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少女攻[重生]_君埋泉下【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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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衍想要转动脑袋,但是很快被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制止了:“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他的声音仿佛由远及近,逐渐落在夏之衍嗡嗡响的耳朵里:“你最好不要动,现在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躺着不要动。”

  夏之衍睁大了眼睛,目送着一张担架从自己身边抬起来,然后急匆匆送上救护车,沾血的手腕从上面掉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身上那种沉甸甸的被压得麻木的感觉已经没了。

  ……

  夏之衍被送到医院之前,已经在救护车上彻底清醒过来了。救护车上医生给他检查一番,发现没受什么大伤。就是被压在下面,手肘有些蹭破了皮而已,以及眉毛上被碎裂的玻璃划破一小道。

  女医生见夏之衍清醒后一直一句话也不说,试图缓解氛围:“我知道演员对自己的长相都比较在意,不过你这个伤口比较浅,不会留疤痕的。”

  夏之衍沉默地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得像块石板。

  到了医院,他坐在手术室外面。

  姚遥和梁生才都匆匆赶过来了,也做了安排,把手术室走廊外面的门关上了,叫两个人守在那里,不叫外面的人进来。于是手术室外的走廊无比死寂,灰色的地板倒映着冰冷的光。

  车祸的消息在一瞬间上了头条。这消息瞬间压过夏之衍和赵琳的绯闻以及视频,成为当前热搜。只不过记者的摄像机和录音笔都已经被毁掉了,那几个粉丝又没能拍到照片,所以没有证据留下来。姚遥第一时间便做了防范措施,因此目前新闻上关于车祸的消息,只说夏之衍出了车祸,却并没有提及车子里还有其他人。

  这件事qíng闹得相当轰动。因为车祸起因是粉丝追车,完全犯了jiāo通规则。

  网上大部分人都责怪粉丝行为太恶劣——其中居然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声音,指责夏之衍自己没管理好粉丝,现在出了这种事qíng纯属活该。

  “这种粉丝是不是太恶劣了,简直丢脸!”

  “天呐希望夏夏没有事qíng,不然我诅咒那些追车的狂热粉丝一辈子!听说还有记者,劝你全家都阵亡好吗!”

  “老大,为你祈福啊啊啊啊不会有事吧!”

  “但是夏之衍本人也应该反省一下吧,苍蝇不叮无fèng的蛋,怎么其他明星没有出现这种事qíng呢?而且一般来说明星行踪都保密,要不是他自己传出绯闻,出现在那个停车场,粉丝也没办法找到他啊!”

  有几个记者一直蹲守在医院里,见fèngcha针捕捉着夏之衍,想采访他两句。夏之衍下楼去拿药时,差点没被逮到。

  此时各种声音都有,新闻满天飞。眼瞧着再不处理,负面舆论只会越来越多,姚遥便赶紧回公司去了。她神qíng有些疲惫,也没想到接二连三会出现这么多事qíng,来看了眼夏之衍,确认对方没有事qíng,便走了。至于薛疏——反正早就解约了。

  只有梁生才留了下来,处理医院里的事qíng。

  由于小刘是为了躲避前方的那辆超车,朝左边打方向盘用力过猛,才一头撞上了左侧山壁。他反应过来之后,又瞬间将方向盘朝右边打过去,竭力保持平衡,所以他自己只是撞伤了胳膊,额头出了点血。他现在躺在隔壁病房,暂时昏迷中。

  但坐在车尾后部的薛疏整个人却径直被甩上了山壁,他又将夏之衍死死压在身下,导致夏之衍没受什么伤,而他却在车子和山壁挤压之下,躺进了手术室。

  目前手术结果还没出来,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

  夏之衍头发很凌乱,十指抵在额头上,垂着头看不到表qíng。走廊天花板的灯光把他影子拖在地板上。

  梁生才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么会儿功夫,对方疲倦了很多,嘴唇上好像隐隐要长出青茬来。

  “怎么样了?”夏之衍问。

  梁生才在他旁边坐下来,道:“新闻那边jiāo给姚遥来处理。医院这边,费用已经全都jiāo了,不用担心。小刘没受什么伤,已经给他请了个护工。然后便是那几个粉丝,没有受伤,只是一直在哭,很难安抚。”

  夏之衍冷笑一下,问:“那个记者呢?哪个社的?”

