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一怔:“徒儿不留在这里等待凤起了?”
金羽摩挲储物戒,抽出一套黑斗篷:“不必,你回去照顾弯弯,本座亲自进去一趟。”
凤落惊讶,他师父从来磊落坦dàng,gān什么都得讲规矩,搬条例,何时穿过遮掩身形的黑斗篷?
不过想想是为了师父心爱的二葫,他又觉着自己真是大惊小怪。
之前弯弯头一次见着异人佛尊,没见过光头,伸着小手想要摸摸。佛修的头顶和老虎的屁股,那都是摸不得的,异人佛尊开玩笑,说了句“没大没小”,他师父直接将人轰了出去。
是真轰。异人佛尊说话时正在喝茶,被他师父罡风一扫,飞了一身茶水。
凤落胡思乱想时,金羽已经披好斗篷,拉下帽檐。
倏忽化为一道红光,面朝沙漏,疾似流星。
时隔二十万年,他又回来了。
尘封的记忆宛如开闸之水,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你叫金羽?南宿金羽?”
——“西宿。”
——“你明明该是南宿的,怎么会是西宿?”
——“或许南宿有人与我同名……你又是谁,为何要帮我?”
——“太真界天武剑宗开山祖师,太真剑圣,殷红qíng。”
——“太真,天武剑宗?没听过。殷红qíng?也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记好了。”
——“我……”
——“当然,你也不必刻意去记,因为这个名字,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
——“听闻天道有一本《司命薄》,每个人的命运,都被司命之神写在《司命薄》上,你相信么?”
——“无稽之谈。”
——“我也不信。我师父常说这世间只有因果,并无命运。无数条我们看不到的因果线,在时间和空间内漂浮着,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和你从故乡来到西北有何关系?”
——“师父让我来的,师父说,他的因果线上,需要我做一件事qíng,所以我来了,做完就会离开。”
——“何事?”
——“来西北星域等待一个人出世,他叫第五……我闲着没事来早了,还得等将近二十万年,他才会出现。”
——“他?”
——“我师父说,那人是我命定的徒弟,将会继承我的红尘剑,所以那套剑法和那柄剑,我从不轻易在人前使用。”
——“你师父都已经死了六十万年了,八十万年后的事qíng,他如何知道?”
——“我师父乃是黑龙化应龙,拥有二十二阶顶峰修为,拥有卜算未来的能力,很奇怪么?”
——“我的名字,也是你从你师父那里听来的?”
——“是,因为你也是他因果链中重要的一环,不,准确来说,是你的葫芦……”
神子峰。
已经距离山顶不远了,简小楼一路追着扶摇子,气喘吁吁,不知花静水知不知qíng,不敢当面说,不停传音给他。
“前辈啊,我那日真是无意冒犯,您可千万甭往心里去……”
“只因我有个女儿,生长速度缓慢,我照顾小宝宝照顾久了,习惯成自然……”
扶摇子步履生风,即使修为倒退,他也是十三阶,比简小楼qiáng了不知多少:“你说再多也没用,我扶摇子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这一世的清白,全毁在你手里了,你得负责。”
什么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难道不是从前又老又丑没人要?
听完前一句,简小楼在心里默默吐槽,听完后一句直接懵bī:“前辈,您这帽子扣的也未免太大了吧!”
瞧见一个小男婴撒尿就算毁他清白,那自己得娶几千几万个。
扶摇子突兀的停下脚步,晃悠悠的转过身:“怎地,觉得我夸张了?你可知,我当时正在吸收生长药剂,被你‘嘘嘘嘘’,一时憋不住撒了尿,存了二十万年的元阳就此泄出,你不负责谁负责?”
简小楼刹住双腿,眼耳口鼻快要挤成一团:“元阳还能尿出来,前辈您逗我呢?”
的确是逗她,要不怎么报仇。
扶摇子眉一挑,jian笑了两声:“我管你信不信,总之你得负责,我是不可能吃软饭的,你赶紧把你那两个男人休了。等我恢复修为,立马娶你,让你做仙音门太上祖奶奶。”
简小楼额头爆青筋,这老头子出了名的仙风道骨?
屁!
分明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老流氓!
扶摇子以手做刀,在自己脖子上划过,五官扭曲,面目狰狞:“不休的话,我就将他们俩都杀了!”
花静水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不知两位大能之间出了什么矛盾。
——“扶……摇子?”
山顶上传来松云子讶异的声音。
广场一重重阵法压制下,他们的神识遭受阻隔,直到有人靠近山顶才感应到。
扶摇子正了正衣冠,抽出腰间短笛拿在手中,足尖一点,掠空而上。
衣袍掀动,双袖舒展,徐徐落在广场外围的空地上:“不请自来即为贼,你们这两个老不死,懂不懂规矩?”
他冷眼看着神鹰和独千里,并不针对松云子。
毕竟松云子是他请来的,一日过去,他牵制住这一魔一妖,尚未点头同意破阵,不好与他撕破脸。
“真是扶摇子?”神鹰和独千里认不出来。
“是。”松云子和扶摇子同时代出生,见过他年轻时的模样,“你是怎么回事?”
“哦,吃了颗返老还童丹罢了。”扶摇子瞥了玉无涯一眼。
玉无涯羞愧的垂下头。
神鹰目色一紧,玉无涯竟没告诉他。
简小楼和花静水走上山顶,走近扶摇子身后站着。
三位大能并不在意,独千里背后的乌那那自从花静水出现,两只眼睛像是上了锁,直勾勾只盯着他看。在这般迫人的视线下,花静水终于忍不住同她一个对视。
乌那那眨了下左眼,舔了舔苍白的嘴唇。
花静水将眼睛挪开了。
简小楼瞧见花静水像是喝上了头,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也是挺无语的。
这是泡人不成反被泡的典型案例。
乌那那得意的笑了笑,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一旁的简小楼。
瞳孔骤然一缩,匆忙传音:“太师父,正是扶摇子身后的女人,当日她出手,弟子看的清清楚楚,她使出的剑法,与您形容的剑法颇为相似,却不完全相同。”
独千里忙不迭看向简小楼,仔细打量,满腹狐疑:“那那,你认错了吧,她只有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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