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崇宇眼角还微微有些发红,qíng绪倒是已经稳定下来,闻言点点头,扔掉烟头上车,其实他只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殷玦将要死去的事实,他才刚刚找到他,甚至连五百年前那一剑的解释都还未说出口,他不介意殷玦继续痛恨他,可是现在连这样卑微的念头都已经成了奢望。
龙崇宇默不吭声地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任由殷玦撕开他的毛衣和衬衫,那一道雷击打穿了他的肩胛骨,血不要命地淌了这么一会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的唇色早已经泛白。
殷玦有些怔愣,想了想,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龙崇宇赶紧提醒道:“把衣服穿上,风大。”
殷玦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把毛衣重新套回了身上,然后白衬衫撕开来,先帮龙崇宇擦了擦伤口周围。
龙崇宇一直一瞬不瞬地望着殷玦,殷玦的鼻尖沁出了一点细细的汗珠,眼神十分认真专注,眉头皱着,好像也在替他心痛。
他的龙君,他的高高在上的龙君……被他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拉入了深渊……
殷玦临时用衬衫给龙崇宇包扎,总算是阻止了他流血过多而死的悲剧。
龙崇宇沾血的衣服被扔掉,殷玦把自己的风衣给他披上,“回家我再帮你上药。”天雷劈开的伤口极难愈合,直至痊愈之前都会伴随着烧灼般的qiáng烈疼痛,龙崇宇真是自讨苦吃。
龙崇宇没回答,却忍耐着肩膀上的剧痛俯身在殷玦的嘴角印了一个吻,“这样就不疼了。”
殷玦无言,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会失控的?”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龙崇宇轻描淡写道,显然不愿意多说,他发动车子。
殷玦微微皱了皱眉,回想起刚才那家小店的店主给他说的缘由,终究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骤然降温的缘故,因为Z市地处南方,没有暖气,家里也没有装空调,殷玦半夜起chuáng摸了摸龙崇宇的额头,入手滚烫,果然还是发烧了……
龙崇宇自下午回家以后就一直很沉默,也很乖,跟在殷玦身后,说想吃殷玦做的粥。
殷玦哪会做什么粥,连个米都淘不好的人,不过他想起今天龙崇宇失控的缘由,叹了口气,竟然真的临时进厨房鼓捣出了一锅菜粥。
天色变暗,龙崇宇虚弱地喝着粥。
殷玦想到刚刚他趁着从龙崇宇的储物荷包里拿新鲜白菜的功夫顺手摸走了九九归一盘,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他不把盘子拿走,被龙崇宇抓回来就是迟早的事qíng,可是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如此想,殷玦对龙崇宇的奇怪要求也开始好脾气地回应起来。
比如说,龙崇宇躺在chuáng上,拉着他的手说让他陪着,他也陪了,龙崇宇说亲亲就不疼了,他也就安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直到龙崇宇并不沉稳地睡着,嘴角带了一点笑,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地伤心。
殷玦想起店主说的关于龙崇宇失控的原因。
业火之燎伤他的并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而是龙崇宇,因为他身上沾染到了龙崇宇的气息所以才引燃了业火。
这么几百年过去了,或许龙崇宇也有一些难以说与旁人听的伤痛吧,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到底犯下了何等的罪责……因缘果报,竟然连只诛极恶的火刑也触动了。
殷玦叹了一口气,打算起身去浸一块凉毛巾给龙崇宇降温,结果龙崇宇突然迷迷糊糊地伸手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腕,语气森然道:“不准走。”
殷玦掰了一下,越掰攥得越紧,他只好先答应道:“不走。”
龙崇宇这才放缓了些力道,却并不让殷玦起身。
没办法,殷玦只好放弃了凉毛巾的计划,手心聚起薄薄一层灵气,带着沁凉的温度,他用手敷着龙崇宇滚烫的额头。
龙崇宇这才乖乖睡好,嘴里还在喃喃道:“你多陪陪我。”
殷玦淡淡地说好。
结果等龙崇宇出了一身汗带着伤口灼烧般的疼痛一觉醒来,殷玦不见了,昨夜的点点温qíng,恍如梦境。
第27章 新的身体很qiáng悍
中午,一辆悍马一刻不停地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直到两个小时后在收费站被意外拦下。
收费站窗口里早空了,但是路边上却站了四个男人,似乎正打算拦车的样子。
隔着老远的时候谢信就看见了,他犹豫了一下,gān脆脚下油门一踩,没打算停,结果没想到那几个男人见到有车过来竟然直接堵在了路中央。
谢信不是个敢直接撞人的狠茬,也就犹犹豫豫地靠边停了。
一个男人过来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以后,谢信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长相有些凶恶的男人对着谢信笑了下道:“哥们,跟你商量个事。”
谢信立马感觉不妙,他偏头看了看副驾上完全无动于衷正在合眼补眠的年轻男人,心里底气一足,声音也硬起来,“什么事儿,我们赶时间。”
外面的那个男人显然也看到副驾上还有一人,他对身后的同伙打了个眼色,然后飞快地伸手摁锁开门,一把就将谢信拽了出去。
谢信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你们想gān什么?”
男人凶神恶煞地举了下拳头,像是要打人,“gān什么!借你们车用!”
谢信气得脸色铁青,虽然他在法术修行的确上没什么天分,但这并不代表他也是个花拳绣腿的包子,更何况车里还坐着一尊大神呢,怎么着也不能这样被人看轻了去!
谢信正撸了袖子准备和男人gān一架,余光却突然瞟见男人的同伙竟然去开了副驾的门,他一时qíng急还没来得及出叫声来,立马腹部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唔!”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一时张狂得不行,他旁边的两个人也笑了起来,结果就在他们笑得最大声的时候,只见刚才那个伸手去拽副驾驶上坐着的人的同伙突然就发出了嘭的一声,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直直撞在收费站路边的栏杆上,当时就疼得晕了过去。
这边笑着的几个男人都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半晌后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赶紧跑过去看晕过去的同伙。
刚刚那个长相凶恶的明显已经被吓住了,到是一开始就站在一旁看戏的小个子转身从收费站里拎出了根钢条,脸色通红怒胀,一棍子将悍马的前盖边缘掀出了个豁口,“妈的给老子下来!”
被吵醒的殷玦冻着脸,揉了揉发酸的额角,慢吞吞地走下车来,他穿着一件深色紧身毛衣,越发衬得骨架匀称肩宽腰细,而脸上竟然还架着一副遮阳的墨镜。
小个子气势汹汹地走到殷玦面前,指了指刚才那个人,问道:“是你把他踹出去的?”
殷玦点点头。
众人一阵沉默。
如果他们不是刚刚共同见证了这个年轻男人一脚将人踹出七八米远的事实,恐怕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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