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两父女都有些沉默。
还是汪博源打破沉默:“好了,既然你说把小顾找来是为了谢谢他,就出去陪陪人家吧。”
汪思涵“嗯”了一声,又问:“那堂哥呢?”
“我找荣泽来是有点事情。”汪博源简单说道。
父女两一前一后地走出书房,就看见汪荣泽和顾沉舟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汪荣泽正一边说话,一边喊厨房里的准备晚餐的家政人员泡一壶茶过来。
这时候沙发上的两人也看见汪博源了,不约而同地又从沙发上站起来。
“坐,都坐。”汪博源说,自己走到单人位子上坐下来。
汪荣泽顿时也不叫家政人员泡茶了,自己绕过茶几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出一套白瓷茶具,取出柜子里还剩下的一点大红袍,笑道:“伯父,吃饭前先喝一杯茶。”
汪思涵站在距离沙发两步之外的地方,也跟顾沉舟说:“小舟,我们上二楼去,论文这两天写全了,你再帮我看看,没有问题我就传给导师了。”
“好。”顾沉舟应了一声,又对汪博源说,“伯伯,我先上楼了。”
汪博源笑着点了点头。
汪思涵带着顾沉舟往二楼的书房走出:这是最靠近楼梯的房间,正对着房门的就是一扇落地窗户,窗户旁的木地板上,铺着一条椭圆形的米色地毯,地毯上放着好几个糖果色的靠垫,大只的和人等高玩偶零散地坐在角落,或者微笑或者调皮地注视着他们。
靠墙的位置,是一溜的实木书架,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除了金融、城市规划等专业性比较qiáng的书籍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流行小说,和基本每个人的书架上都会有一两本的心理学、成功学书籍。在地毯斜对面的位置,还有一张玻璃小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台白色的笔记本电脑。
这个房间一看就是由女性布置的,不论是靠窗的地毯还是小巧的笔记本,都透露出一种慵懒闲适的味道。
汪思涵走进书房,先走到茶几旁拿起一叠纸张,又往地毯上头拣了好些来辨认一下,才递给正站在书架前观察书本的顾沉舟:“都在这里了,写得有些乱。我们先坐下吧。”
顾沉舟答应了一声,在茶几旁坐下,翻了两页之后说:“预算你都做好了?”
汪思涵拍了下额头:“赶了好几个通宵,还找我爸爸调了几个城市的财政预算和各种建设花费……之前你帮我招来的B.A.Fc.大学的资料挺好用的,横向对比和参考永远不嫌多!”
顾沉舟说:“顺手而已,”他翻着汪思涵递来的手稿,目光快速地掠过没有用的东西,直到看见了某一个关键字,才停下来仔细地阅读,“关于jiāo通这方面的……”
汪思涵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种细微的变化并不容易被人捕捉到,甚至有时候发生变化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忽略掉。
但如果有一个人特意地、有目的指向地去观察,就能够发现,这种细微的变化如果用指代情绪的名词来形容,可以将其命名为:厌恶或者恐惧。
“jiāo通怎么了?”汪思涵微微向顾沉舟方向倾了倾。
这一动作正表现出她对顾沉舟话题的关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车辆上的笔墨多了一些。”顾沉舟说。
汪思涵小小地皱了一下眉:“是吗?我看看……”她说着就从顾沉舟手里拿回手稿,自个坐在那边琢磨。
顾沉舟则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满满一屋子的书架上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是我,那些有意义的、有纪念价值的、宝贝的……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金融的、心理学的、小说类的书架,在最靠近汪思涵位置、但落灰落得最多的书架上停下。然后他继续开始寻找:老旧的课本,小人书,一个铁盒子,几个摆件……
他伸出手,从作业本中抽出一本封面老旧,纸张都有点发huáng的活页画册。
这时候汪思涵的声音响起来:“是多了一些,不过车辆的规范正好和城市街道的规划配套……”
她并不想修改这一部分的内容!
顾沉舟快速翻了两页,找到自己想要的那页之后,就若无其事地摊着画册走回汪思涵身边。
汪思涵的目光先落在顾沉舟身上:“街道的规划的意义就是便于人们出行,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配合限制jiāo通,再宽的街道也承受不了高峰时期的车辆……”她说了两句后,才突然发现顾沉舟手里的本子,顿时纳闷了,“一屋子的书你怎么一挑就挑中我小学时候的画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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