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唱一和,演得唯妙唯俏,仿佛当真为麻袋中的“苏澈”十分难过一般。
“竟然真的死了!?”慕容成终于忍不住恼怒了起来,冲司空玄斥责道:“熙王,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结果还不待司空玄与宁渊说话,带着麻袋出来的几名士兵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领头一人才吞吞吐吐道:“郡王殿下,属下话还未说完,其实这麻袋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尸首。”
此言一出,无论万明还是司空旭,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至于那个一口咬定麻袋里装着尸首的下人,则一愣一愣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你说什么?”慕容成脸色缓和了些,问道:“这麻袋里装着的不是尸首?”
“属下们就算再无用,扛着这麻袋一路过来,也不至于连里边装着的是尸首还是其他东西都分不清。”那士兵一面说,一面解开了绑着袋口的绳子,露出麻袋里装着的东西,果然,里边装着的哪里是什么尸首,不过是一些废弃的衣物和破铜烂铁。
“这不可能!”那下人见慕容成将狐疑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尖叫一声,“我分明看见那位苏公子被毒死了,装进麻袋后被扔进了井里……是不是你们找错了地方,或者拿错了东西……”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士兵一声冷喝打断,“我等将整个驿馆都搜了个遍,后院里就只有一口枯井,枯井里也的确有这么一只麻袋,说我等找错了东西,怎么不说你一开始就是在说谎蒙骗郡王殿下!”
士兵对待慕容成自然是恭敬非常,可对于那些地位比他们还低的驿馆下人,自然没有好脸色,一句话说得粗鲁无比。
“我没有说谎……明明……明明……”下人心中一寒,只能咬牙道:“我知道了,尸首也许被人从井里换了出来,不在井里,那就一定在驿馆内的其他地方……”
这下人原本以为尸首是被宁渊提前嗅到了风声,偷梁换柱了,正打算让那些士兵详细搜查整座驿馆,却在这时,从人群外边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郡王殿下!”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转过头,见着从驿馆最外围的地方,一名年轻秀美的公子顺着路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衫,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袱,正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地望向这边。
瞧见那公子的脸,司空旭表情瞬间凝住了,那名还在喋喋不休的下人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苏公子?”宁渊眉毛一扬,朗声道:“你这是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你这一走,险些给熙王殿下闹出一场风波来。”
没错,这忽然出现的人,居然就是原本应该被“毒”死了的苏澈。
可看他现在红光满面,浑身gāngān净净的模样,分明是个活得不能再活的人,哪里有半点吞过毒药的样子。
苏澈直走上前,先向司空玄与宁渊行了一礼,才转而对着慕容成跪了下去,用有些胆怯的语气道:“小的拜见郡王。”
慕容成冷哼一声,“我还道你当真是死了呢,胆子不小,居然敢趁着本王不在府中时偷跑出府,你应当知道若是本王发怒,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小的知罪,甘愿领罚。”苏澈却没有为自己辩驳,说出来的话反而让慕容成为之一愣,“的确是小人太不识抬举了,郡王对小人这样好,小人却如此辜负郡王的厚爱,实在是自责不已,原本今日一早便要回去向郡王请罪的,可惜身上的衣衫因为昨日遭了些变故变得残破不堪,故而先行去买了身新衣裳,再回来向收留一晚的宁大人辞行,不想郡王却先到了,劳郡王挂心,实在是小的的不是。”
说完,苏澈又十分乖巧的磕了个头。
这回倒换成慕容成云里雾里了,苏澈自从进了他的郡王府,样貌的确是他所有娈宠里出挑的,服侍人的功夫也可圈可点,但慕容成看得出来苏澈在服饰自己时多少有些敷衍的情绪在里边,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牵qiáng,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婉转自然,因此这次苏澈偷跑,慕容成虽然震怒,却并不奇怪,还想着一旦将人抓回来,务必要用心教调一番,怎么都要叫那小子死心塌地跟着自己才好,结果他的教调还没开始呢,眼前的苏澈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完全就是一副要心甘情愿服侍于他的态度,如何能让慕容成不惊奇。
至于司空旭,则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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