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尝尝这个,先生。”唐身侧的大家族首领优雅地剪着雪茄,那人见唐琥珀般的眸子望向自己,笑道:“讨好Alpha的技巧他已经学了个遍,身体也得到了很好的教导,柔软、像深闺怨妇一样多qíng……我保证没人碰过他,我们都知道您是位洁身自好的绅士。”
“这算什么?”
唐在笑,大多数时候,他面对任何人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一个庆祝新任教父诞生的小礼物,正事儿总是冗杂又枯燥,您得放松放松,”那人见了唐的神qíng,不禁兴致勃勃地介绍:“他经过催熟后发育得很好,他会喷——”
“你叫什么?”
唐微微垂头,看向那只Omega。
碧眸里似乎蕴了一池chūn水,格外能引起Alpha的施nüèyù,被唐注视的Omega怯懦道:“我没有名字,先生。”
“他在等待您的赐名,我的教父。”
大家族首领补充。
年轻的教父收回了目光,在高qiáng度的谈判下,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高挺漂亮的眉骨,唐嗓音平淡。
“我不需要这个,现在是,以后也是。”
“您是否觉得他不合心意?”大家族首领压低嗓音:“意大利还有更多的美人儿。”
“不,就我个人而言,只需宠爱一位Omega就够了。”他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犯错的首领急忙亲吻唐的手背请求宽恕,唐笑着拍过对方的肩膀:“谢谢你的美意,不必道歉,我的兄弟。”
“当然、当然……”见唐大大方方给他台阶下,那人眸底滑过一丝感激:“我永远是您忠诚的手足。”
刻有赫奥托家徽的轿车在bào雨中行至主宅,逐渐泛起糜烂气息的别墅被抛在车后,风雨中等待的门童将雕花的黑铁大门拉开,有人打开巨大的黑伞,替唐遮掩头顶的雨水。
“夫人呢?”
他最先问道。
“在卧室,应该睡了,先生。”
唐点点头,进到室内,他脱下了略厚的大衣,修长身形如木秀于林,他在卧室门外站了很久,杀手的五感使他能听清周围所有细小声响,直到里面的呼吸开始变化,他才推开门。
“二少爷?”
刚刚苏醒的Omega有些迷茫地看向声源,朝灯的视线渐渐聚拢,旋即低声道:“唐。”他看了眼天色:“什么时候了?”
“凌晨三点刚过。”
“你才忙完吗?”
朝灯从chuáng上支起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梅红的艳痕隐隐可见,那是前一晚刚留下的,唐绕到chuáng边,美人乖巧地望过来的模样令他不住心痒,只有这个人才能轻而易举勾起自己的yù望,什么都不用做,他便会心甘qíng愿奉上一切。
他不懂得爱人,早些年亲眼目睹家门被屠、刀尖舔血的残酷生活使他丧失了qíng感jiāo流的能力,只会把属于自己的一切竭尽所能攥在手心。
“嗯,我才到,”他轻描淡写略去了自己等待的两个小时,伸手抚上朝灯动人的面颊,饶有兴致道:“二少爷,您还记得很久以前在酒吧跳脱衣舞的Omega吗?”
朝灯挑了挑眉。
“我想看您穿裙子,”唐说着,将朝灯连人带被子一起搂抱起来,有些天真的期待在他脸上尤为好看:“白色或者红色,短一点、露一点,我想舔吻您的腿和腰。”
对面的美人面上划过犹豫不决的神色,终于,他乖乖应了声,任由Alpha的手伸进被子里。
“我会穿的…唐!…不要捏……”
自己玩自己去吧,傻孩子。
蜂蜜般的色泽涂抹森林,酉阳延绵至苍穹尽头,道路两旁的栅栏勉qiáng阻拦住喷薄而出的野花,头戴宽大牛仔帽的高个男孩冲休息的牧场主招招手。
“先生,我能摘几朵花吗?”
“当然,”见他拿简易的塑料打火机点烟,身上的衣服也新cháo、随意、不伦不类,老牧场主叼着实木烟管浅笑:“孩子们都喜欢美国佬那一套,嗯哼?”
“我觉得西部牛仔挺帅的,虽然电影里他们经常是喜剧角色。”
男孩摘了一捧野花,他用兜里的蓝丝带将它们扎成一束,老牧场主看着他的动作,摇摇头:“你是要把它送给哪个姑娘吗?这可不行,意大利女人不爱路边的花。”
“没关系,”他单指顶了顶自己的牛仔帽,他实在是很高,从老牧场主靠着栅栏的角度,只能瞧见他漂亮的下颚线条和偏艳的、略略翘起的唇:“我是个美国牛仔。”
粉、白、huáng三色的花朵衬着他的眉目,乌眸似若浸没清泉,年轻的男孩将手里简易却生机勃勃的花束递给卖面包的少女,没等对方接过,他将那束花随意送进了空的花瓶。
“伊莎贝拉,谢谢你昨天的晚餐,”那人的牛仔帽挂在背后,他冲双颊羞红的女孩微笑:“面包很好吃。”
“那、那你今天还要吗?”见他疑惑地看过来,伊莎贝拉脸色爆红:“我又烤了一些新种类的小饼gān,还没人尝过,你愿意帮我试试吗?……兰斯。”
尽管面前人将那条写着真挚爱语的蓝丝带还给了她,但只要他还在这里、只要自己还能在小镇上见到他……他就会成为她的,人人都说伊莎贝拉是方圆数里内最善良、最美丽的姑娘。
那人似笑非笑地瞥过少女俏丽的容颜,最后轻语:“乐意至极。”
[靠脸吃饭。]
[有意见?]
