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探夜游一眼,以奚落的语气说道,“唯一没变的,也就夜游你了,从前就自私自利的可怕,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夜游浑不在意他的调侃,反而很认真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心不变,则人不变,有什么奇怪的?”
不再多说,抱着小楼的ròu身飞进“透”里,朝着天武剑宗飞去。
“心不变,则人不变……”七绝垂了垂头,喃喃自语,“初心……”
“恩?”夜初心好奇的回应。
两人乃是传音,她不曾听到。
七绝一怔,扯开唇角笑了笑:“没事,咱们回去了。”
夜初心点了点头。
七绝见素和任在发呆,在他手臂一推:“素和?”
素和并未猛然惊醒,慢慢转头看他:“我听见了,走吧。”
三人进入“穿”里,追着夜游的方向。
一个个心事满腹,闷不吭声。
夜初心偷眼瞅了瞅素和,这姑娘聪慧过人,跟在晴朗身边又惯会察言观色,早就发现她义父近来反常的很。
连她父亲都问不出来所以然,她就更不会随便去打听长辈的事qíng了。
方才见素和拿出须弥刺,夜初心突然有了个念头,却又不敢往深处去想,也不会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她父亲。
在夜初心的心里,父亲、母亲、义父,这三人是排不出先后顺序来的。
何况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外人也很难定义。
于是她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抛开这些想法,摆正自己的心态,夜初心放出神识在四周探了探。
晴朗去哪里了?
他守在此地,应是想与自己再次谈一谈。
他的xing格决定了他的选择,他不可能主动放弃自己经营数百万年的前途,他想要自己开口求他留下来。
但夜初心的xing格也决定了她的选择,不可能。
……
璟太子走了之后,晴朗是打算现身的。
他要和夜初心商讨一下去留。
岂料素和传音喝住了他。
作为整个人间界唯一知悉素和真实身份的人,晴朗对素和拥有极度的尊敬和畏惧,当即停下脚步。
——“我赠你的秘术,印象可还深刻?”
晴朗恭恭敬敬地道:“字字在心。”
——“那好,你可以回你的世界潜心修炼去了,从今往后,莫在踏入星域半步,恭祝你早日飞升神界,也不枉费你吃的这些苦头。”
晴朗皱起眉:“您不需要我暗里相帮了?”
——“不需要,你还是走了好。”
晴朗反而不懂了。
——“你想让弯弯留下你,那是不可能的。于理智,她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为你好。于qíng感,她想要你自己选择,想知道前途与她,在你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晴朗微微垂下眼睫,他懂。
——“然而事实说明一切,在你心中前途远远重于弯弯。”
晴朗张口想为自己辩解,若不是素和与七绝赶到,他会出去的。
再说弯弯又不是处于生死关头,他真有出去的必要吗?
“我只是不懂,我为何一定要选一个?”晴朗有点来了脾气,虽然还在拱着手,腰板却挺直了一些,“我看重前途,就说明我不爱初心了?明明两者可以兼顾,为何非得bī着我放弃其中一个?”
yīn司律法再怎样严厉,上个轮回他依然金屋藏娇数千年,权利美人俱在手。
——“一定要选。”
“为什么?!”
——“因为你倒霉,遇到我和夜游这两个岳父。”
晴朗简直要晕过去。
想听大道理?
没有。
就是这般简单直白。
天山剑阁旧址。
简小楼跟随璟太子从天际下落,连绵不绝的天山山脉从一颗小白点,如一副画卷徐徐展开。
天山还是那座山,却与记忆中的天山大相径庭。
天山剑阁原本木质的阁楼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青石堆砌而成的亭台楼阁,气派恢宏。
不得不说这些妖shòu盖房子还真是效率,审美也很不错。
进入到太子的寝殿已是半夜,殿里有几个半化形的仆从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着恭迎璟太子。
璟太子心qíng不佳,踢鞋上了榻:“前几日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呢?”
一个仆人连忙道:“回殿下,那人族女人昨个夜里死了。”
璟太子皱眉:“又死了?”
他是有毒吗?
睡一个死一个!
简小楼安静的守在一侧,她附身的护卫是条蛇jīng,猜测应该属于冷淡话少型的。
长着八条腿的蜘蛛仆人,“哒哒”跑去偏厅里,将一个衣衫完整的女人驼了来。
那女人睁大双眼,七孔流血,死去多时。
瞧着她的打扮,应是乐jì之类的。
shòu族攻进来之后,shòu王下了禁令,不许他们抢女人。
只可以买。
买来的,多半是些低等乐jì。
作为除了王族没有雌xing的深渊幽冥shòu族,他们对女人是真不挑。
简小楼默默为这可怜女子念了段超度经文,此女身上没什么伤痕,看来璟太子也没nüè待她,只能是因为修为太低,承受不住shòu王族的jīng气,爆体而亡。
璟太子目露惋惜,可见还是极喜爱这女子的,逮着仆人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指着简小楼:“你楞着gān什么,将人带出去安葬了。”
简小楼真真儿楞了下,连忙抱拳:“是!”
从蜘蛛腹上抱走尸体,她转身往殿外走。
“等等。”璟太子又喊住她,“埋在风景优美之处。”
“是!”
出了太子寝殿,简小楼沿着小道一路上山,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转一转,寻一寻厉剑昭的踪迹。
她在意识海里呼唤着被夜游压制住的阿贤,倘若大白狗真和厉剑昭藏在天山,阿贤一定可以感知的到。
奈何夜游压制的太重,怎么喊都喊不醒。
简小楼抱着尸体从一座山头飞到另一座山头,眼见天将破晓,决定先找个地方将人给埋了。
她将灵气化为铲子,再以意识驱动着,挖了一个埋人的坑。
小心翼翼将尸体放入坑里,为她整理了下头发,简小楼长叹口气:“姑娘,愿你早登极乐,来世平安无忧……”
叨念着超度经文,突有一个声音传来:“你念的这一长串,是什么意思?”
简小楼心里“咯噔”一声,是沙的声音。
幸好她很有做卧底的觉悟,时刻防备着,没人的时候也说shòu语。
只不过用shòu语念出的超度经文,生涩难懂到连沙都不明白。
沙抱着手臂慢慢从对面山顶飞了过来,抛开一身shòu皮遮羞布,穿起一件宽大的银色袍子,头发被夜风chuī的凌乱不堪,大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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