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有一道酒酿鸭子,纪真吃了不少,酒气上头,睡得十分香甜,裹着被子滚在暖炕里面,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薛凛坐在炕沿上看了一会儿,不想让人睡太多,就伸一根手指头戳纪真的脸,一下一下,把人戳醒了。
纪真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一捞,捞住一根手指头,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薛世子,坏笑一下,抓住那根手指头往嘴里一塞,用力咬了一口。
薛世子觉得嗖一下从手指麻到了脚后跟,又从脚后跟麻到了头皮,最后停在尾椎骨处徘徊不去。
薛世子目光瞬间幽深。
纪真却呸一声吐出手指头,又一连呸了两口,怒:“你刚摸什么了?苦死了!你个不讲卫生的,要勤洗手啊世子!”
薛世子:“……”
从上到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纪真愤怒起chuáng,先去洗漱过,换了衣裳,又拉着呆坐着不动的薛世子去洗手。
香皂是自制的,加了许多药材和鲜花,香喷喷的。
薛世子一双手就被洗得香喷喷的了。
纪真洗完手,又抹了防冻霜。
薛凛闻了闻手上的香味,说:“给我几块。”
纪真就一样香型给人拿了一块。
外面鞭pào响起,新娘子接了回来。
纪侯爷使人把薛凛请了过去,纪真就自己过去看了一眼。
纪曜脸上带着笑,笑得可傻。
纪真总觉得他这个二哥有些灰头土脸的,估计接新娘的时候被刁难狠了。
一系列繁杂的仪式过后,新娘入了dòng房,新郎去酒席上陪酒。
纪真跟着纪暄一起招呼客人。他们两人负责的是纪曜和纪暄的朋友,有得了功名的,也有白身的,有官家子弟,也有寒门学子。
纪真没想到,自己还挺受欢迎的。
也对,十二岁小三元,十三岁小解元,整个大周朝都不多。
年轻书生,不管性子是高傲的沉稳的外放的还是内敛的,年轻,都容易气盛。纪真对他们的原则是,少说少做,多听多看。遇见愤青的,只要微笑就好。微笑了你还愤青,我身子不好不胜酒力,先走一步。
于是,没多久纪真就先走一步了。
纪暄心下黯然。本想借这个机会多和三哥说说话消除一些隔阂的,可是没用,三哥根本不接他的话头,又早早借口离席,想来是在心里已经疏远他这个兄弟了。
酒席散了。
薛凛走了。
纪真白天睡多了,现在没了睡意,就守着小炭炉烤嫩玉米棒子吃。
嫩玉米棒子是温泉庄子上新建暖房的第一茬产出,后头还有几样蔬菜,只是还很小,还上不了餐桌。
纪真考虑着那些蔬菜是拿去卖还是留给自家用。东西不多,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留给家里,自己又吃不了多少,侯府吃不完,倒是可以拿去送礼。
纪真看得很清楚,安远侯府好他不一定好,但是安远侯府不好他一定会跟着不好。
唉,这让后世人蛋疼的家长制宗族制世界!
想来想去,纪真决定,把菜卖给他爹。
晋阳侯府,水砚堂。
薛凛洗完澡,打发了小厮,自己在炭炉上烧了一壶水,往茶杯里放一撮茶叶,一粒莲子,一片金莲花瓣。开水一冲,晾凉一些,端起来一饮而尽。再倒满水,晾凉,一口喝gān。再一杯,gān掉。
五遍水后,两指夹出莲子和花瓣,放入口中,嚼嚼吃掉。
剩下半壶热水倒入盆中,兑好冷水,翻出香皂,挑一块香气最浓的,洗脚。
第33章
薛凛面无表情地捏着那块滑溜溜的小香皂在脚上搓了好几遍,最后洗完的时候那块香皂已经被攥得不成样子了,成功瘦身三分之一。
洗完澡上了chuáng,薛世子翻来翻去睡不着,总想着午后媳妇睡得红扑扑的脸,软乎乎的,戳一下,手感超好。
还有媳妇咬他那一口……
可惜婚期是请了慧远大师批的吉日,不能提前。
薛世子十分遗憾。
因为睡不着,薛世子又起来泡了一次茶,仍旧是一粒莲子一片花瓣,五遍水。
当晚,在不到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里,薛世子起夜六次。
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纪真就想着能不能去温泉庄子上住几天。
衙门二十三封笔,那时家家户户就开始筹备着过年了,也开始送年礼走人情了。在那之前就要开始准备工作,阖家上下都忙成一团,就他一个出去躲清闲,也太拉仇恨了。而且今年侯府需要走动的人家还多了一家,他丈母娘家。
纪真觉得自己要是去打申请的话肯定得不到批准。现在身子弱已经不能作为万金油借口了,好的太快了,轮椅早就丢掉了不说,还能吃能睡能往外面跑着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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