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禁地,前辈请便。”
简小楼哪里敢“请便”,只在广阔处随意看看。
准备回dòng府再睡个回笼觉时,依稀听见婴孩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历经过“母亲”这个职业,简小楼分辨的出来,这是不愉悦、甚至痛苦才会发出的声音。她犹豫了下,寻着声音找过去。
山体dòng府外,竹篱笆围城的一个小院,院中搁置着一张竹编藤椅,一个六、七个月大的男宝宝,一只脚被卡在扶手fèng隙里,头朝下挂着。
脸都憋红了。
这肯定是某个弟子的孩子,父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自己跑去晨练,竟将这么小的宝宝扔在藤椅上?
一个翻身不就摔下来了!
简小楼走进院中,并无任何禁制,将宝宝托起来,抽出小脚丫,抱在怀里好一番安慰。
小宝宝一点不怕生,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盯着简小楼。
似乎在好奇,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小楼对宝贝女儿压抑已久的想念漫上心头,酸酸软软的,深吸几口气,才又重新压下去。
见他小脸蛋红扑扑的,便摸摸他的额头,并不发烫。
又摸摸他的小腹,鼓鼓的,许是该撒尿了。
这么屁颠大的宝宝竟知道憋尿了?
修者的孩子果然早慧。
不过,简小楼也真是服了这孩子的爹娘,给这小小的身躯套了一层层繁复的道袍,盛夏时节,也不怕悟出痱子来。
松散开他的腰带,脱掉他的裤子,简小楼驾轻就熟的把着他撒尿。
全然不曾注意到,宝宝眼睛里透出的震惊。
片刻后,宝宝开始扭动身躯,奋力挣扎。
简小楼不懂他挣扎什么,还挥舞着手臂想抓她的脸。
“尿啊。”
“为什么一直憋着?”
“再憋小jījī可要炸了。”
简小楼哄了两句,开始“嘘嘘”chuī口哨。
嘘嘘嘘。
嘘嘘嘘嘘。
一片嘘声中,一道清水被他排泄出来,尿了。
等他尿gān净,简小楼给他穿上裤子,抱着他坐在藤椅上,准备等孩子的父母回来再离开。
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宝宝的父母。
任明朗从入定状态中醒来,莲灯内,看不到外界,却可通过神魂力量进行感知,这一感知,差点儿吓死他:“前辈,您怎会在这?您是如何进来的啊?!”
“我……”
简小楼还没来得及说话,任明朗恍然大悟,“是因为我!”
简小楼拧了拧眉:“你在说什么?”
“前辈,速速离开此地,此乃我门派禁地!”
“你先前不是说没有禁地?”
简小楼哪里还敢在待,将宝宝重新放回藤椅上,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快步走出篱笆。
“这处禁地是被破空神斧砍开的一处空间,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师父、大师兄、大师姐、我、玉师弟五人拥有钥匙,这钥匙在我神魂内,因我在你神魂内,所以你也看到了……”
简小楼哑然。
任明朗小心问:“前辈,您没对他gān什么吧?”
简小楼眼皮儿霍霍直跳:“我对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宝宝能gān什么,就是看他憋尿憋的脸红,把着他撒了泡尿……”
“什、什么?”
任明朗的舌头突地有些弯曲,撸了好半天才撸直。
完了,要出大事了。
大事!
晨练完毕。
玉无涯回dòng府继续捣鼓他的药。
花静水被师父喊去说了会儿话,出来后,先去玉无涯dòng府取药,再前往竹篱笆小院。
“咦,太师伯,您为何又躺平了?”
花静水走上前,将藤椅上的宝宝抱起来。
这个小宝宝不是别人,正是仙音门太上长老、太阳双仙之一的扶摇子。
你当他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才变成这幅模样的么?
不,他是因为吃了玉无涯的返老还童药……
花静水将他的小脚卡在fèng隙里,重新以头朝下的姿势挂着,“玉师弟说了,您在吸收生长药剂时,得以倒立的姿势,要不然吸收不彻底……”
“怎么回事,一早晨的功夫,吸收光了?”花静水这才发现他小腹瘪了下去,难掩惊色,“太师伯,您法力恢复的不错,吸收速度越来越快……”
地上那摊水渍早被蒸发gān净,他没有察觉。
“太师伯,您的脸色为何这么差?”
“太师伯,您眼睛怎么了?湿漉漉的,是不是风大chuī的了,还是进屋去吧。”
“太师伯,您怎么流泪了?”
“太师伯,先喝药吧,小师弟说了,药不能停。”
第163章 四宿往事(五十八)
简小楼回到dòng府,心里忐忑不安。
尤其是任明朗突然变得沉默,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她更心慌。
禁地里的宝宝,究竟是何来头?
“我知道,事关你门派机密,你不能透露。”锁上门禁,简小楼在屋里来回踱步,“可你好歹给我个心理准备吧,若不然,你回你ròu身里去,我得赶紧离开了。”
“楼前辈……”
任明朗一个头两个大。
太师伯因为服用返老还童药,逆生长成婴儿、修为全失这事儿,门派也就他们几个师兄弟知道,是绝对不能向外人透露的。
他们仙音门在太阳岛三宗六门中,排行第九,垫底。
其实依照综合实力来说,在所有道门之中,他们仙音门连前三十都排不上。
但他们有个非常牛bī的太师伯。
这个牛bī的太师伯虽然非常不靠谱,十九阶修为货真价实。
整个太阳岛,一共两个十九阶,仙音门扶摇子与火云宗松云子,并称太阳双仙。
所以他们仙音门在天下道盟占有一席之地,一直拥有着话事权。
如今太yīn来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透露出扶摇子失去了修为,不等太yīn动手,天下道盟就得先收拾他们。
尤其是综合实力比他们更qiáng,却无法跻身三宗六门的一些门派。
任明朗硬着头皮撒谎:“前辈,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是大敌当前么,太师伯又闭关,所以我们请了外援……额,这外援神通广大,可惜脾气怪异,不喜与人jiāo往,家师专门开辟出一处空间给他夫妇二人居住……”
“那宝宝是他们的孩子?”简小楼紧张的问。
“是的前辈。”任明朗心中惭愧,又骗人了,但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留住楼前辈,不能让她被太师伯给吓走了啊。
三年,太师伯才从两月龄成长到六月龄。
待他能跑能跳,出来找楼前辈算账之时,楼前辈应该已经离开了,不怕。
任明朗劝慰道,“您大可安心。即使他们发现有人闯入禁地,也会以为是我们师兄弟,我回头支会大师兄一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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