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于遥远处传来,已是五更天,阿斗只觉浑身散架般的疲惫,拉着沉戟道:“抱一会罢,冷得很,别……嫖完就跑……”
沉戟笑了笑,喂他把冷茶喝了。
阿斗拉过沉戟的手,枕在脖下,闭上双眼,把脚架在他的腰上,过了一会,沉戟的长脚轻轻摩挲着他,并环过手臂,紧紧把阿斗抱在怀里。
哑巴的肩膀真硬……枕起来生痛……做的时候野蛮的紧……跟狗跟马似的,插得人难受,不过……好像也挺不错的……
阿斗迷迷糊糊心想,又感觉他温热的唇来回亲吻自己眉间。
过一会,沉戟便亲一下,时而亲他的眉毛,时而亲他的侧脸,鼻子,唇。
像是口渴的人,时刻惦记着喝水,怎么喝也喝不够。
沉戟像是一宿无眠,吻了整晚,阿斗却睡着了。
jī叫,破晓,日升,他沉湎于这无边无际的梦境中,仿佛漂在一片极广阔的海面上,载浮载沉。
直至屏风被摧得粉碎飞散,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把他惊醒。
瞬间,帐旁悬挂的长剑出鞘,全身赤luǒ的沉戟单膝跪于榻上,抬头。
如一副充满了张力的弓,锐利双目锁定赵云,拔剑,横于面前。
阿斗头疼欲裂,挣扎着坐起。
赵云一身铠甲未卸,双目通红,不知是因为昨夜一宿未睡,还是因为此刻的愤怒。
许久后,赵云道:“你手中所持,是我的剑。”
青虹剑剑尖竟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阿斗伸手覆上沉戟手腕,取过青虹剑,归剑回鞘。
阿斗不敢与赵云对视,低头看着满地屏风碎片,道:“师父,什么事这么早。”
“国事。”赵云话中,沉痛之意尽显无余。继而转身出房。
房外传来一声巨响,令阿斗不由自主地一震,显是赵云不知又毁了何物。
诸葛亮,庞统,法正,李严,huáng忠,马超……蜀中大将、谋臣俱在,竟是上朝的阵容。
庞统惊道:“主公身体不适?”
阿斗答道:“昨夜睡得晚了,一会就好。”
坐上金案后那刻,阿斗尚且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手肘搁在案上,虎口支着额头,缓缓道:“说罢,什么事这么早。”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赵云左臂,手背不停朝下滴着血,显是方才被屏风划伤了。
紧接着,一盆透骨冰凉的冷水令他彻底清醒过来。
“汉中反叛,张鲁之子张卫投曹。”
“司马懿领军,邓艾,钟会兵发祁山,直bī汉中。巴中城兴兵呼应。”
诸葛亮沉重之声回dàng于厅内,竟是不容刘禅片刻喘息。
“张翼德将军战死!城内驻军全军覆没!”
“孙亮借城外哀兵士气反击,终未能重夺巴中城,仓皇撤出,定军山下遭到围困,生死未卜!”
“残兵一万,粮草告罄……请、主、公、示、下。”
茶被放在案前,阿斗伸手去取,端到面前,那手不住颤抖,杯盏叮当乱响,道;“传刘升来,你们……封锁消息,不要告诉星彩与关凤……”
元宵翌日清晨,成都尚未从节庆中醒来,奔马便穿过长街,唤醒了沉睡军营。
如心指臂,如臂指手,庞大的国家机器在这一瞬间动了起来。诸葛亮治军有条不紊,其功力在此刻尽显。仅一个上午时间,粮草到位,兵士编制名单递jiāo。
当天下午,粮草先行,三军整装,搭起誓师高台。
骠骑将军赵云领兵、校尉廖化,主簿姜维,军中祭酒杨仪。
刘禅挂帅,散骑常侍荆沉戟随军出征,兵发定军山。
军师:huáng月英。
院外侍卫见阿斗来,正要通报,阿斗却伸手阻住,小声道:“不妨。”
他推开门,迈进小院中,坐着低声安慰星彩的刘升马上站了起来。
“弟、你走了?”
阿斗看了星彩片刻,后者已哭得双眼红肿,又看了刘升片刻,点了点头。心想纸里包不住火,她终究得知道。
然而今天自己前来,却不是看她的。
关凤坐在榻前,脸色苍白,见阿斗进来,叫了声:“哥。”
阿斗道:“身子得保重些。”
关凤点头,过了一会,扑在阿斗身前,大哭起来。
“好了……哥会带他回来的。”阿斗道:“别哭了,仔细身子。”
“你看好星彩,三叔死了,千万别让她寻短见……朝中也照顾着些,虽说有孔明先生镇着,难保不出意外,你说话多少有点份量,刘升大哥我倒不指望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非天夜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