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嫁,四殿下看得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宁珊珊瞧起来似乎极为激动,“我想起他曾经娶过一个丑八怪就恶心,怎么可能拉得下脸去侍奉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我是知道的,这四殿下成亲成过两次了,两次的妻子都不得善终,死得凄惨,搞不好是个克妻克子的天煞孤星,让我嫁过去,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珊珊,你……”
“够了。”宁国公一声低喝,打断了两人的争辩,咳了几声,才看着宁仲坤道:“没瞧见你妹妹说不愿意嫁吗,四皇子府的人便暂且先打发回去吧,皇子妃才刚去世,四殿下便这样着实也不像话了些。”
宁珊珊立刻兴高采烈地对宁国公一行礼,又瞪了宁仲坤一眼,才转身出了房间,而宁仲坤见宁国公没答应,脸色略显懊恼,也行了礼后出去了。
“时辰不早了,侄孙也告退了。”宁渊瞧见宁国公似乎心绪不佳,便一抱拳,“叔公要好生歇息,保重身体。”
“你且等一下。”宁国公却唤住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如今屋里没有别人,此事你是怎么看的,可否说给老夫听听?”
宁渊直起身子,卖了个关子道:“侄孙愚钝,不知叔公何意?”
“行了,你小子不要在老夫面前装蒜,还太嫩了些。”宁国公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尽管说来吧,老夫也想听一听。”
“既然叔公想听,那侄孙便胡言两句了。”宁渊又一躬身,才道:“侄孙看来,四殿下这般忽然来提亲,原因并不难猜,一来是借助国公府的名望巩固自己的势力,二来消除因为皇子妃刚过门不久便逝世给皇上带来的不悦,三来……”说到这里,宁渊抬眼看了看宁国公的表情,才继续道:“三来,假以时日,将整个宁国公府都彻底变作他的手下的棋子,为来日谋权夺利占得先机。”
“继续说。”宁国公依旧喝着茶,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
“侄孙觉得,四殿下应该早就有了迎娶珊珊小姐之意,也为此计划良久,不过因为昌盛侯府从中横插了一杠,才险些打乱了他的阵脚,所幸的是皇子妃bào毙,他唯恐事情再度生变,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
“四殿下曾经在多年前上门求娶过珊珊小姐一次,不过那时被回绝了,侄孙虽然对四殿下不算熟稔,可从前在江州时好歹接触过几次,知道他的脾性,他从前既然动过珊珊小姐的心思,那么这些年来这份心思应当没变过,而他选在这个时候提亲,除了因为珊珊小姐名声有损,有极大的可能嫁给他之外,其更大的心思,便是在将整个宁国公府变作他的囊中物上。”
“叔公请恕侄孙多嘴。”宁渊一面说,一面弯下了腰,“如今仲坤堂兄俨然已成了国公府世子,而叔公年事已高,假以时日,这宁国公府的基业迟早会落到仲坤堂兄肩膀上,而以堂兄的资质,别说担得起这份责任,只怕是做个守城之主都嫌勉qiáng。”
宁国公浅浅皱起了眉头。
“如若四殿下当真娶得珊珊小姐过门,那两家便成了亲戚,而一旦仲坤堂兄心智不坚,受人蒙蔽,那四殿下便有充足的理由,接管这偌大的国公府了,这,恐怕就是四殿下觊觎珊珊小姐美色之外,所想要图谋的最大之物。”
司空旭的心思其实一点都不难猜,月嫔和宁华阳相继身亡,而他也知道因为庞秋水的事情,庞松与他俨然已经面和心不合了,如果一旦双方撕破脸皮,那么司空旭等于是又回到了最初孤立无援的那种局面,为了应对这样的状况,他很自然就将主意打到了宁国公府头上。
宁珊珊如今名声极坏,压根没人敢娶,国公夫人已经为她的婚姻大事操心得头都痛了,自己现在娶了她,不光能吐气扬眉,一抒当年提亲被拒绝羞rǔ之耻,而且等宁国公一死,宁仲坤草包一个,铁定也会受他的摆布,成为他的傀儡,而宁国公府也将会变成他最大的靠山。
这靠山不光比庞松那边厚实,而且要比庞松那个老狐狸善于操控得多了。
“连你都能看透的事情,偏生我的亲孙子还看不透,瞧他的模样好像很乐意让自己的妹妹嫁出去一样,你说他守城之主都勉qiáng,我看还是抬举他了。”宁国公听完宁渊这席话,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颓败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珊珊嫁了,他日国公府成为四皇子府的傀儡,名存实亡,可若是珊珊不嫁……以仲坤的才智,只怕国公府会连名都存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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