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道。”小太监道:“皇上身边的人口风最紧了,奴才也拐着弯向陪着皇上出宫的那几个大人打听过,可他们好像都得了皇上的命令,嘴巴一张比一张严,什么都没探出来。”
“无论如何,本宫绝对不能坐视皇上被贱人蛊惑,让姓舒的再回来。”月嫔站起身,朝寝殿门外喝了一句,“来人,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太后殿请安!”
可等月嫔赶到太后殿的时候,却被一个仪态端庄的嬷嬷领了两个宫女挡在了外头。
“康嬷嬷。”月嫔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眼前的老妇。“本宫特地来向太后请安,你将本宫拦在这里又是何意?”
“贵嫔娘娘难得过来向太后请安,既是稀客,奴婢本不该阻拦的,只是现下何仙姑正在为太后娘娘讲法祈福,皇后娘娘也在里边陪着,您现下进去打扰实属不妥,还是先请回吧。”康嬷嬷不痛不痒两三句话,却像两个大嘴巴抽上了月嫔的脸。
自从她晋升贵嫔后,因有伤在身,曾被皇帝特赦可免去朝见的礼仪,所以月嫔一直都不曾像其他妃嫔一样每日对太后和皇后晨昏定省,哪怕是如今伤好全了,她依旧仗着皇帝看重,以侍寝过于劳累为借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想现下却被康嬷嬷用一个“稀客”狠抽了一下,顿时觉得脸皮丧尽。
依照她的脾气,敢有奴婢这般当面揶揄她,早该被她拖下去打了,可康嬷嬷不行,这位太后殿的掌事嬷嬷很得太后看中,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于是她只能硬挺着嘴角僵硬的笑容,道:“无妨,本宫便在这里候着,料想那何仙姑的祈福也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见月嫔这么说,康嬷嬷便也没赶人,径直回到屋檐下去重新站着了。
一盏茶,两盏茶,一刻钟,两刻中,随着日头逐渐升高,燥热的光线晒得月嫔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她唯恐自己的妆容花掉,想在四周寻一处yīn凉的地方,可太后殿四周一片平坦,出了正门口的屋檐下,竟没有一个可以遮yīn的地方,一时她无比后悔,出来得急,竟然都忘了让宫女撑把伞。
又等了两刻中,月嫔已经被晒得头昏眼花,不得已,只要遣了身后一名宫女上前询问太后到底空出时间来了没有,但结果显而易见,康嬷嬷只硬邦邦对那宫女摇了摇头,宫女便又灰溜溜回来了。
月嫔无法,只好继续等着,却在这时,有两队排场极大的人群朝这边走来,月嫔定睛一瞧,竟然是皇帝下朝过来了。
月嫔心中一喜,唤了声“皇上”便想迎上去,结果刚走到皇帝面前,不知她是当真被晒得久了,还是装模作样,身子踉跄了一下,不偏不倚倒进了皇帝怀里。
皇帝一面搂着她一面好奇道:“你怎会在这里?”
“臣妾是来给太后请安的。”月嫔用他一贯娇憨的语气说着。
皇帝笑了两声,“那便正好,朕也正要去面见太后,你便与我同去吧。”
“皇上,只怕咱们现下还见不着太后娘娘的面呢。”月嫔却道:“康嬷嬷说了,那位何仙姑正在给太后娘娘祈福,咱们不便打扰,只能现在外边等着。”
“哦?”皇帝抬头,刚想向康嬷嬷问个清楚,康嬷嬷却已经主动走了过来,张口便道:“祈福已经结束,皇上请进去吧。”
“是吗,那朕还来得挺巧。”皇帝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再去看月嫔的脸,甚至也松开了搂着他的手,大步便朝太后殿的殿门而去。
月嫔料不到皇帝会突然放开她,一下失了重心,险些真的摔倒,再听了康嬷嬷的话,她更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还揽着她不让进呢,这一眨眼的功夫,皇上来了就结束了,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吗!
但现在不是跟个奴婢生气的时候,月嫔瞪了康嬷嬷一眼,又立刻跟在皇帝屁股后边进去了。
同外边日头bào晒的燥热比起来,太后殿内当真是要清凉多了。
空气里飘着一股檀香味,太后薄裙轻便依靠在凤榻上,何仙姑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大半,正用两只手细细帮太后按着眼角,皇后则坐在一边,手里端着碗绿豆冰,一面伺候太后吃着,一面同她说笑,看上去正聊得投机。
“皇上来了。”看见皇帝近来,皇后喜形于色,忙放下手里的碗起身行礼,何仙姑也停了手里的活计,恭敬地退到一边。
“皇后在同太后聊些什么,这般开心,朕也听听。”皇帝刚坐下,就有宫人也给他呈上一碗绿豆冰,他只吃了一口便赞叹道:“这绿豆当真慡口,是皇后亲手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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