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了约莫两刻钟,趁着他错身的功夫,祁昭挥手让云虚藤木卷了过来,顺带着扔过去一张九阶惊雷符,辛夷生生受下了,一晃。
他硬生生稳住自己的身子,可还没彻底站稳,眼前祁昭已经近了,淡金色的藤木在辛夷身上一推,辛夷没稳住,直直朝藏魂井坠了下去,反应过来后枯枝瞬起,紧紧勾在了井外。
祁昭试着挑了挑,没挑动。
他偏头:“怎么办?”
薄荷绿团子瞄了一眼:“直接灵力接触,他的血脉能避免藤蔓的牵引。”
祁昭明白了,掌下蕴起灵力,将地上的枯枝勾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勾不动,但随着灵力的浓郁程度越来越多,枯枝渐渐松动起来。
半晌,它彻底离开了地面,祁昭眯了眯眼睛,将枯枝撩起来迅速往井下一扔,辛夷身子往下一滑,藏魂井底下的黑水已经开始往上溢,还差一点点就能碰到辛夷的脚。
辛夷目光怨毒看着祁昭,在藏魂井下的黑水漫上脚尖的时候突然目光怨毒的笑了,而后身边无力垂着的藤蔓突然挣扎的朝祁昭卷了过来,直直缠在了他的手腕。
祁昭一惊,他知道人跌落藏魂井下后灵力会被限制,方才辛夷能用藤蔓勾出来就算是耗尽气力了,没想到如今还能重来,辛夷一击得逞,狰狞笑了笑,藤蔓往下一勾,祁昭身子被牵着往下一倾,瞬间对上了一双怨毒赤红的眼。
“来陪我吧。”辛夷嘶哑笑了笑。
藏魂井下的黑水汹涌起来,渐渐涌到了辛夷的腰,祁昭用云虚藤木勾住手腕上的枯枝,但辛夷死了心要他陪葬,甚至已经开始燃烧血脉之力,竭力撑着,就是不肯放手。
祁昭心里大骇,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一般从他脑海里掠过去,最终凝成了谢慎的眉眼。
这样不行,我还没好好谈过恋爱,怎么能给这样一个人陪葬?
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在脑海,祁昭眯了眯眼睛,刚也要尝试着用一些极端手段挣脱开,结果心里的想法还没落实,腰间突然探过来一只手,眼角余光瞥到一抹冰蓝色的光,祁昭手腕上的枯枝瞬间被斩断,祁昭因着惯xing往后倒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嗅到淡淡的兰糙香气。
祁昭愕然:“谢慎?”
谢慎抱着他,唇紧紧抿着,还未来得及回答,眼前的藏魂井里传来沙哑而隐忍的声音,在四周空旷里yīn森恐怖,而后就这么慢慢散去了。
祁昭把谢慎手里的惊蓝剑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到井边看了看,藏魂井里已经恢复成之前gān涸的模样,仿佛之前的沸腾从来没出现过。
祁昭觉得这顺利的有些不敢相信:“小九……这就结束了?”
【没有。】小九的声音依旧沉重,【辛夷的糙木血脉是八重木,八重木其实与凤凰神木有些相同之处。】
也就是说,涅槃重生。
祁昭皱眉,但心里其实没有多惊讶,辛夷从前能把浮生界弄到覆灭,现在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被一口井彻底淹没。
但这已经够了,比起之前总被牵着走的时候,即便辛夷不死,也是很好的开端。
这么想着,祁昭嗯了一声,小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后面的谢慎,忍不住提醒。
【但是现在,祁昭昭,你确定不先去看看谢城主?】
祁昭这才想起来谢慎,急忙回头,谢慎站在那边,微笑着朝他张开了手。
祁昭走过去抱了抱他:“你怎么来了?”
问完后发觉不对,又继续追问:“你怎么过来的?”
祁昭之前和辛夷走到藏魂井,用了约莫十一、二的时间,除非谢慎从他们进来后不久就跟了来,否则不可能。
当然前者的可能xing也很小,谢慎是天阶腾蛇神木修为,有雷霆之势,如若他跟着,云深泉那么腼腆的xing子,是不会出现的。
祁昭眯了眯眼睛:“你把腾蛇神木偷偷塞到我身上了?”
谢慎微微一笑:“怎么会。”
祁昭默默盯着他。
二人对视良久,末了,终究是谢慎笑了:“我们赶回去至少要十日,离一月之期已经近了,不如先回去把东西给周老,然后再与你好好说?”
祁昭想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好,给你一个编故事的时间。”
谢慎目光纵容揉了揉他的头发。
“走,带你回去。”
……
十一日后,城主府。
秦修在谢慎出白泽山的时候便感知到了他的行踪,提前就与周老在城主府外等着了,祁昭刚过拐角便看见了他们,知道周老炼药也要时间,场面话gān脆省了,直接从乾坤袋里拿出不老树枝和云深泉水递了过去。
周老收过来看了看,惊喜的点头:“没错。”
祁昭问:“炼药需要多久,来得及么?”
“来得及来得及。”周老小心翼翼把东西收好,“我这就回去炼药,你们等我消息就是,记住稳住温故的血脉。”
祁昭急忙点了点头:“好好好,辛苦您了。”
周老摆摆手,转身匆匆离去了。
秦修在边上微笑的看着他们:“回来了,恭喜。”
祁昭笑眯眯嗯了一声:“幸不rǔ命,到底是拿到了。”
秦修嗯了一声:“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而且我觉得,你可能也有点事qíng要和谢慎好好说。”
祁昭对此很是认同:“有道理。”
他回头看谢慎:“你的故事编好了么?”
秦修挑眉看向谢慎,谢慎波澜不惊瞥了他一眼,偏头看祁昭的时候眼神顿时柔和下来:“好了,我们回去,明日再去看温故和顾从之。”
祁昭应了一声,朝秦修摆了摆手,后者慵懒笑了笑:“小朋友,回头见。”
祁昭便也笑了,转身和谢慎一起回了住处。
二人回了院落,祁昭回身掩上门,挑眉笑。
谢慎低声笑了,握着他的手到里间榻边坐下,目光很温柔:“你想听我从哪里说起?”
“比如你是如何突然到我身边的?”
谢慎缓缓一笑,将腰间的麒麟纹佩握在手里,和祁昭的云纹佩挨在了一起,祁昭低头看了一眼,习惯xing的摸了摸云纹佩,觉得和平时并没什么不同:“怎么了?”
而后就听见谢慎波澜不惊说:“它是我的命牌。”
六个字,gān净利落,说完就没了。
祁昭懵了,摩挲云纹佩的手一顿,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命,命牌?”
之前聂一到晚景城说聂槃命牌出现裂痕时,祁昭曾经问过谢慎一句,被后者三言两语岔过去,后来忙起来也就忘了。
因为只见过聂槃的命牌,祁昭一直先入为主觉得命牌是藤木牌,但现在却被突然告知,谢慎的命牌是自己腰间的云纹佩。
小傻子呆住了,怔怔看着谢慎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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