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背部, 零零碎碎扎了十几个碎片,有大有小,送到医院时的模样简直不能看了。他收到消息的时候, 脸彻底黑了,一副发怒却隐忍的模样。
霍戎坐在chuáng边,一刻不停地守着他。
他已经让人去查这件事了,是不是有人算计赵远阳,要借他的手杀人,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趁着赵远阳睡着,给他换了一次药,脚上的伤不重,没有背上严重,这样的伤,放在霍戎身上,两天就能痊愈,但放在赵远阳身上,就严重了。
止痛药剂量不大,药xing过去了,赵远阳又给疼醒了,趴在枕头上叫唤:“我想上厕所。哥哥哥哥,我要上厕所。”
“疼成这样还话痨?”他给赵远阳拿来尿盆,因为伤势挺重,不能移动太远,只能小幅度地移动,所以赵远阳暂时只能这样解决生理问题。
赵远阳很嫌弃,但是他又毫无办法。
比起嫌弃,在戎哥面前这样小便,更是让他尴尬。
霍戎面不改色地帮他脱裤子,给他扶着,对准:“尿吧。”
赵远阳尴尬死了,抖抖索索开始嘘嘘,嘘了一秒,觉得这水声好尴尬,又生生止住,憋着,“哥……你,你放个歌来听吧,我尿不出来了。”
霍戎没放歌,chuī口哨给他听,赵远阳憋不住了,一股水箭she出。
尿完了,霍戎还给他擦,赵远阳脸丢光了,索xing闭着眼睛,不看他。
霍戎给他擦完,帮他穿裤子:“阳阳,不用害羞,哥也让你摸。”
赵远阳生气地瞪他:“谁要摸你了?走开走开。”
他一让霍戎走,霍戎还真走了,赵远阳看他走出去,更气了:“都怪你,要不是因为送你灯,我怎么会这么惨。”
“我这么疼,你还不好好看着,让你走你就走,那么听话gān嘛!”
他一个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这种行为能够有效地分散他的注意力,缓解他的疼痛。
霍戎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他一口一个“混蛋”,不知道对着什么东西在骂,总之很起劲。
他走到chuáng边,“阳阳,我帮你给你老师请假了,他说你的英语竞赛成绩出来了。”
赵远阳心里激动,表面淡定地瞥着他:“多少?”
“148。”
赵远阳一副果然没有考满分的可惜,霍戎很上道地安慰他:“虽然没有得满分,但也是最高的了,有人和你分数一样,但是没有比你更高的。”
赵远阳还是一脸的可惜,他生病了,不能去学校听老余在班会上表扬他,然后看全班目瞪口呆的表qíng了。
下次的比赛在六月,赵远阳过了这关,还有两关要过。
下午六七点,魏海过来看他。
他爹很生气,骂他jiāo的都是什么朋友,魏海就反驳了句,他爹就骂:“什么玩意儿,把你哥都快打死了!”
魏海很不舒服:“你不准去找他麻烦,再说了,这又不是他的错,三哥自己进人家睡觉的房间,要非礼他,打他一顿怎么了。”
“放屁!那是个男的!”他爹气得心肝疼,喷他:“你个没心眼的傻瓜蛋,胳膊肘往外拐!”
魏海来看赵远阳,都是自己打车过来的。
赵远阳自己看不见自己的伤,魏海却能看见,一圈圈的绷带,太惨了。
魏海问他疼不疼,赵远阳坚定地说不疼,表qíng非常硬汉:“这有什么。”
他很内疚:“对不起,我不应该让我三哥来的,你别怪他。”
明明赵远阳是伤势轻的那个,魏海却觉得远阳更可怜一点,至于他三哥,他觉得是罪有应得,自己不检点,怪得了谁。
他爹骂他那句“胳膊肘往外拐”,还真是没骂错,连霍戎都对他刮目相看了,他亲哥都进icu了,居然和他家阳阳之间一点裂痕都没产生?
“我怕我爸找你麻烦,你住家里好,别住医院,哎,我回去再给他说说。”
赵远阳不怕报复,觉得只要四海没怪他就好。魏海接到电话,要走时,赵远阳还指挥着戎哥,让他搬个灯来,让魏海拿回家。
“那个碎了,再给你送个新的。”赵远阳满脸真诚。
魏海哭笑不得:“远阳啊……”
“你拿回家,要是你爸要打你骂你,你就拿这个往他头上招呼。”
魏海点头,说好。
霍戎把他送出去,很冷漠地让他自己出去打车,而不是让家里车送他。
“你回去的时候,转告魏庭均,让他在轮椅上等着,他最好是真的残疾,不然我不介意让他真的废掉。”他冷声警告,声音里含着冰碴般,把魏海冻在原地。
魏海瞪大眼睛看他,眼里有愕然。
霍戎不作解释,冷漠地转身回去。
魏海不是笨人,霍戎一说,他才意识到,或许里面有什么问题。
霍戎一回去,赵远阳那副在魏海面前装出来的硬汉样又不见了,可怜兮兮,把手伸着,要戎哥牵他的手。
“阳阳,”霍戎坐在chuáng边,捏他的手心,“下次不许拿我的灯送人了。”
赵远阳反驳说:“那又不是你的灯,是我的,我送给你的。”
“是啊,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灯,不是你的了。”
赵远阳哼了声,“上次是谁说的,不让我赔,说你的东西就是我的,现在反水了?”
霍戎没有半点脾气,“那是你送给我的,不允许再送给别人了,知道吗?”
赵远阳不说话。
霍戎叹气,“不许有下次了,不然挠脚心十分钟。”
赵远阳抖了下,认怂:“哦,我知道了。”
他这会儿,才觉察出来脚也有点疼,这才想起来,他没穿鞋就踩瓷片上了。
幸亏他聪明,第一时间叫了人,不然没人知道他在里面,他的伤势只会更严重,而且说不定他真能把人活活打死。
赵远阳修养了几天,可以下地了。但他不是很想走路,觉得脚疼,穿软绵绵的拖鞋也疼。他那样,霍戎也不可能抱他,怕伤到他的后背,所以gān什么都要坐轮椅。
他一直不愿意走路,心里有yīn影,总觉得会疼,霍戎为了让他下地走路,用了很多方法,最后赵远阳才勉qiáng同意试试。
不是多严重的伤,却因为赵远阳自己的心理原因,克服不了。
霍戎搀扶着他走,走得很慢很慢,慢慢地,赵远阳就好了,恢复如常了,只是后背的伤还没彻底好,他不能洗澡,霍戎也不允许他洗澡。可赵远阳爱gān净,总觉得不舒服,霍戎就每天不厌其烦地拿毛巾给他擦身体,避开后背。
等伤口结痂,霍戎每天给他涂药,不知道什么药,非常难闻,和赵远阳心里想的那种名贵的祛疤药完全不同。
他知道自己后背有伤,很难看,他要求要看,霍戎却不让他看,很霸道,在养伤这件事上,赵远阳必须什么都得按照他要求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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