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没有人,他挪过来,靠着我的身体,抚上臀部,“喂,原来你的罩门在这里。真的不原谅我?”
揉捏的力道近乎挑逗,我想要离他远点儿,又不舍得,“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抓着我的手伸进白大褂的兜里,十指相握。
我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如chūn齐齐回头。
宋雨露,挽着她的手臂笑容僵硬在脸上的人,是迟成。
“怪不得整个科的护士都说你是gay,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她咬着牙,嘴唇都是颤抖的。
如chūn依旧是翩翩绝佳好风度,“我的xing向,似乎与你无关。”
“是真的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男人搞在一起,你是不是跟我表哥在一起,是不是?”迟成抓着我的胳膊。
我静静看着她,即使哭得梨花带雨,这个女人依旧是美的,美得让我心酸。
“没错,我的确和如chūn在一起。”
“怪不得我妈不让我和表哥来往。一个两个都是变态,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她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耳朵都被打发麻了,我活了两辈子还没被这么打过!我有错吗?如chūn有错吗?凭什么这么说,我只不过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喜欢想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的人,碍着谁的眼了?
我和如chūn再加上迟成宋雨露本来就吸引眼球,这下简直成了偶像剧现场直播。
我和如chūn对视一眼,彼此都有默契,如chūn示意宋雨露跟他走,我拉着迟成的手走到外面,阳光白花花的晃眼,“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可是你不能这么说如chūn。没错,我的确喜欢如chūn,可是如chūn没有任何错,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即使有,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迟成气的嘴唇都抖了,“你无耻。”
我笑,“我以前可能无‘齿’,不过前年去补了三颗牙,现在绝对不能说好无‘齿’。”
迟成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的纠缠,两辈子,这么多年,最初的那点心动早都过去了,只不过她不甘心,不想要放手,才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
不过我和迟成的一切,虽然这个句号画得并不算多美好,也总算是个终结。
回到如chūn的休息室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没有推开门。
迟成是个特别自尊自爱的女孩子,即使偶尔会犯错,也都不会让人多反感。
宋雨露不一样,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够真诚坦率,也非绝顶聪明,却喜欢玩弄玩弄小手段,以为可以把别的人算计进去。
只是我担心,她会用那些小聪明,利用如chūn的xing向中伤他。
我正发愣,门一开,差点儿撞到我的脸上,宋雨露看见我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如chūn把我揽到怀里。
我闷声说:“她威胁你了?”
“威胁?”如chūn似乎觉得好笑,眯起眼睛,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寒冽生光,高远而含qíng,“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怕她威胁的,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微微宽心。
苏如墨小朋友满月之前,如chūn几乎都不曾在凌晨之前回过家。
头顶huánghuáng的头发随便剪一缕去化验,结果化验单上所有项目全部都缺。
甚至有医生建议不要在医院继续留着,让我们带回家去。
其实这样的事qíng发生了,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如果孩子在医院断气,大家都觉得不好看。
我想起王微微女士给我讲的往事,杜丽雅小的时候也是早产儿,也是差点活不过来。
当年守着她的人士王微微,现在守着她女儿的是苏如chūn。
血缘亲qíng,将我们这些人都联系在了一起。
苏如墨满月的时候,终于涨了点ròu,看起来不再红通通的吓人。
她满月的时候,家里的大部队终于到达北京城。
我和如chūn两个人各自开一辆车,才能将阿姨,姨夫,外公,外婆,外加母亲大人一起接回去。
在外公外婆面前,王微微女士十分克制自己的qíng绪,还跟如chūn打了个招呼。
如chūn倒是把阿姨和姨夫安排得细致妥帖,让他们又一次连声夸赞。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安排外公外婆坐好,在小念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王微微女士一直站在原地,木着一张脸。
我恳求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如chūn开车之前,回头望了我一眼。
那样眉山目水淡淡的宠溺的温柔目光,一下子就能照亮左右的惶恐晦暗。
等到送舟车劳顿的诸人去苏立家安顿好,我拗不过母亲,苏立家住不下,她坚持住酒店。
我帮她放好行李,又殷勤地给她打电话要chuī风,开了无线网,还给她留下一个上网本放在chuáng头。
“他倒是个好孩子,他要是个女人,就是最好的媳妇儿。”
我看着王微微女士略微浑浊的红血丝遍布的眼,心中悲喜不知。
“可是,他是个男人啊,你将来要怎样跟小念解释?你怎么告诉疼你爱你的外公外婆,你不怕你外婆拿着扫帚把你打出家门?”
