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一面说着,还一面摆出一副悲壮的嘴脸,好像弄得自己是什么千古英雄一般,直恨不得自己为自己喊一声“好”字,但他也知道打铁要趁热,现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时候,继续又道:“但那毕竟是我妹妹,我还是恳求大殿下开恩,看在她还没有与四殿下拜堂,宽恕她的罪过吧,若是殿下您真要治她的罪,也是兄长我管教不严,宁湘愿意替妹受过,承担她的任何过失!”
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忠义之民,好一个替妹受过的有爱兄长,宁渊哪怕是个旁观者,都要忍不住为宁湘鼓两下掌,若不是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柳氏一家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自私的脾性,还真会给宁湘糊弄过去,以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大公无私的忠贞之士。
“大殿下,老夫也在此处恳请大殿下开恩,如今事实分明已经明了,那宁萍儿肚中怀着的,却是我鲁家的子孙。”温肃候也赶紧道:“我那不屑子自从上次遭难之后,我只当鲁家从此绝后了,不料上天垂怜竟给我送来一个孙子,这是我鲁家最后的希望,决不能眼看其流落在外呀!”
“温肃候,你且先起来吧,事已至此,真相到底如何,本殿已经明白了。”司空钺轻叹一口气,转身看着司空旭,“皇弟,事情到底如何,相信你已经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了。以皇兄我的意思,你和宁家小姐到底也没有成亲,父皇和母后那边,我会尽力前去说和,让母后收回赐婚的懿旨便是,你便大人不计小人过,小惩大诫一番便也行了。”
小惩大诫,说得到轻松!司空旭眼底的yīn郁浓得化不开,什么叫“到底也没有成亲”,他和宁萍儿这档子婚事,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宁府许诺,华京也来了懿旨,更有大半个江州的百姓看着他敲锣打鼓将那女人迎亲送到这里,便只差拜堂了,人人都知道宁萍儿是他司空旭的侧妃,如今宁萍儿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出来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就要迎娶的侧妃一刹那变成了别人家的媳妇,这样的转变与屈rǔ,岂是如今一个“还没成亲”便能带过去的!
司空钺便是明摆着要让他无憋屈地接了这顶绿帽子,事已至此,就算他和宁萍儿没有拜堂,他这一身油油的水绿色是洗不脱了,尤其还要“宽宏大量”地将那yín-妇“小惩大诫”,事情传扬出去,别人议论起来只会说他司空旭无能,被人欺rǔ到这个份上,还要哑巴吃huáng连,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但他还能怎么办,司空钺要给他难堪,他难道却要真的跟司空钺翻脸不成!
宁萍儿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表情茫然。而温肃候见司空钺也摆明了态度,想来今次可以顺利将自己的孙子带回去,不禁喜上眉梢,朝身后的家丁道:“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少奶奶带回去!”
立刻便有家丁上前,想去把宁萍儿拽起来。
宁萍儿却浑身一震,少奶奶!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鲁平那只猪吗!不,她不要,她是司空旭的妃子,是皇子妃!宁萍儿状若癫狂地挣脱开那两个下人,嚎叫着扑到司空旭腿边,抱着他的一条腿不住哭喊着:“殿下!妾身已经是你的人了殿下,你不能把我推出去啊!妾身分明怀的是你的孩子,怎么能去服侍鲁平那个禽shòu啊!殿下你一定要救救妾身,救救妾身!”
望着宁萍儿扭曲的脸,司空旭一直努力克制着的情绪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如山洪崩溃般爆发了。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要嫁给自己的女人,就是他让自己如此丢脸,让自己被千夫所指,被众人耻笑,脸面丧尽,如今居然还好意思来求他救她?
“妾身?你个没脸没皮的dàng-妇,怀着别人的野种,也妄图踏入皇室门楣,坏本殿的皇子名声,现下却还想让本殿救你,当真是痴心妄想!”司空旭怒喝一声,用力将宁萍儿一脚踢开,并且还刻意运起一股力道,重重踹到了宁萍儿的小腹上。
那股力道之大,直将宁萍儿踢飞出去一丈远,宁萍儿发出一声惨烈地尖叫扑倒在地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温肃候大惊失色,“四殿下,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本殿在惩处冒犯本殿的罪人,温肃候你莫不是有什么异议。”司空旭负手而立,又对司空钺道:“如今这罪妇已经被皇弟‘小惩大诫’过了,皇弟便听皇兄所言,宽宏大量一回,原谅了她吧!”
“你……”司空钺本想让司空旭憋屈地受下这股子气,好让世人都看看他懦弱的模样,不想他居然会如此快准狠地对宁萍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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