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站在水墨白面前,见他看完信,这才开口道:“主母,主子临走前已经安排好,他……”
“吕清……”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令吕清停了下来。
“有事吗?”
吕清并没有因为被水墨白打断而有任何动怒,他看着水墨白,脸带笑。
水墨白站在吕清面前,手中拿着信,小孩仰起头,对上吕清的眼眸,声音清亮,“是不是我完成岛上的学业,就能出岛?”
吕清一凛,口中洋洋洒洒大篇幅的话,被水墨白这一句给概括。
吕清点了点头,水墨白笑了。
水墨白这一次笑,不是那种天真烂漫孩童似的笑容,也不是梧桐树下不用言语淡淡地笑容,而是……像大人的笑容,带着算计、自信与狡猾。
那天宗室会议,几个在潜龙岛有点地位的人都再次提出让水龙吟出岛,去外面看看,历练一番,并且快点接收所有的一切。
水龙吟知道水墨白很黏他,也知道他想跟他一起出岛。
因此,他提出要带水墨白一起走。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立刻集体反对。
水龙吟不是上辈子的水龙吟,那时候水龙吟已掌握水家所有权力,他就是潜龙岛的帝王,不容反驳。
这辈子,还不够。
按照族规,潜龙岛主母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潜龙岛半步。
很苛刻的规定,可是历代主母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这才跟以往不同,这次的主母是一位男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
最终决定,只要水墨白完成岛上的学业,就能出岛。
对于岛上所谓的学业,水墨白闭着眼就能完成,因为是他最熟悉的事。
了解各种武器,并且运用,还有身手,跟一些文科学类。
上辈子,这些事,全部都是水龙吟手把手教水墨白。而这辈子从来,水墨白等于是温习,把他会的东西,再多熟练几番。
水龙吟走了,水墨白留在了岛上。
水墨白这一留,就是八年。
八年来,水墨白像孩子一样,勤勤奋奋。他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很惊人,文科类,一遍就过。
只是,身手上,水墨白已经非常努力,身体却无法跟上。
水墨白用了很多的意志力来锻炼他那瘦弱的身躯。
水墨白七岁,水龙吟走的第三年,发生了一件事。
岛主的奶妈——林嫂,死在地下仓库里,死相很难看。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死相跟当年的屠苏一模一样,活活被人凌迟。
一时间,岛上引起骚动,查了有几个月之久却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一年过去,这件事规划在了悬案中。
而,只有一人知道,林嫂到底是怎么死的。
水墨白七岁,冬天。
这年冬天,很冷。
潜龙岛这个四季如chūn的地方,竟也下起了大雪。
七岁的水墨白站在雪地里,他长高了不少,也瘦了。他目光犀利,脸色发青,看来,站在雪地里有一阵子了。
那一枪,水墨白伤到了根,三年来,吕清跟贾博士好不容易把他的身体调养的好一点,可是……却再也没有胖起来。
雪地里,水墨白拿着匕首——寒月,一步一步,向地下室走去。
水墨白刚步入地下室,迎面扑来一阵热làng,地下室的温度很高,让水墨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在……”
水墨白走进地下室,就听见最里面传来一阵阵虚弱的呼救声。
暗淡的灯光下,水墨白笑了。他笑的狰狞,眼中尽是嘲讽与兴奋。
水墨白走到呼救的人,他的视线停留在地下室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椅子上,林嫂整个人很虚弱,脸色发青,嘴唇gān裂,她整个人瘫痪在椅子上。
林嫂在见到水墨白时,全身一怔,不敢相信。
水墨白看见这样的林嫂,淡淡地笑了一下,眼角一挑,问道:“怎么?不敢相信?”
良久,林嫂冷静了下来,她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她手脚被绑在椅子上,整个身体毫无力气。
林嫂知道,她被人下药了。整整四天,她一直在等着那个人出现。
她想了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孩子。
“我想做什么呀?”水墨白笑着看向林嫂,右手拿着寒月,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副样子出现在一个七岁孩子身上,很诡异。
林嫂还没来及琢磨时,水墨白忽然就换了一张脸孔,他天真烂漫的笑了一下,嘟着嘴,孩童般地说着:“林嫂,我想跟你玩呀!”
“玩?”
“对呀,吟走了,林嫂陪我玩吧!”水墨白说完这句话,身体突然冲到林嫂面前,这张脸贴近林嫂面前,面面相对,距离不到三厘米,水墨白面色狰狞,声音低压,“林嫂,我们好好玩。”
林嫂大惊,抖着身体对水墨白说道:“我、我陪你玩,你先把我放了,我一定陪你玩。”
“放过你?”水墨白讥笑一声,一双凤眼直bī林嫂。他就站在林嫂不到半米的地方,身姿慵懒,云静风云地对林嫂问了一句:“你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本吗?”水墨白一笑,给人一种儒林清风的感觉,只见他 泛泛而谈继续道:“我这人很记仇。”
林嫂看着水墨白,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林嫂是不明白,若是在上辈子,没有人会不知道水墨白这个人。
水墨白是什么人!他是那种谁要得罪他一点,他能记恨到棺材里,死了,也要千倍万倍给讨回来。
“当年,你有放过屠苏吗?”
水墨白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嫂大惊,她颤着身,猛然抬头,与水墨白四目相对。
“你……”一顿,林嫂不相信地摇着头:“不,不可能,你当年还这么小。”
水墨白随手把刀立于身侧,站在满面惊恐的林嫂面前,一脸淡漠,“是呀!当年,我还这么小。”水墨白一笑,左手比划了一下。忽然,他眼眸一厉,右手拿起刀刃,反手削掉林嫂脸颊上一块ròu。
林嫂是被打了全身麻醉,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可是,自己鲜活的ròu掉在脚边,那种惊恐、与恐慌,却依旧存在。
林嫂脸上刷地一下,脸上煞白。她惊恐地盯着脚边的ròu,血淋淋地ròu块,让她受惊地缩了一下脚。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咬着打颤地牙龈,qiángbī着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水墨白左手一把抓住林嫂,冷酷道:“千刀万剐!林嫂,你来看看是我的刀法好,还是你当年的刀法好。”
“你……你竟然都记得。”
林嫂说这句话,费了很大的力气,她现在口舌颤的已经控制不住。
拿着刀的水墨白笑了,他左手拿刀,空着的右手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冰凉带血滴的刀身,“林嫂,你不是时常夸我早慧吗?”水墨白没去看林嫂一眼,他盯着手中的刀,继续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多活三年,该偷笑了。”水墨白风轻云净地看着麻药渐渐退去的林嫂,她的脸色煞白,五官已经扭曲,惊吓与恐慌,令她连尖叫都不敢发出。“害怕吗?三年前,我就是这种感觉。我这人很小心眼,而且记仇。我一刀下去后,你再不会寝食难安,我寿终正寝后,也不会因为你这犯浑的这事儿,死不瞑目。”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龙吟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