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唱歌跑调,但是我就是想要听他唱首歌听听。
他扶额,“在KTV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沉默片刻,“那天,有时间和力气说么?”
某人的脸可耻地红了。
“我唱得不好,你不许笑。”
我正色,“不笑不笑,反正我是音痴,也听不出来你唱得怎么样。”
“我记不住歌词。”
我说,“没事儿,能记住几句唱几句。”
他清了清嗓子,哼了几句王力宏的《唯一》
“oh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和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baby
我已不能爱你多一些
其实早已超过了爱的界限。 ”
他的声音低沉确有微微轻扬的灵气。
我这样的音痴,听不出调子唱的准不准。
可是我舒服地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腿搭在他的腿上,歌词jīng准地传入耳朵,我手背在眼角一拂,有点湿。
第49章 对抗世界
五一长假。
小念被杜丽雅接到北京,适应上小学前的准备。
毕竟帝都的学生资源更多,机会也更多,想当年我的成绩在北京的话大概可以上如chūn的学校,最终却只上了R大。
不公平的大环境下,我只能为儿子求一个最好的起点。
大头和倪显赫结伴来看外婆。
我妈出差,我胆子也格外肥,把如chūn也带来了。
外公走了后,外婆一个人的时候总会静默流泪,大头他们来也能凑凑热闹。
倪显赫下车的时候重重地关了车门。
又恨恨瞪了我一眼。
大头赶紧回去驭夫。
不过打开后备箱发现大头准备的那些礼物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
整整两纸壳箱的真空包装的海参,外加两小盒冬虫夏糙。
我和大头在前面优哉游哉地走,倪显赫捧着两个大箱子在后面任劳任怨。
苏如chūn最后看倪显赫自己捧着两个写着“林氏海参”的大箱子堆着两个看起来简陋实际上贵的离谱的冬虫夏糙盒子是在窘迫得可以,无奈走过去帮忙……把两个装虫糙的盒子拿了过去。
倪显赫哀怨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说,这不帮了也等于没帮么?
苏如chūn朝我眨一眨眼睛,我揽着大头的肩膀,笑得开怀。
外婆看见我带着朋友来了,十分高兴,忙着去菜市场买菜做饭。
她需要忙碌的生活来遗忘悲伤。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竟然都挺喜欢这里。
林立安说:“你外婆感觉和我奶奶特像,我觉得特亲切。”
倪显赫也别扭地说:“我上面的长辈,就剩下一个爷爷了,我们家人到我爷爷面前,就是军队化管教,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外婆这样亲切的老人。”
因为家里房间数目有限,自然而然,外婆自己睡一间,我和苏如chūn一间,倪显赫和大头一间。
半夜,我倚在如chūn的肩头,问他为什么喜欢这里。
他说,“这里人气足,让人觉得是个家。”
苏如chūn和倪显赫特别积极,每天陪着外婆一起看家庭伦理剧,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做免费搬运工,家里水管堵了苏如chūn到楼上和别人洽谈,倪显赫更是发挥腹黑材质帮外婆在菜市场杀价,成功把两块五一斤的某种青菜杀到两块钱。
看着小公子唇枪舌剑和菜贩子厮杀,我深感一种拿着屠龙刀倚天剑来切土豆丝的感觉。
而苏如chūn和林立安帮忙记笔记,温故知新各种电视剧的角色和演员的时候,我又感到是两个高学历人才努力掰指头算小九九还生怕一个不小心算错了。
能看得出来,外婆特别喜欢如chūn。
做了什么炸里脊可乐jī翅我和大头到厨房偷吃的时候都要被打出去,说是要留给如chūn。
我们两个就摆出夸张的表qíng喊她偏心。
外婆说:“你们两个浑小子,闹什么闹。再说,没妈的孩子多可怜,还有倪小子,也不像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再说了,你们两个成天像屁股上绑着风火轮似的,哪里能坐得住,也看不见活,你看看人家如chūn,看见地脏了知道扫,看见我着急做饭知道叠被子,你们有那份眼力?再说了,就算哪天心血来cháo了做点家务,也不合格,我还得再做一回。”
我和大头只能低眉顺眼从厨房出去。
听见外婆夸如chūn,我比听见她夸自己还高兴。
特别有一种带媳妇儿回家得到家长认可的感觉。
看着如chūn和外婆和乐融融地在灯下分析某个连续剧的演员,给她记主题曲的歌词,并且轻轻哼唱。
真是其乐融融的盛景。
我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暖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5月6日,当日,大雨倾盆。
幸好外婆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我们出去的时候,带着家里最大的一把雨伞。
我还在楼道里收伞,外婆刚打开门,钥匙“啪啦”一声掉到地上。
我探头过去看,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沙发上,倪显赫正捧着大头的脑袋,抬起他的下巴,细致的亲吻。左手托着他的腰,右手伸进衣襟,在胸前把玩。
察觉到声响,倪显赫脸色大变,大头呆立当场。
“你,你们在gān什么?”外婆说。
那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外婆颤声问:“孩子,你们两个是变态么?”