[做得好,兰斯。]系统云淡风轻地……完全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汤姆、乔治、阿西诺、布伦奇、兰斯……取名水平越来越高了。]
[下一次我准备叫普金或者奥巴马,]朝灯咬着热气腾腾、刚刚烤好的苏脆小饼gān,走在离城的路上:[这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的明白?]
距离从赫奥托家族逃离已过去了一个月,他选在一季结尾的西西里联合会议日逃脱,那天唐不得不从头到尾出席会议、主持大局,确如夏佐医生所言,除去标记的药剂作用了三小时,尽管系统帮他消除了一部分痛苦,那感觉也着实令人不想尝试第二次,待他确认再无残留在自己身上的Alpha信息素时,朝灯拉开了赫奥托的大门。
为防给对方带去麻烦,他没敢联系科斯塔老爹,便自己一个人隐姓埋名在意大利的乡间四处游dàng、蹭吃蹭喝,趁好感度升得过高前,朝灯会离开所有同他接触过的人。
[意大利语里没有这两个名字。]
[说起来,]朝灯将饼gān抛起,试着用嘴去接,系统完全不想看他:[总统,你有名字吗?]
[……]
[Heyyyyyyyy,boy?]
[……]
[……你绝对有名字!……太过分了!快告诉我!]
[没有。]
[骗猪吗?]
[朝灯是猪。]
[……别想混过去,]那句话里若有若无的亲近让朝灯鬼使神差般有一瞬间心悸,他弯起眼:[来来来,说出你的故事。]
[……]
[……日你,恨你。]
年轻的教父站在室内,不断有人上前亲吻他的右手背表达敬意,待他终于得空后,唐从背后叫住了独自前来的老科斯塔。
“请稍等,科斯塔先生。”
那名脊梁挺拔的老首领回过头,与朝灯截然相反的、欧洲人才有的深刻轮廓坚硬如铁,他的手杖停在地上,略微欠身等待唐的话语。
“他在您那儿吗?”
唐问道,他仔细观察着老科斯塔每一丝神qíng变化,从而判断面前之人是否对他有所保留,这套于审讯与任务中学得的本领常令唐在谈判桌上大有收获。
“并不,我的教父。”
“您有他的消息吗?任何消息。”
老科斯塔摇头,他似乎有些疲倦,站姿却依旧庄重:“阿灯已经很久没和我们联系了……”他动动嘴角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向唐行了脱帽礼:“若您能找到那孩子,让他来见见我这个老头吧。”
“当然。”
唐答应着,敛去了眸内的探究之色。
他不能明目张胆寻找朝灯,尽管西西里的大家族暂时与他齐驱并进,底下的小家族和乱党却依然各怀心思,他坐上这个位置用的时间太快,利益与qiáng权能暂时将赫奥托同其它家族捆在一起,但若稍微发生意外,便会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等待他跌入深渊。
朝灯是他的死xué。
只要稍稍有心便能得知新任教父对自己的Omega极度宠爱,若是有人将这点加以利用,就算是最简单的绑架勒索,也能令唐陷入绝境。
“先生,”前来禀报的传信者在外敲了敲半掩的木门:“夏佐医生想要见您。”
“夏佐?”唐看了看时间,手指在桌上轻点:“他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患心脏病吗?……让他进来。”
伴随节奏整齐的脚步,踩踏午时走入的医生难得没有提上牛皮医疗箱,夏佐穿了一袭风衣外套,见到坐在办公桌后微微笑着的教父,他开门见山。
“我给了朝灯洗掉你标记的药剂。”
唐脸色不变,bào怒的信息素却在瞬时挤满了宽阔办公间,他唇边的弧度越拉越大,琥珀般的眼眸也似若含了笑。
“他应该已经用了,离开前,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我哥的确会那么对我,而且他做得更好。’”
夏佐说着,瞧见唐将手里握着的钢笔硬生生扭变了型,喷溅的红墨水晕了他一手、滴落在昂贵的西装上,夏佐顿了顿,豁出去一般继续。
“他让你去你妈的。”
沉默许久,唐忽然发出一声清浅至极的笑音,窗外冬季明媚的暖阳衬着他画般缱绻秀丽的面庞,白鸟沉静的杀气毫不掩饰正对着不远处的夏佐,唐悠悠道。
“你猜我会杀你吗?”
“我不知道。”
夏佐格外诚实。
“杀了你也没用,他还是会想办法逃跑,毕竟他是如此地擅长取悦人心,懂得如何装出最乖巧无害的模样……”唐说着,将手上的红墨水拿旁边人送来的丝绢轻擦,虽然那痕迹在变淡,却晕得越来越大面:“当你丧失所有警惕,以为自己已经捕获了那只皮毛漂亮的宠物,兔子就该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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