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闻道君,他稍后进入塔里……
简小楼对一闻的人品表示怀疑,总觉得他可能会gān点什么损人利己的事qíng:“大师就不该答应一笑,让一闻进来塔中。”
了愿念了声佛:“天道宗相助我们良多,为保护南灵众生劳心劳力,贫僧没有立场拒绝。”
简小楼不予置评,问道:“大师抓了残影,却不杀他,一笑和一闻没意见?”
“以杀止恶,以bào制bào”,一贯是天道宗的道统传承。
不好从整体评价这道统是对是错,只能就事论事。
“抓了残影,可以牵制住怀幽几人,亦是一个诱饵,故而一笑也是赞同的。”了愿想了想,很诚实的分析,“一闻入内应是为了守塔,没有其他意思。此番,若真让他们杀了怀幽三人,下一个,就该轮到残影了。”
“qíng况不明,不能将我师父继续囚在塔里了。”简小楼迅速做出决定,“得提前先带我师父离开,省的稍后打起来伤到他。”
“恐怕不行,外面多少眼睛在盯着。指不定,也有魔人的眼线。将残影转移了,伏魔塔的历史,还会不会发生?”
了愿是个正儿八经的禅修,除了来赤霄,一辈子几乎没走出过迷途寺,虽然不惯于勾心斗角,但他一把年纪也没有活到狗身上去,该考虑的,也都考虑过。
既然说了出来,简小楼当然想好了对策,哈哈笑了笑:“简单。”
了愿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简小楼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剃刀,走上前,抓起残影的头发,刷刷刷,利索的剃光了那满头毛糙的黑长发,成了个蹭亮的光头。
随后,她一手捏着残影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用剃刀小心翼翼修理他粗乱的眉毛,修剪成两撇淡淡的远山眉。
简小楼第一眼看到残影的时候,只觉得心疼。
再看相貌,根本没办法和她师父禅灵子画上等号。
禅灵子因为“圣僧”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其实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出头,皮相也非常年轻,顶多十七、八岁。
五官秀美,骨架也小,身形单薄的像个弱jī小受。
或许残影也因为相貌和身形苦恼,所以他穿粗布黑衣,留着狮子头和一字粗眉,看上去粗犷野xing了不少。
可惜,简小楼早已看穿了他的本质。
刷,刷刷,刷刷刷。
“这是作甚?”了愿摸不着头脑,剃他头发也就罢了,还刮他眉毛。
“这位明心大师还挺爱美的。”简小楼修好了眉毛,又从这具ròu身的储物戒里,摸出眉笔、铅粉、口脂……
描描画画,涂涂抹抹。
原本憔悴不堪的糙汉子,渐渐成了个气色鲜嫩的萌妹子。
了愿恍然大悟,简小楼是想偷龙转凤。
他是带着一个尼姑进塔的,等会儿,简小楼从明心大师ròu身里出来,进入残影的ròu身,出塔时,他只需动作快些,带着她飞速而去,理应不会被人察觉异常。
稍后,再将明心放出去就是了。
(此刻,五千年后,正常时间节点。)
迦叶寺,伏魔塔,六层。
念溟被禅灵子囚禁,所囚之牢房,正在禅灵子当年被囚禁的牢房对面。
念溟在牢房里待了十几日,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突然,他睁开眼睛。
咔,扣住他手腕的金属伏魔环弹开了。
他摩挲着被勒的有点疼的手腕,眼底浮现出鄙夷之色。
伏魔塔,也不过如此。
佛光对他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这也是多亏了夜游留下来的、他意识海内的十一块道基碑。
念溟调整气息,穿门而出,绕着六层转了一圈,接着他下去五层,又绕了一圈,就这样一直到一层。
十层伏魔塔,顶上四层他不知道,但从第一层到第六层,每一层都有八百九十一个牢房,每个牢房的真言虽然不同,面积却是一样的,丝毫不因为身份给予特殊优待。
念溟有办法离开伏魔塔,但他不着急走,又重新上塔,前往第七层。
第七层有个囚犯,一天到晚鬼吼鬼叫,倘若不是被扰了心神,念溟脱离伏魔环的束缚,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念溟这十几日被他烦透了,准备上去宰了那个孙子。
送他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念溟上到七层,这时候那个吵闹的家伙正在休息,不发出声音时,很难锁定他的位置。念溟绕着圆,在几百个牢房里找到了噪音制造者,一个红衣男修。
“放我出去!”牢房里的红衣男修惊觉有人,又大吼大叫。
念溟探监一般,抄着手透过水晶眼打量他。
整个七层只有这红衣男子一个人,就像整个六层只有念溟自己,而五层是空的,四层则有很多金丹期的妖shòu。
看得出来,是根据囚犯修为进行分层的。
此人在七层,比自己还高,莫非修为超过化神?
念溟明白了:“你来自三千世界?”
“那叫星域世界!我乃太真界宇文世家少主宇文青!”宇文青被关了几十年,好不容见着个人,“我被一个和尚从界外抓紧来的,那和尚还杀了我的家臣!”
念溟皱了下眉,囚犯一个,还一副趾高气扬、当他是乡巴佬的样子,真是惹人讨厌。
念溟不着急杀他,转身离开,准备到第八层去。
宇文青见他yù走,赶紧道:“道友,我瞧你不是和尚,气息也不怎么正经……”
不正经?念溟驻足回头,呵斥道:“你才不正经,是不正道!”
“挑这个错gān什么?你也是被抓进这塔里来的?你怎么脱离这法环的?救我出去啊,只要给我自由,我就能联络上我家老祖!待那时,我宇文家不会亏待你的!”
“道友……”
“喂,道友啊……”
念溟理也不理他,顺着楼梯去到八层,到了八层,他有一点点的不适感。
伏魔塔的力量正试图攻击他的意识海,但是被道基碑给挡了回去。
八层空无一人。
念溟转悠一圈后,又上去第九层,不适感越来越qiáng烈。
九层仍是空无一人。
看样子十层更不会有人了吧,念溟猜测着,但他还是上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的好奇心从来都很重。
到了第十层,与其他九层都不相同,没有牢房,空dàngdàng的场地,氤氲着薄雾。
念溟远远看到雾里盘膝坐着一个人。
神识穿透不了薄雾,他犹疑不定,最终凝结防护,走了过去。
他还不曾走到那人面前,已听那人惊恐的声音:“夜游?!”
又一个认识夜游的,念溟脚步一滞。
“怎么可能?你明明死了……”那人站起身来,周围有个直径不足半丈的光圈,画地为牢,将他困在了圈里。
“你是谁。”念溟走近一看,是位人相俊秀的男子,身上一股鸟屎味,是羽族。但他灵台有黑气,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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