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旭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这女人当真是会将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脸上笑容却丝毫不减,反而用一种上扬的语气道:“但父皇正在为这事苦恼,如果这个时候,娘娘能替父皇出一道妙题,解了父皇的忧思,那么娘娘以为,父皇会如何待娘娘呢。”
月嫔眼睛瞪大了一圈,“本宫替皇上解忧?本宫除了女驯女戒,平日里最是看不来那些四书五经的东西,又如何替皇上解忧。”
司空旭但笑不语,却变戏法一样从袖袍里抽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来,月嫔唤了最贴身的侍女一声,立刻有个宫女从远处走进,接过那本书jiāo到月嫔手上,又再度退远了。
“枯草集?”月嫔看着手里的书,随便翻了翻,竟全是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有些字她甚至都不认识,“这玩意有何用。”
“我从首领太监处得知,今日晚些时候,父皇会到伏月殿来看望娘娘,陪娘娘一同用晚膳。”司空旭道:“娘娘将这本书摆在显眼的地方,想必父皇一定会询问娘娘从何处得到此书,娘娘只需说,是从大学士高郁大人处得来的便行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样就能解了皇上的忧思吗?”
“这是自然,枯草集为一代文豪苏道所著,虽然即便是颇有学问的人读起来都会觉得晦涩,可里边玄妙的内容却不知凡几,皇上若是见着了这本书,一定会对试题内容有所启发,到那时,岂不都是娘娘您的功劳。”司空旭继续道:“娘娘既然与我连手,便也是感觉到了父皇的圣心有些摇摆,如果娘娘能趁着现下父皇正看中之际,再立一大功,想必封妃之路,便是一片坦途了。”
见月嫔还有些举棋不定,司空旭不禁又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我现在即为娘娘义子,便也算与娘娘祸福与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
“既然如此,这书便留下。”月嫔想了想,觉得不过是一本书罢了,便随手摆在一旁的矮桌上。
司空旭见此番前来的目的已达到,便施施然站起身,想要告辞离开,不过在转身之前,他目光落在了月嫔肩膀上那一圈厚重的白布上,摇摇头道:“我有些不解,娘娘本不必如此假戏真做的,明知那刺客是咱们安排的人,不会伤了父皇,却还要用自己的玉体挡上前,我在殿外都吓了一跳。”
“哼,既然要做戏便是假的也要做成真的,本宫若是不做足全套,以皇上的性子,若是起了疑,弄巧成拙可怎么得了。”月嫔一咬嘴唇,“为长远计,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本宫还受得。”
“只是可惜。”司空旭摇了摇头,“娘娘做到了这一步,咱们依旧没能将大皇兄拉下马,也没有完成大夏太后的托付,永逸王爷无事倒也罢了,竟然连大皇兄,也仅仅是失了出入上书房之权,亏我们还特地让那些刺客专挑与大皇兄对立的大臣刺杀。”
“皇上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本宫之前陷害舒贵嫔的事情露出了点马脚,引得了皇上怀疑,险些失宠,本宫也不用走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棋路。”月嫔轻哼一声,“不过欣慰的是,近来为着大皇子的事,皇后那个老虔婆定然头痛不少,她素来将本宫视为眼中钉,居然窜梭了太后一同向皇上进言想让本宫失宠,现下本宫位份不降反晋,还因救驾有功就连太后也站在本宫这边。”他抚了抚头上的红宝石步摇,“如果不是本宫现下有伤不宜外出,真是等不及想去皇后殿里请安,好好欣赏欣赏那张老脸上是个怎么样的表情。”
说到这里,月嫔忽然表情一凛,好像也惊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对司空旭挥了挥手道:“没别的事便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
司空旭这才行礼,退出了伏月殿,望着外边依旧在烈日下往房顶一片一片贴着琉璃瓦的工匠,摇了摇头,绕过御花园,径直出了宫门。宫门外有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候在那里,待司空旭上了车,才发觉车上还有另外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庞大人?”司空旭愣了愣,随即便笑了,“你竟这般迫不及待么?”
“我自然是放心四殿下的,只是有些不放心娘娘那边罢了。”庞松陪着笑道:“敢问殿下,事情究竟如何了?”
司空旭点点头,“庞大人放心,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月嫔可不是第一次做,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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