苏如chūn从卧室探出头来,看见此qíng此景,脸色雪白。
外婆直接晕倒在我怀里,倪显赫和林立安一脸láng狈羞愧,我和苏如chūn飞车将外婆送到市中心医院。
王微微下午就要回来,我和如chūn哪怕一个肢体接触都不敢做,生怕老人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不好的联想。
苏如chūn最终叹了口气,“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我点点头,千言万语,全部说不出口。
王微微女士踩着高跟鞋进病房的时候,外婆正在安睡。
她一把拉着我,走到走廊里,也不管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当众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巴掌。
我只觉得右耳轰鸣一片。
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我。
她膝盖一软,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我忍着脸上的疼去把她托抱起来,市医院的李医生是舅舅的同学,我去跟她借了个休息室。
yīn沉无光的小房间,简陋的铁架chuáng。
王微微女士哭得鼻涕一把把一把,“韩若,你上小学,韩琦第一次在外面有女人,你上初中,他开始完全不着家。妈妈一直怕你受伤害,你穿的用的,都是全市最好的,有没有让你在同学中哪怕一丝一毫丢了面子?妈妈兜里只有20块钱那天,你兜里是不是也有100块压身?你上初中,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小太妹闹上你们高中,是不是我去和她的校长谈,是不是我在你班主任面前说我儿子绝对不会早恋?哪怕是你错了,我也信你没错。可是你呢?你就这样报答我?你愿意喜欢谁,妈妈本来不愿意管,可是你为什么要闹到你外婆面前?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是不是你要让我一年之内再没有妈妈?”
“妈——”
“你外婆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心脏又不好,如今又查出脑梗,她还有多少安宁幸福的日子?说句诛心的话,你就这么等不及?非要bī死她你才甘愿?你那两个朋友以后都不要来了,除非你想要吓死你外婆。”
“是。”
我满心懊恼,事qíng以我无法料定的速度和轨迹发生,我右耳仍旧轰鸣一片,右脸一片火辣辣的热感。
王微微女士用了半盒子纸巾,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跟我说:“走吧。”
“去哪里?”
“回家!还能去哪里?你也不想想你外婆看见你这张猪头脸会不会心疼?”
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她跪在地上翻出医药箱扔给我,“自己处理一下。”
我乖乖接下来。
她对我这样,我反倒觉得心里舒坦许多,如果这是惩罚,我愿意接受。
王微微女士说,“手机给我。”
“为什么?”
她的脸色更冷,“让你在家好好养伤,你要手机gān什么?”
我下意识心底一沉,“妈,也许生意上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再说,我在R大的档案jiāo接也还没办。”
我妈眼尖,看见茶几上杂志底下的我的手机,一把抓过去,“没关系,有重要的事qíng我通知你。对了,咱家电话欠费很久了,你打不出去,等我回来。”她收拾好包,出门。
52书库推荐浏览: 王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