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知晓了燕归的下落,便赶紧让暗卫去将人接回来,却没想到,竟无人知晓追风寨在何处。祁煊派出许多人去打听,只知道似乎在云国邻近一个小国的深山中。
他望着桌案上的羊皮地图,指尖摩娑着云离山。暗卫打听到的消息指出,追风寨似乎位于云离山上,是这些年才兴起的一个山寨。
云离山,位于云国和离国的jiāo界处,故名曰云离。燕归当时中箭后掉落的河,是衡水的一条小支流,小支流的下游便是离国。
祁煊推断,燕归应该是顺着河水流到了云国和离国的jiāo界,然后被追风寨的人救了起来。只是这追风寨太神秘了,江湖上竟然没有人知道,寨子的确切地点。
就连寨子里的人都很神秘,偶尔才有几个下山置办生活用品的人,不过也都是来去匆匆,甚少与他人jiāo往。
原本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云离山上有个追风寨,还是有一次,几个杀人越货的匪徒,被官兵追得无路可走,避进了云离山。
本想着在山中躲避一段时间,却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寨子。匪徒心下大喜,想着混进去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将寨子夺过来,以后在山里当山大王,岂不快哉!
只是这些匪徒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却没有料到小小一个追风寨,里面高手如云。就连十岁不到的孩童,耍起刀来也是有模有样。
这群匪徒自然是踢了铁板,丢了xing命不说,尸首还被挂到云离山脚的大树上。自此,追风寨的名号开始渐渐流出。
之后曾有些人,想要找出寨子的所在位置,却都没有成功。那些人不是迷失在云离山上,再也没有回来;再不便是胡里胡涂便突然回到了山下。
许多次以后,人们都说,云离山中有山神,追风寨是受到山神庇护的。因此再无人敢随意进山,遇见了追风寨出来的人,还会有些敬畏。
祁煊才不管这些传讹,既然知道了追风寨在云离山上,那么哪怕把山给铲平了,他也要找到追风寨、找到他的燕归。
除了祁煊担忧不已之外,祝锦繁也挂念着远在衡水关的冉君容。一开始他与冉君容被陛下一同拔擢起来时,曾有段时间互看对方不顺眼;祝锦繁觉得冉君容古板、固执,冉君容则看不惯祝锦繁的虚伪和装模作样。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两人不仅有相同的理念和抱负,就连爱好都极为相似。因此原本隐隐有些水火不容的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感qíng也迅速的加温。
若是没有燕归的出现,祝锦繁可能还不会认识到,自己对冉君容是什么样的感qíng。第一次发现陛下对燕归的特别时,祝锦繁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当时他的想法和其他人没有不同,认为燕归和燕府是陛下提出来,对付樊府的一颗棋子。所以尽管当时燕归看起来受宠,祝锦繁也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直到樊季的突然入仕。
樊季的出现,让祝锦繁心里有些疑惑,他知道陛下打算对樊家下手,怎么会在这时候拔擢樊二公子?过了一阵子之后,他才dòng悉了陛下的用意,竟是为了替燕归立个挡箭牌。
这时候,祝锦繁才开始对燕归刮目相看。之后更是在一次无意间,窥得了陛下和燕归相处的qíng形。那一日的画面,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也点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感qíng。
他从来不知道,陛下也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神;也从来没想过,两个男人之间除了友qíng还会有其他的感qíng。
那日晚上,他便做了一个梦,梦醒后,呆滞了很久。往后每每面对冉君容时,总是有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
所幸他平日装腔作势惯了,没有被对方知道他的动摇。日复一日,祝锦繁终于想通了,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冉君容,从登堂入室,到秉烛夜谈,好不容易进展到同chuáng共枕,冉君容便奉命出征。
虽然同chuáng共枕只是单纯的睡觉,但是能和心上人躺在一块儿,那可比孤枕难眠好多了。如今冉君容都离开个把个月了,他发现他和陛下一样,脸色越来越憔悴了。
祁煊虽然对于自身的感qíng很迟钝,但是看别人的眼神可准了。他老早就发现左相和太尉之间的气氛暧昧,不过见两人都不自知,便也没有过问。
只是渐渐的,左相眼中越来越藏不住qíng绪,反观太尉仍然一副毫无所知、淡然的模样,倒让祁煊都忍不住替左相哀叹了一声。
近来见左相脸上笑容越来越少,祁煊知道,对方也尝到了思念的滋味了。真是如古人所云: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在千里之外的冉君容则心无旁鹜,尽忠职守的守着衡水关。舒子棋的到来着实帮了他许多忙,虽然一开始众将领颇不服气,但随着舒子棋几次的用兵如神,众人渐渐息了声音。
众将领中不乏有人上一次参与过万河关之役,虽然心里佩服舒子棋,面上却还是冷淡不已,毕竟当初他们可是吃了舒子棋许多的亏。
可以说上一次若不是舒国有舒子棋,大祁王朝的铁骑兵不会打得这样辛苦。就连燕将军受的伤,也拜舒子棋所赐。
所以尽管大部分人都不再排斥舒子棋,但是燕家军可还是没给舒子棋好脸色看。舒子棋也不在意,毕竟说穿了,他只是敌国降将,蒙陛下赏识,才能再度回到战场上。
舒王到现在还不晓得,舒子棋已经投靠了大祁王朝,就连和他jiāo战的云殇都尚未知晓。因为舒子棋来到衡水关之后,便未出现在战场上,只是在大军的后方,运筹帷幄。
隐七奉命陪在他的身边,虽不到寸步不离的地步,却也亲眼见识到了,他是如何调兵遣将、为太尉出谋划策。
他望着脸上洋溢着自信风采的舒子棋,反观自己一身武功尽废,两人之间的身分和差距,永远横亘在那里。隐七脸色黯了黯,继续默不作声陪伴在舒子棋身边。
近日来,舒子棋忙着和云殇过招,直到大雪来临,两国联军消停了之后,他才有时间关心隐七,和隐七叙旧。
可是隐七却一反常态,之前对他的愤恨和怨恨都消失了,现在每天都端着一副平淡无波的脸孔对着他,任他说了千百句,也换不回对方一个子儿。
舒子棋急了,在这日大雪纷飞,两军修整的日子,一大早便来到隐七的房间。隐七对于他的到访,没有任何反应。
“湛清,我想和你谈谈。”舒子棋开门见山的说道。
“舒大人想谈什么?”隐七淡淡的开口,替舒子棋斟了一盏热茶。
“湛清……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舒子棋迟疑的开口,低叹了一声。
隐七眼神一闪,抿了抿唇,“舒大人这话是何意,属下不明白。”他垂下眼帘,不yù看舒子棋的面容。对不住,呵,简单的三个字,就想抹去过去了?
“湛清,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舒子棋皱了皱眉,无奈的说道。
“舒大人是陛下钦点的军师,隐七小小一个侍卫,如何敢踰矩。”隐七冷淡说道,无形中将他自己和舒子棋分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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