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兄?”呼延元宸不明白宁渊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跟在后面起身,才刚唤了他一句,宁渊却没回头,只抬手摇了摇,示意他不要跟过来,然后几乎是小跑着从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呼延元宸表情沉静下来,他站得高,望见宁渊确实回了房间,关上门后,才重新盘腿坐下,左手按在膝盖上,右手撑着下巴,开始沉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直到确信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言论时,呼延元宸的眼神变得更深邃了,他发现自己很享受和宁渊在一起的时光,觉得轻松又快意,可宁渊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对待人虽然有时温和关切,可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不光是对自己,似乎对着他身边的下人也一样,宁渊身边就像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你很想拨开看看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压根找不到地方下手。
但越是这样,呼延元宸就越是好奇,想要了解宁渊的愿望也就更加迫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对一个人抱有好奇心和接近欲,尤其这人还同自己一样,是一名男子,是一名少年。
想到这里,呼延元宸抿了抿嘴角,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直接使出飞檐走壁的功夫,从这个房顶跳到那个房顶,跨到了院子的另一边,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正抱着一捆稻草打算去喂马的周石面前。
周石猝不及防,被吓了好大一跳。
夜已经深了,宁渊洗漱完毕,换上睡袍,熄灯上chuáng,qiáng迫自己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可就是睡不着,好像一闭上眼睛,呼延元宸那对蓝眼珠就会蹦出来,用那种让他心乱如麻的眼神望着他,宁渊眉头越皱越紧,情不自禁将大半个脑袋都蒙进被子里。
此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宁渊只当周石进来了,可进来那人沉稳的脚步声一路走到了chuáng边,窸窸窣窣脱了衣服,竟然一言不发地就掀开了他的被子,然后一个暖烘烘的身体动作迅捷地挤了上来。
宁渊吓了一跳,迅速坐起身,见着往他chuáng上挤的人哪里是周石,分明是本该睡在柴房的呼延元宸。
“你怎么在这里?”宁渊露出荒谬的表情,“周石呢?”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睡不惯那个柴房,于是同周兄弟打了个商量,我多传授他几招腿脚上的功夫,然后他去睡柴房,我搬来宁兄这里。”呼延元宸大喇喇地平躺在宁渊身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与他对视,他显然是刚洗过澡,头发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身上也只有一件藏青色的中衣,衣带还没系好,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胸腹肌。
“就算你和周石jiāo换了,也没有要同我睡一张chuáng的道理。”宁渊皱眉道。
“宁兄,我一没被子二没褥子,难道你要我打地铺?”呼延元宸表情完全不为所动,“何况昨夜你我二人不是也睡在一处么,我瞧宁兄你今早神清气慡的模样,想来是昨夜睡得很好,显然你也不讨厌同我挤不是么。”
“昨夜是因为车里没地方。”宁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你我都为男子,同chuáng而卧成何体统!”
“若宁兄你是女子那才叫做不成体统。”呼延元宸反而笑了,“正因为大家同是男子,才不需要那般多繁文缛节与穷酸讲究,我身板虽不孱弱,可也绝不是虎背熊腰那一类,占不了多大的地方,莫非宁兄你害怕被我占了便宜去吗?”
宁渊实在搞不懂呼延元宸这般做的用意何在,可这时,呼延元宸又看着他道:“说到占便宜,上回我在宁府昏迷不醒的时候,连这般便宜都被宁兄占过了,我压根没动过要同宁兄你计较的心思,你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宁渊期初不明白呼延元宸说的占便宜所为何事,可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后,宁渊忽然反应过来,脸颊莫名开始发热,一边打着磕巴,一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你当时是醒着的!?”
“应当说,是你做到一半的时候醒来的。”呼延元宸脸上居然带着一种不在乎的微笑,“这种事本来不该是男子对女子才能做么,宁兄你却对我做了,这算不算是占便宜?”
“你在同我胡搅蛮缠不成,我是见你喝不进药去,才用了这渡药的方法!”即便看不见自己的脸,被人戳破了这种事,宁渊也觉得脸颊在迅速变得涨红,“这同占便宜有何gān系!”
“没办法,谁叫宁兄你是第一个对我做这事的人。”月色下,呼延元宸脸上的笑落在宁渊眼里居然变得有些故意起来,“就连我阿娘都没有这般亲过我,宁兄你趁我昏迷不醒时将我的第一次夺了去,如今却连一个chuáng都不让我睡,当真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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