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窝囊透顶的模样,不少人想起哄嘲讽,碍于对方有可能是王爷新宠,只得拼命忍着,脸都憋红了。滕吉几个与五王爷关系特别亲厚的,明知贾环在装,却也不戳破,反配合的高喊,“不会she王爷可以教你,怕啥!”
“就是,本王可以教你,怕啥!你先she一箭给本王看看。”五王爷哈哈大笑,笑完搂住少年肩膀,咬着他耳朵低语,“想出丑,你就继续装!”
贾环上辈子疲于奔命,东躲西藏,早习惯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今世自然也不愿引人注目。救了三王爷又jiāo好五王爷,已足够令人惦记,若再bào露实力,等同于被放在火架上烤。
幸而他脸皮够厚,不怕出丑,装作诚惶诚恐的拿过一把弓,颤巍巍拉开,拉到一半脸憋得通红,似乎难以为继,不得不松手,大喘几口气又继续,拉到三分之一再次松手,眼眶看着看着就红了,最后gān脆自bào自弃,将箭矢一搭,弓弦一放,极为敷衍的she出一箭。
箭矢歪歪扭扭飞出三米远,斜cha在泥地里,晃了晃,最终躺平。
围观众人先是一静,然后哄笑开来,属滕吉几个笑得最大声。他们见识过妖气四溢的贾环,见识过身手不凡的贾环,眼下再看,又被他jīng湛的演技所倾倒。这人简直绝了,同样的一张脸,他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把内里璀璨的光华尽数遮掩,搞得比谁都窝囊!人才啊!
贾环缩着肩膀,垂着脑袋,似乎很想挖个dòng钻进去,小身板还随着众人的哄笑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极为可怜。
五王爷傻眼了,他没想到贾环能把‘窝囊废’这一角色演绎的如此jīng彩,反应过来后笑得惊天动地,简直停不下来。见贾环一步一挪的似乎想逃遁,这才收了笑扑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好声好气的安抚,诸如‘你还小,再长几岁就好了’,‘没事,本王当年刚练箭的时候比这还不如呢’,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倒。
见少年垂着脑袋卡兹卡兹磨牙,他又开始哈哈大笑,脑袋磕在少年肩膀上,握着他的手拿起弓箭,一边手把手的教一边细细讲解,那几乎嵌为一体的亲密模样叫众人不敢再放肆。
滕吉拿起一张弓,同样窝窝囊囊she了几箭,好缓解贾环的尴尬。他哪儿知道环三爷脸皮已经厚到不知‘尴尬’两个字该怎么写的程度。
五王爷又是在耳边chuī气,又是借机亲脸颊,摸完手摸胸,摸完胸摸腰,眼看就冲臀部去了,贾环额头青筋直跳,低声警告,“你够了啊!”
“不够。环儿体态如此风流,容貌如此昳丽,再长个几岁该是何等倾城绝世的模样?我一想,就硬了。”五王爷微微眯眼,用早已坚硬如铁的那处去磨蹭少年臀fèng,本就紧贴的身体恨不能合二为一。
王仁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五王爷一准儿看上贾环了,若贾环这次围猎出点什么事,凭他手里掌握的京畿大营十万兵马,还不得把自己查个底儿掉?届时不用下狱,也不用等大伯从边镇赶回来相救,五王爷当场就能把自己剁成ròu酱!
想到这里,王仁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撇下宝玉迅速离开。之前那些布置,全废了。
贾环忍无可忍,正想肘击五王爷腹部,却不想一支箭矢破空而至,从五王爷耳边堪堪擦过,咚的一声钉在五十米开外的靶心,彩色尾羽迎风飘摇。
五王爷伸手一探,鬓边发丝赫然断了一截。
“环儿,过来。”三王爷骑在马上,手里的弓箭还在发出嗡嗡的鸣响。
贾环挑眉,也不肘击五王爷,甚至冲他好心qíng的一笑,缓缓朝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男人走去。男人弯腰与他五指相扣,用力拉上马抱坐怀中,瞥了五王爷一眼,冷冷开口,“告诉过你很多次,要发疯找别人,环儿不是你的玩物。”话落绝尘而去。
自跃上墙头勾走环儿那天起,三王爷就很想教训老五一顿,憋了许久,终于得偿所愿。
五王爷捋了捋断掉的鬓发,又回头看看靶心的箭矢,终是忍不住掰断手里的弓,狠啐了一口。两位王爷又较上劲儿,靶场内谁人敢管?纷纷找借口远遁。
一身明huáng的人影立在浓密的树丛后,摇头叹息,“这两个孩子,就没有心平气和,谦恭友爱的时候吗?老五越发桀骜,得好好管教了。”
总管太监高河笑道,“五王爷心里苦哇,不让他发泄发泄,没准儿哪天就憋疯了。皇上您素来体谅他,说管教,哪次又忍心呢?”
“朕确实不忍心。罢了,随他去吧。你给他带句话,叫他别招惹贾环,到底是老三的救命恩人,老三也为难。”
高河领命,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离开。
贾环惬意的靠在男人温热宽厚的胸膛上,问道,“这就进山打猎?”
“不,举行了逐鹿仪式后才能围猎。”三王爷顿了顿,嗓音略沉,“你能不能离老五远点?他xing子乖戾,恐伤了你。”
“不能,我一个小小庶民,怎敢明目张胆的与五王爷作对?这话你应该对他说,对我说没用。”贾环捋着马鬃,很有些漫不经心。
三王爷心里堵得慌,却又说不出因何缘故,只暗暗收紧环在少年腰间的手臂。
69六九
所谓的‘逐鹿仪式’便是放生一头雄鹿,皇帝站在猎鹿台上挽弓she箭将雄鹿杀死,以展示帝王英姿。众人分食鹿血后便可自行入山围猎,最后以猎物多寡选出前三名,赐厚赏。
逐鹿台已搭建完毕,年逾五十却丝毫不显老态的帝王缓缓登临,拿起牛角弯弓却不she,而是转身递给太子。太子没料到父皇有此一举,眼睛微睁显得十分错愕。
“你已长大了,代朕逐鹿吧。”皇帝一字一句慎重开口。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太子从怔愣中回神,立马跪地叩首,接过弯弓朗声道,“儿臣定不叫父皇失望。”
“去吧。”皇帝振袖指向前方。御林军得令,打开铁锁放出笼中蹦跳不已的雄鹿。
太子巍然不动,待鹿跑得足够远才一把拉开足有五十石的大弓,金色的箭矢裹挟着罡风呼啸而去,正中鹿头。眼看快逃出生天的雄鹿轰然倒地,四肢抽搐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场中沉寂片刻才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太子笑得意气风发,与台下的瞿相jiāo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帝抚掌朗笑,仿似十分欣慰,见太子被众位大臣簇拥着走下猎鹿台去取鹿血,左右逢源众星拱月,拢在袖中的双手无法自控的轻微抽搐,幽深的眼里哪还留存半分笑意?
贾环站在三王爷身后,仰望台上的天家父子,见皇帝虽极力遮掩,步伐依然显得迟滞,且袖口做得格外宽大,双手总拢在袖中无法得见,心里有了数——果然是帕金森综合症,再过几年,恐站也站不起来了。
五十四,说年轻不年轻,说老也不老,对一位极具野心的帝王而言,绝没到退位让贤的时候。眼见太子越发势大,而自己却因难以治愈的隐疾不得不放弃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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