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笑了笑,躺回去,闭上双眼。
赵云依旧埋头去切一截长白参,道:“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三尺青锋……报朝廷,谁人听。将军令,听过么?”
阿斗喃喃道:“嗯……这曲儿好听。”他知道有赵云守着,那笛声又带给他一股暖洋洋的安全感,像是很久以前,长坂坡上甘倩的怀抱。
他渐渐睡了。
曲终人散,紫珏静静立于吕布身后,仿佛看到这杀戮战场中的无数冤魂,在笛声安抚下平静下来。
吕布背持巨弩,架上一根噼啪燃烧的火把,反手箭she出,火把飞向尸坑中央的一辆破朽板车,把它砰然she为两截,熊熊燃烧。
火势蔓开,堆积如山的尸骸在红光中化为灰烬。
“等着。”
吕布单手在石上一按,跃下山头,化作一道黑影,潜向蜀军营地。
深夜,蜀营。
灯火摇晃,帐帘微动,坐于案前的诸葛亮袖内一翻,亮出手弩,指向帐外。
孔明尚且未出声,吕布已嗤道:“凭你那准头?”闪身出帐,消失无踪。
月英在榻上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孔明尴尬道:“没事,睡你的。”旋反手为月英拉好薄被。
赵云作了个“嘘”的手势,吕布会意,长靴踏上毯时极轻,行到榻前,眼望阿斗,坐了下来,道:“病了?”
赵云点头,答道:“好了,刚睡下。”
吕布低声道:“贾文和?”
赵云问道:“你不在长安守着?”
吕布沉默不答,看着阿斗熟睡的模样,赵云横过银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吕布方道:“何时来攻长安?与你一战。”
赵云笑了笑,道:“全力一战?”
吕布正要再说点什么,阿斗气息一窒,吕布便闪到帐外。
阿斗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赵云笑道:“没事,睡你的。”旋反手为阿斗拉好薄被。
吕布上了马,一路远去,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极淡的,满足的微笑。
他纵马在兵道上飞驰,与路上回长安的大部队擦肩而过,远处又来了一辆车,车上印着江东孙家的家徽,吕布驻马观望,疑道:“小乔?”
长安官道的石碑出现于路边,吕布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在想小乔来长安为何事,以她的医术,能否解去自己身上十日散之毒。
忽觉得比起去五丈原时,仿佛少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把小倌丢在山上了,只得悻悻转头去接。
司马懿拔营而去,下一刻,诸葛亮便老实不客气地占了五丈原。
数千人留驻,姜维担任先锋,赵云领中军,浩浩dàngdàng冲向长安。
诸葛亮一来,登时天也晴了,病也好了,心也舒坦了,将士们看上去也都斯巴达了。
阿斗与诸葛亮,huáng月英同车,摇摇晃晃地奔向美好的未来,只觉得生活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明媚的阳光。
阿斗满面笑容去扒诸葛亮,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
诸葛亮正色训道:“猢狲!别乱碰乱动。”遂挥出羽扇,拍中阿斗后脑勺,把他拍了个趔趄。
阿斗赔笑道:“先生,你把成都那摊子丢着,没问题嘛,不怕有人造反嘛。”
诸葛亮哭笑不得道:“家中无事,倒是一路上,被你那势利眼爱马颠得够呛。”
阿斗笑道:“那是沉戟的,嗯,不过他的就是我的……”
诸葛亮又道:“别说益州,纵是如今天下,又有谁敢反你?”
阿斗欣然道:“那倒未必,就算把曹丕放倒了,我那大舌头二舅还jīng神抖擞得很……”说是这么说,然而被诸葛亮拍了下马屁,心中免不了还是喜滋滋的。
诸葛亮正色道:“中郎李严,军枢主簿刘升,征东将军魏延坐镇成都;法孝直督政,放心就是,若无周全准备,原不敢出川助你。只须洛阳能定,东吴不足为虑,孙权患了失心疯,流放陆逊,bī死虞翻……”
阿斗猛的一个激灵,道:“什么?孙权怎么了?”
huáng月英讽道:“你俩师徒就给我可劲儿蹦跶,当心脑袋撞了车顶,都帮你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才来抢功劳?”
诸葛亮岔开话去,笑道:“孙亮已好转,为师以药石助他调理,再过数月,料想便能醒转,关凤喜诞麟儿,你多了个小外甥。”
诸葛亮报的俱是好消息,然而刘禅听到关凤,忽道:“星彩那丫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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