士兵们都冷冷的看着阎敖,只要是有些血腥的士兵,都知道最可耻的就是不战而逃,而且还丢下自己守卫的百姓和同甘共苦的士兵,因此阎敖大喊,都没有人可怜他。
只是这个时候,斗祁突然拦住吴纠,说:“王上,请三思啊!”
吴纠侧目看了一眼斗祁,斗气连忙拱手说:“王上……”
他有些迟疑,但是仍然不得不说,说:“王上日前有削私卒的意思,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异动起来,并不十分安生,阎敖弃城而逃,不顾百姓死活,理应当斩,但是阎氏在朝中颇有实力,此时巴军又兵临城下,祁恐怕……恐怕现在斩了阎敖,会引起内忧外患,到时候无法收拾。”
斗祁的话不无道理,而且非常有道理,之前吴纠收私卒,因此很多权贵的不满,其中就有阎敖的氏族,别看阎敖只是那处城这个小城的守城,但是阎氏在郢都城中势力不小,若是此时斩了阎敖,阎氏定然不满,到时候还有巴国这个外患,便不好收拾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阎敖立时说:“对对对,是这样的,王上您不能杀我,再说我也没做错什么,您若是杀了我……恐怕我阎氏族人不服气,到时候王上可不好收拾场面。”
吴纠听着阎敖的话,眼神越发的yīn冷起来,说:“阎敖弃城而逃,寡人若不杀你,今后还有谁肯为楚国打仗!?”
他说着,在阎敖的惊叫声中,突然一下挺出长剑,阎敖吓得面如死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阎敖突然一下bào起,挣开旁边的士兵,猛地冲起来,大吼了一声,就要去夺吴纠手中的长剑。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受惊,斗祁连忙冲过去,要替吴纠挡住。
齐侯眯了一下眼睛,眼中闪烁着yīn霾的寒光,他就站在吴纠身边,距离最近,而且反应迅速,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握住吴纠的手腕,带着吴纠的手腕一转,吴纠手中还握着长剑,就听到“嗤!!!”一声。
随即是阎敖“嗬!!”的一声大吼,长剑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cha进了阎敖的腹部。
“嗤——”又一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带着吴纠,一把将长剑从阎敖的腹部拔出来,“呲——”的一下,鲜血乱喷,阎敖大吼了一声,嗓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儿,猛地“咚”倒在地上,眼睛大张,口中涌着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qíng。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收了手,吴纠手中还握着染血的长剑,手掌有些发抖,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竟然有些兴奋,或许是因为齐侯那一剑太过gān脆利索,让吴纠脑子里一下就清明了。
吴纠握着长剑,深吸了两口,齐侯低声说:“二哥,没事儿罢?”
吴纠摇了摇头,垂目看着仰倒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阎敖,冷冷的说:“若再有逃兵,阎敖便是他的下场!”
阎敖倒在地上,还没有死透,艰难的捂着自己流血的腹部,嗓子里“嗬嗬”的喷着血,好像一个血喷泉一样,艰难的说:“我……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我阎氏的族人,不过让你好过的……”
阎敖说着,就断气了,一下瘫在地上,瞪着眼睛。
斗祁看了一眼地上的阎敖,叹了口气,随即说:“王上请快休息罢,阎敖有个舅舅,如今在郢都城做郢都大阍,明日天亮之后,请王上尽快赶路,阎敖被诛的消息,万不可让郢都大阍得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阍是守门的官,郢都大阍只是郢都城的守门城官,阎敖的舅舅正是这个守门的城官,也是阎氏的重要成员之一。
吴纠点了点头,说:“都去休息罢。”
众人很快回到了营帐中,吴纠进去之后,将披风脱下来,扔在一边儿,然后用帕子擦着自己手上溅上来的鲜血。
齐侯也跟着走进来,看见吴纠正在擦拭血迹,就让子清弄了盆清水进来,亲自给吴纠洗手。
吴纠还是第一次亲自动手,他方才被气坏了,阎敖说的理直气壮,将吴纠气的不行,如今想起来,虽然是齐侯握着他的手腕,但是那种感觉很真实,让吴纠仍然有些战栗。
齐侯怕他害怕,连忙说:“二哥,没事儿罢?”