我苦笑。
外婆连王微微女士离婚都觉得是天大的丑事,丢脸到家,如果我的事让她知道了,王微微女士说的算是轻的。
不认我这个外甥都说不定。
“你不会告诉她的。”我说。
“是,我不会告诉她。”她恨铁不成钢,“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支持你这样胡闹。”
我低头,“对不起。”
她扭过头不看我,可是我看见她的眼泪流下来。
我心里心疼愧疚道无法呼吸。
可是我不能退后一步。
第45章 小病一场
从王微微女士处出来,心里发堵,索xing自己把车窗打开,chuī风。
绕着三环跑了一圈,整个上半身都是凉的。
我体质算不上太好,本来就是跑1500米就会虚脱的人,说实话,重生之后,体力也比从前差了许多。
回到家的时候,如chūn还没有回来,我猜他大概是被我那一大家子人缠住了吧,还有那个让人cao心不已的苏如墨。
我去冰箱里找好如chūn为了给我养胃每天早晨做好放进去的粥,撑着眼皮,用微波炉热好。
喝下一点温热的粥,躺在chuáng上迷迷糊糊,浑浑噩噩间好像走进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树林,风chuī过来的时候,竹影晃动如同鬼魅,我跳到有光的地方,它们马上追来,我觉得胆寒,只能一直往前跑。
醒和梦之间,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一颗心好像要跳出胸膛。最光亮的地方,我看见一个人,他身形高挑俊雅,几分瘦削,衬衫染着陈旧熨帖的微huáng,那是让人温暖而安心的阳光的味道。
苏立说过,他叫如chūn,是因为他觉得如chūn的到来带来了他事业的chūn天。
其实,在我心里,有他的地方,就是chūn天。
我被用厚厚的松软舒适的被子包成一个舒适的茧,一双用力的手臂隔着厚厚的温暖抱紧我的身体。
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快好起来。”
他好像能觉察我的不安,慢慢的像杜丽雅哄哭闹的苏如墨一样,轻轻摇晃,细声的哄。
“乖。”
他一下一下的摇晃,过了好久,我终于感觉到那种昏昏沉沉yù睡却无法沉睡的头痛慢慢消失。
一个清凉的吻,落在我的额头。
心里躁动的火,好像被清凉甘甜的水滋润。
他向我笑,rǔ白色的gān净整齐有淡淡润泽的牙齿,他身上的木质清香和他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我脑海中最独特的味道,在这片气息氤氲中我终于终于甜甜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等到意识澄明,我伸手抹掉额上的热汗,灯光下,笔记本电脑前打字的那人侧脸秀雅如画。
我还没出声,一只透着淡淡凉意的手覆上我的额头,苏如chūn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欣喜,“你终于退烧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张张嘴,发现喉咙很gān,说不出话来。如chūn心领神会,倒了一杯水递我嘴边,我伸出舌尖尝试,不冷也不烫,温度刚刚好。
果然,他是最懂得我寒暖的那个人,他在,我就能安心睡着,摆脱疾病的纠缠。
他摸摸我额头,再摸摸自己,吐出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发烧,睡觉的时候还不盖被子不关窗?你想让我担心死?再过半个小时你还是不退烧,我就要把你送急诊了。”
我眼眶酸酸热热的,其实苏如chūn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又是在动辄就危及生命的神经外科,连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医院,他一向淡定从容无悲无喜,即使是微笑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咧开嘴角,眉眼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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