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景逸的五官没错,可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青年,哪里还和从前那个贪玩又纨绔的高门公子有半分关系,看来军队当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不过是去待了几年,竟然会让一个软绵绵的贵公子如此脱胎换骨。
景逸或许也感觉到了宁渊的目光,顺着目光看过来,见到宁渊,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硬邦邦的脸上撤出了一丝笑容,但大概是介于景国公在场,并没有过来说话,而是随着自己的父亲到位置上坐了。
“原来那位便是景世子,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谢长卿在旁边道:“当朝三公家的子弟中,如今也就只有这位景世子的风头最盛,在军中立了不少战功不说,还被称为军中双杰之一,名头不小。”
对于这些世家子弟的事情,谢长卿似乎很是清楚,说得头头是道,而宁渊从不曾关注过军中之事,一时有些好奇,“原来如今还有个军中双杰么,那另一杰又是谁?”
“另一杰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姓赵,是个年轻将军,名头比景世子还响,年纪轻轻就受封成了偏将军,我大周立朝数百年来,如此年轻的将军可是屈指可数。”
这边他们说话的功夫,场内宾客似乎也都来齐了,皇室中人自然是最后到的,因是司空玄的成人礼,皇帝皇后理应列席,舒惠妃这个生母自然不例外,当然除了他们几位,还多出来了三个雍容华贵的贵女,正是长公主,长公主的女儿昭仪郡主,以及昭仪郡主的女儿婉仪郡主。
在场有许多宾客都是各路豪门中的富贵公子,当婉仪郡主由宫女搀扶着走出来的那一刻,许多公子哥都伸长了脖子,很不得将婉仪郡主的模样狠狠打量个好几遍。
不怪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皇帝很敬重长公主这位姑妈,连带着昭仪郡主和婉仪郡主也颇为得势,皇帝膝下的公主们,要么都已出嫁,要么就尚且年幼离嫁龄还早,眼下这一代的名流公子们,自然就把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放到了婉仪郡主身上。
何况婉仪郡主本身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
宁渊也着意看了婉仪郡主几眼,都说女大十八变,从几年前在江州见面时相比,婉仪郡主近乎是换了个人,少女的青涩感已全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风韵,不会让人觉得下流,又刚好能勾起血气方刚的男子们那股与生俱来的占有欲。
长公主带着两位郡主的出现,加上在场果真又不少适龄青年,看来宁仲坤方才所说的没错,今日这场司空玄的成人礼,长公主还真有要趁机会给婉仪君主指婚的念头,并且在这些跃跃欲试的世家子弟看来,所谓的成人礼俨然已经不如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重要了。
只是在那些青年俊杰们炙热的目光中,宁渊却总觉得婉仪君主的眼神纵使不自觉往自己这个方向飘,而每当他正过脸去想要确认时,所捕捉到的,也只有婉仪君主急速躲开的眼神。
“逸才,若你今日能成功让婉仪君主属意于你,等你二人结为夫妻,爹往后的衣钵,也可以放心传与你了。”在会场的另一边,宁华阳一手拍上宁逸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父亲切莫如此说,娘亲丧期未过,逸才实在不宜掺合谈婚论嫁之事。”宁逸才一边出声不痛不痒地婉拒了一句,一边悄然看了坐在他身边的宁烈一眼。
宁烈却一言不发,只闷头喝酒,好像全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好孩子,也是你娘亲福薄,失足坠江以至于尸首连现在都还没找到,但那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又如何能影响到你的终身大事,你娘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会理解的。”说完,宁华阳还对宁烈道:“烈儿,你说是不是?”
“父亲说得对,大哥实在不用放过这次机会。”宁烈到此时才抬起头,淡淡道:“婉仪郡主国色天香,哥哥又一表人才,仕途正顺,我若是年纪同哥哥一样,想必也会同哥哥争上一争。”
“这……弟弟你也太恭维我了。”宁逸才眉头轻皱,不知为什么,宁烈的言行虽然挑不出刺,可他总觉得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太对头,也不像从前一般亲近自己了。
“烈儿,你也不要怪父亲偏心,实在是你哥哥虚长你几岁,已到了婚配之龄,为人也稳重,适合迎娶婉仪君主那样端庄的女子,等过几年,你年龄再大些,也不似现在这般浮躁了,为父定然会为你寻一个配得上我们宁国公府的好人家。”宁华阳似乎也察觉到了宁烈的不对头,可也只当是他在嫉妒,出言安抚道:“你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不错,可不要为了此事生出隔阂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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