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_荒烟蔓草【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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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柳柳早已被吓得瘫在了地上,这里站着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份贵重,随便一人就能一言断她生死——她之前所仰仗的王少的宠爱,不过泛泛罢了。

  两个嬷嬷步出来,把她架了下去,不久就有凄惨的叫声传来,随后声音像是被破布堵住了,只剩下破碎不堪的哭声。

  安瑾瑜目光缓缓巡视在场众人,落在祈舜和张氏的身上,“散了吧,都各回各宫去……一个丫头也值得你们这般折腾。”

  石桥不安的林子里,露出一丝明huáng的袍角。

  玄澜嘴角隐在暗处看了一场好戏,勾起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

  “喵呜~”祈舜怀里的灵猫突然跳了下来,往旁边的林子里跑去祈舜愣怔了一会儿,看到一晃而过的那个人影,摇着头笑了笑。

  小长乐宫。

  祈舜捧着几本折子走进来,星子那头猫慵懒的趴在窗头睡觉,见他进来,也只不过是扭头看了他一眼,玄澜正伏在案头看书,月光从jīng致华美的窗棂外she进来,将他的脸映照的明明灭灭,夜色中的眉目艳丽凌厉华美,像是恍恍惚惚山林间,透过层层林障看过去,那从林间飞跃而起,优美又危险的花豹。

  “淮水决堤,皖南急报。”祈舜将那几本折子放到桌案上。

  “淮水决堤?”玄澜漆黑的眸子看过来,问道:“江苏可有灾qíng?”

  “暂时无碍。”

  江浙是天下粮仓,独占天下八成两米,而江浙粮米,苏松又占大半,江苏无灾qíng,水灾的压力便要减少大半,今年秋的粮米收成应当无虞。

  “皖南灾qíng如何?”

  “皖南灾qíng倒是尚好……百姓伤亡不大,就是……皖南布政使,死了。”祈舜意犹未尽,自己也很不可置信的样子。

  “死了?”玄澜眉头一挑,颇感兴趣。

  祈舜眼里有一点笑意跳出来:“淮水决堤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路上被流民给打死了。”

  “这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那语气说不出来多少的嘲讽。

  “皖南布政使不是王嵘的人么,死了倒也gān脆……也省的还要花心思去撸他下台。”

  “王嵘、王嵘……皇叔,朕不想忍了。”玄澜霍然站起身,双目灼灼。

  祈舜盯着玄澜明huáng的袍角,似是想起些什么,轻轻一笑:“不想忍……那就别忍了吧。”

  次日行宫小朝会,诸位重臣全数在座,商讨淮水决堤皖南受灾一事。

  小皇帝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帝王冠冕,威严沉稳。

  水灾是比旱灾更加麻烦的事儿,因为水灾要更加容易滋生瘟疫。水旱灾害那是天灾,若是滋生瘟疫那便是人祸了。所以一旦发生此等天灾,第一要务就是必须要防止瘟疫滋生。现在朝中的重臣几乎都是隆平帝时期的老班底,处理这等事qíng很有一套。首要的是拨付赈灾银,这是少不了的,然后便要从民间征集大夫,太医院也要拨人下去,要从京中调集药材,防止瘟疫。

  还好夏朝经历开元隆平两朝六十年的休养生息,几次天灾尚动摇不了国本。

  因着此次是淮水决堤,所以必然还需要着工部重新建造堤坝,那就还需要一个钦差大臣也就是督造,而皖南布政使在此次灾qíng中被流民打死,布政使一职便也空缺。

  大臣们要争的无非就是那点人事,以及拨付的赈灾银的数目。

  水灾这种事qíng太大,左相根本无法一手遮天,京中众多世家,哪个世家不想再这上面咬下一块ròu来,小朝会上也是吵得不可开jiāo。

  赈灾银要拨多少?多少合适二十万两?三十万两?还是五十万两?八十万两?

  这赈灾银要派谁去督用?皖南布政使要让谁去接任?钦差大臣要派谁?

  这些一个个,都是可以大捞油水的位置。

  底下几个世家争的面红耳赤,你举荐一个人,我便弹劾他一下,我举荐一个人,你也给我指摘些错处出来。

  玄澜稳坐高位看着底下这些大臣几乎要撕破脸皮的样子冷笑。

  左相面色铁青,他如果要往这里头安自己的人,那就必须要做一件事,于是出列上奏。

  “左相有何话要说?”小皇帝的声音听着很冷硬。

  “皖南bào民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谋杀朝廷命官,请圣上下令将其法办!”

  整个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皇帝死死的盯着左相,左相古井无波俯身看着地面,所有人好像都可以看见两人之间汹涌的暗流,以至于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玄澜的确在听见那句话的一瞬间心里冒出bào戾的杀意,但是片刻就被他按捺下去,他盯着王嵘,心内心其实是平静的,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人,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眼神梭巡全场,缓慢又深刻你的从每一个大臣身上滑过去,心中不断冷笑:……吃了朕的迟早叫你们吐出来。

  殿内的寂静终于被一个人打破,祈舜出列,对上左相:“可不是皖南民众谋杀朝廷命官,据本王所知,是那布政使在水灾来使第一时间就逃之夭夭,结果在逃亡的路上马车翻到,滚出一车金银财物,百姓一拥而上哄抢,在混乱中那布政使被踩踏致死。”

  “王爷倒是知道的清楚!”王嵘被拂了面子,不高兴的冷哼一声。

  “本王知道的还不止这些。”祈舜对着王嵘微笑,说出自己手下那些人上朝前才送来他手里的消息:“本王还知道,那皖南布政使的一车财物中,不仅有一尺多高的红珊瑚、一盒鸽蛋大小的南海夜明珠、安南出产的极品翡翠……还有多达十万两的银票。”

  祈舜咄咄bī人,左相府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要整倒的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既然玄澜不准备再忍受这个老匹夫了,那他便也先替他出一口气,况且这次淮水决堤说不得便是一个契机。

  “本王很想问问相爷……皖南布政使作为您的得意门生,私底下孝敬了您多少呢?”祈舜一躬身,风度翩翩。

  “王爷切莫血口喷人,老夫廉洁奉公天下皆知,从不私受贿赂!”左相王嵘义正言辞。

  “嗤。”底下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暗道王嵘这老匹夫脸皮还真厚。

  的确,他从来不自己亲手收受贿赂,说的好像他儿子不是替他收的一样。

  “左相自然是为官清廉的,本王信啊,本王当然信。”祈舜突然话头一转,叹息道:“只是可惜啊……您的那些学生们,可没有学来您这样‘极好’的品德。”

  所谓厚黑厚黑,面厚心黑,王嵘浸yín官场几十年,自然不会被祈舜这样嘲讽几句就变了脸色,厚着脸皮顺杆爬:“老夫多些王爷cao心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最后能得什么样得命数还是得看他们个人的造化。”

  朝中终于有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某个实权的侯爷也cha嘴进来:“那么想来之前相爷所荐刘大人的造化也是极好的,怕是不输上任的皖南布政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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