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无理头的问题。
赶巧了, 平王殿下还真想过。
从一开始气得头疼, 到后来不自觉地寻找这个跳脱的身影, 心甘qíng愿地纵容他, 和他在一起时才能真正放松……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原本冷硬的心已经被这只小耗子啃开了一扇门,牢牢地把他装了进去。
当然,如此感xing的话平王殿下是不会说出口的。
人就在怀里,一切用行动证明。
小世子被亲了个七荤八素, 又不想丢掉面子,自以为凶狠地亲回去,反而让人家占了更多便宜。
当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时候,哪里还记得“你为什么喜欢我”这样的问题?
折腾了一通, 平王殿下哄着自己的小伴侣睡觉。
明明困得眼皮都撑不起来, 简小世子还是翻着小白眼,耀武扬威地说道:“我也有点喜欢你……只有一点哦……”
说完, 便打起了小呼噜。
平王殿下的眼却热了。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 把头埋到小世子颈侧,硬生生地把那股热流憋了回去。
他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竟如此欢喜于一句回应。
哪怕只有一句,也值了。
***
因为自家儿子意图谋反的事, 皇帝秦盛最近心里不大痛快,尤其是当他看到简镇西的折子,这种不痛快直接上升到了顶峰。
秦盛把折子一扔, 毫无风度地骂出来,“老子的儿子在府里禁足,你的儿子求娶郡君,想得美!”
皇后恰好踏入殿中,貌似不经意地一低头,恰好把最重要的几句话看到了眼里。
“臣下斗胆,为小儿求娶安阳长公主膝下独女静和郡君为妻……”
皇后心里嗤笑一声,到底是武将,请婚的折子都写得这般不讲究。
然而,她面上依旧噙着笑,俯身拾起折子,顺手合上,继而端庄大气地走到皇帝身边,温声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让陛下生了这么大的气?”
皇后从无错处,就算因为飞龙卫的事令秦盛有些忌惮,他对她到底还是尊重的。
“平西府,简镇西,竟然打算为他儿子求娶安阳家的小郡君,哼,他也配!”
皇后闻言,露出了然的笑意,“安雅妹妹家的世子与安阳妹妹家的郡君倒也是配的……先前几次照面我便看出来,简小世子和静和那孩子的确有几分默契,没成想,还真让我猜着了!”
秦盛着实显出几分诧异,“你是说静和与简浩?”
皇后“啊”了一声,不由失笑,“要不然呢?简镇西难不成是替那个庶长子求娶郡君么?陛下,臣妾虽不懂政事,却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无疑会引起简府中的嫡庶之争啊!”
秦盛浑浊的眸色闪了两闪,继而低垂下眼皮,将皇后手中的折子接过去,轻轻地放置在书案上,下意识地用手压了压。
*
九月二十,huáng道吉日。
皇帝秦盛颁下今秋以来的第一道赐婚折子。
——静和郡君赐郡主封号,指给平西将军府的庶长子简羽为妻。
这个消息在永安城中炸开了锅,其轰动程度不亚于当年简镇西以微末之身尚公主。
平西将军府这是走了什么运?
有说简家嫡庶不明的,有说皇帝打算重用简羽的,也有替安静和不值的。
别管外边如何猜测,简府却是上下一心,喜气洋洋。
简镇西一直担心儿子娶不上媳妇,这回终于有了个主动看上的,管他是公主还是郡君,直接上折子,求娶。
安雅长公主难得积极,和简镇西准备了问名的小礼,又拿出来不少自己的私物,绑上大红绸送到安阳长公主家里去。
坊间就等着这一天,料想着安阳长公主必定不满这桩婚事,没准得给简家一些颜色看看。
没成想,安阳长公主亲自受了未来女婿的礼,并留下吃茶,直到临近晌午才把人放回来——足以说明其满意程度。
两家的婚事,这算彻底成了。
之后,简老夫人亲自打点,把府里的好东西一式两份地分了,一份给简浩留着,另一份便当作了简羽的聘礼。
二夫人心里高兴,却又担心简浩不痛快,行事间多有小心。
没成想,简小世子看上去比正主还兴奋,一个劲拍着他哥的肩膀,大笑着说道:“真有你的!我就说安静和好吧,幸亏没有便宜别人!这个嫂子我认下了!”
简羽笑得宠溺而傻气。
*
消息传到显王府的时候,秦楚正召集那些个面和心不和的贵女们开赏花会。
一群大小灯笼围着几盆蔫哒哒的jú花,表面是在夸花,实际却是一个劲儿地攀比。
想来,jú花们如果可以自己做主,恐怕当场就得枯死给她们看。
秦楚听说了安静和赐婚给简羽的消息,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报信的仆从,“你再说一遍!”
仆从知道这个楚郡主向来不好伺候,战战兢兢地又重复了一遍。
秦楚气得显此把手边的花盆摔到他脑袋上,眼睛一瞥,瞧见一圈看好戏的脸,生生地把一脸的怒意转化成了不屑。
“安静和折腾来折腾去竟赐婚给了区区一个庶子?呵!也不嫌寒碜!”
有人看不惯她的做派,明夸暗贬,“可不是么,幸亏当初郡主您没松口,不然的话,今日寒碜的可就是您了!”
贵女们掩着嘴,娇笑不断。
她们可忘不了,当初秦楚看上简家的兵权,又见简家大郎模样英俊,可是好生花了一番心思呢!
这时候,反倒说起安静和寒碜?
“说起来,静和郡君如今也是郡主了,别管嫁到哪里,咱们还是得恭敬着些!”
“可不是么……”
秦楚简直要气死。
*
安阳长公主府。
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开始,安静和脸上的笑都没有落下来过。
安阳长公主白了自家女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可是如愿了?”
安静和大大方方地应道:“自然。”
安阳长公主放下茶盏,轻叹一声。
所谓“知女莫若母”,反过来,偶尔也适用。
安静和了解安阳长公主内心的忧虑,乖乖巧巧地依偎过去,撒娇道:“阿娘,不必替女儿担心,那家人我都见过了,无论是安雅姨母还是小世子都是好的,那个人……娘亲也见过了……”
“见过了,自然也好。”安阳长公主点点自家女儿的额头。
安静和脸上现出几丝愧疚,“只是不能给阿娘长脸,静和心里……”
安阳长公主掩住女儿的朱唇,朗声说道:“咱们家还不必借着女儿的婚事提升门楣——阿娘只恨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定能为他们安家再挣个侯府出来!”
安静和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娘这话若是让弟弟听见了,指不定又得怎么闹小xing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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