吴纠摇了摇头,双手浸泡在清水中,齐侯无微不至的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着双手,吴纠看着波澜的水面,轻声说:“寡人……寡人只是在刚刚才确定了,寡人的确不是个好人。”
齐侯听他这么说话,突然笑了一声,说:“好巧,咱们坏到一处去了?”
吴纠没忍住,被他逗笑了,说:“早点歇息罢。”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不敢耽误,很快上路,向着郢都城出发。
因为日夜兼程,很少停下来休息,很快大军就达到了郢都城门口,巴军在郢都城的南门,吴纠的军队从江国而来,达到的则是郢都城的北门。
军队开到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吴纠让人去叫门,斗廉很快就去叫门,只见他在门口仰着头,对上面说了几句话,听不清说些什么,很快斗廉又催马狂奔而来。
斗廉蹙着眉头,过来之后立刻说:“王上,守城的士兵说需要王上的印信,才肯开门,否则就是巴国的细作!”
吴纠皱了皱眉,守城的士兵能不认识斗廉?
不过因为在非常时刻,因此吴纠还是带着人催马过去,将自己的印信拿出来。
楚国的印信乃是之前齐侯让人用和氏璧雕刻出来的印绶,润白的大印,看起来雍容华贵,又严肃端庄。
吴纠将印信拿出来,擎在手心中,朗声说:“楚王印信在此,快快开启城门!”
吴纠这么说,斗廉立刻组织士兵喊话,冲着城门上大喊。
哪知道城门上的守兵却说他们不认识印信,要去找大阍过来认一认。
众人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斗祁此时连忙催马过来,低声说:“王上,还是小心微妙。”
吴纠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个时候,郢都大阍从城门上走了出来,他高高在上,站在城楼之上,俯视着城楼下的吴纠和大军。
郢都大阍朗声说:“楚王印信何在?”
斗祁朗声说:“郢都大阍,楚王在此,印信在此,快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城!若是耽误了战机,你可担待得起!?”
郢都大阍听了,却不紧不慢的说:“离得这么远,我怎么看得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印信,万一是巴国的细作,假冒的怎么办?!你把印信呈上来,让我看看是真是假再说。”
吴纠一听到这里,随即就笑了,说:“郢都大阍,你野心不小。”
吴纠说话声音并不太大,楼上也是听得清楚的,只是他们方才拖延时间,装作听不见罢了。
郢都大阍说:“你不敢呈上印信,推三阻四,可是巴国细作?!”
吴纠说:“是不是细作,郢都大阍心中清楚,寡人看你不是分辨不出来印信的真假,而是压根不想分辨,若是寡人将印信jiāo给了你,便是将ròu喂了láng,你以为寡人像你一样蠢钝么?”
郢都大阍一听,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吴纠说对了,楚王此时不在郢都城中,如果郢都大阍得到了楚王的印信,那么就是得到了楚国最高的权威,只要拿出印信,便能发号施令,整个楚国就是他的了。
吴纠一下道破了郢都大阍的野心,这让郢都大阍脸上实在挂不住,顿时冷笑说:“将士们听着,城门下是巴国乔装改扮的细作,杀无赦!放箭!!”
他的话一出,城楼上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吴纠看的清楚,他们全都手执弓箭,拉满长弓,准备放箭。
吴纠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士兵根本不是郢都守城的士兵,而是阎氏的私卒!
“嗖嗖嗖!!!”
“二哥,当心!”
齐侯猛地一下拉住吴纠的马缰,纠墨也是有灵xing的马,被齐侯一拉,立刻向旁边躲去,长剑“哆哆哆”的she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城门下的楚军都没想到,有一天郢都守城会对他们放箭,一下有些慌乱,齐侯稳住纠墨,快速拔出长剑,朗声喝到:“莫要惊慌!盾牌手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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