  梁生才道:“现在不太清楚,得问姚遥,她应该回去调查了。”

  夏之衍没再说话,过了会儿他手机响起来,电话那头是徐丽萍,显然是在电视机前面看见新闻了,急得不行,嚎啕大哭。

  夏之衍走到一边,跟她简单地jiāo代了几句,说明自己没有事qíng,又安抚了会儿,那边才挂断电话。

  薛疏这手术做了八个小时。

  轻微脑震dàng,左腿骨折,以及右手被玻璃割破,那些细细碎碎的碎裂玻璃沫子嵌了进去,取出来很费功夫,最后手臂fèng了十几针。

  他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还没醒。

  车祸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左右,这个时候,走廊墙上的挂针都指向凌晨一点了。

  “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夏之衍跟着推车走,把人安排进了vip病房,在顶楼,没人来打扰。姚遥找来的两个保镖也跟着上去,守在门口。

  梁生才陪了八个小时,身体也有些熬不住了,眼眶青黑,见夏之衍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忍不住提醒道:“反正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先睡一会儿吧,你自己都刚从车祸现场抢救回来。”

  他话音刚落,夏之衍摆了摆手,已经随着推车走掉了。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薛疏从这日凌晨便一直昏迷。中间他爸来过一趟,多加了几个人来守着,秦力也留在了门外。薛疏父亲本来有话要和夏之衍说,但见他坐在病chuáng旁边沉默不语,连跟自己打招呼寒暄的心思都没有,便就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夏之衍累到了极致,但脑子一直清醒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像是有什么在切割一般,钝钝生疼,破碎玻璃仿佛扎进的不是薛疏的手,而是他的脑子里。

  他在薛疏身边,把薛疏身上被血染湿的衣服用剪刀剪开,然后端来热水放在chuáng头边,用毛巾沾湿,将薛疏从脸到脚都擦gān净。最后把内裤也剪掉了,全身都洗了一遍。最后再给薛疏换上新的gān净的病号服。

  这事儿gān完天都亮了。

  夏之衍眼睑下面已经变成了一片青黑,许久没合眼了。实在睡不着,坐在椅子上又难受,他小心翼翼爬上薛疏的chuáng,把人搂在怀里,亲亲薛疏的鬓角,闭上眼睛。薛疏即便是生病了,身上也很热乎,两人缩在被子里,体温互相传递,暖融融的。

  但他不敢抱太紧了,怕压到薛疏的腿,也不敢睡太死了,怕一个不留神薛疏就醒过来了。不过他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因为他根本睡不着。整夜整夜睁着眼睛到天亮。

  好在薛疏身体恢复能力qiáng,第三天便醒过来了。他脑袋上绑了绷带,因为几天都是靠输液撑着,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脸色又苍白,嘴唇起皮。关键是右手和左腿都被吊了起来,手fèng了针,被绷带绑得跟粽子似的,腿被四十五度吊起来,悬空在半空中,打了石膏。

  绷带下面的手和石膏下面的腿简直痒得要命,薛疏挠都挠不到——吊了石膏的腿没有办法,手有办法,他趁夏之衍转身倒水时,偷偷摸摸在chuáng头墙上蹭了下。

  又飞快地缩手塞进被窝里。

  夏之衍一转身回来就看到了,简直气到发疯:“你是不是被撞傻了,你手fèng了十几针,这点痒都忍不住?不想好了?”

  薛疏有点委屈,被窝下面左手悄悄给右手挠痒痒,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我来吧。”夏之衍放柔了语气,坐在chuáng边,把他右手拿出来握在手里,问:“哪里痒?”

  薛疏躺了三天全身僵硬无比,道:“算了,也不是很痒……”

  夏之衍怕他伤口被碰到,只能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手chuī气,让他没那么痒,但是这样薛疏觉得更痒了,忍不住缩回手,小声说:“我想喝水。”

  他发现夏之衍现在照顾他跟老妈子似的,几乎寸步不离。他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如果这不是他车祸换来的就好了。他看着夏之衍起身去倒水,倒了半杯热水,又细心地掺了半杯冷水。在夏之衍转身走回来之前,薛疏迅速移开了目光,心不在焉地盯着天花板。

  “对了,我们是不是还在冷战中?”薛疏冷不丁地问。

  夏之衍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苍白起皮的嘴唇,瘦了一圈的俊脸,以及粽子似的右手,和高高吊起来打了厚厚石膏的腿——整个人都láng狈无比,哪里有原先神采飞扬的薛疏的半点样子。

  夏之衍心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当胸口砍了一下,心疼得要命,没好气地说:“是冷战,你想怎么样?继续拉长战线?要不要革命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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