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曦想了想,摇摇头,“他们随殿下一起回来,却一直没有进来看过殿下。”
执废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梗在胸口,只是失望地看着门扉,连卫曦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第15章
一只银色优美的的鸟儿自天空落下,在窗子前悦耳地叫了几声,像叮咚的泉水般轻灵动听,唱了一会儿,旋即飞上屋檐,又叫了几声后飞走了。
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在房间里,淡淡的,暖暖的,光线照在皮肤上,还能看见手背上细密的纹理,一条条,jiāo错纵横的,像一张密得逃不开的网,执废呆呆地看了会,觉得衣服都被阳光烘热,快要出汗了,才恋恋不舍地将椅子搬离窗沿,披了件衣服开门走到外面去。
这几天很少见到沐翱和闻涵他们,偶尔执废身体比较好的时候在厅子里吃饭可以看到他们,平时养病都躺在chuáng上,他们也没过来看过执废,问母妃,母妃也只是摇头,摸摸执废的脑袋,让他多加休息,然后问他想吃什么。
其实烧退后身体虚弱,只能吃流质的食物,除了汤、药汁,就只有粥了,这几天绿芳可没少为粥烦心,各色各样的粥不带重样的,就怕执废吃腻了,吃得少,身体好的慢。药汁也是,为了让执废能喝光光,绿芳还花了大量的心思研究甜食,做了好些松子糖、麦芽糖什么的,甜腻腻的,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执废已经养了小半个月了,期间太学院那边和宋师父那边都告了假,宋师父没说什么,反正也不在意,常相离倒是让闻涵捎了一份琴谱给执废,闻涵略有躲闪的眼神让执废也不忍再问他些什么,只得收好那份没头没尾的琴谱,看着闻涵逃也似的离开执废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孩子到了叛逆期的感觉。
手指摩挲着纸张已经泛huáng了的琴谱,古代的标记音调的方式跟现代很不同,执废压根看不明白,他叹了口气,将琴谱收在书架上,和常相离最近讲课的古籍放在一处。
大概常夫子觉得自己对学琴是抱了极大的热qíng的吧,在宫里,常相离一个前翰林也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更别说有同样喜欢琴的知音,执废虽然有种被错爱了的感觉,却也异常珍惜那段学琴的记忆,他前世是从来没玩过乐器的,规规矩矩地活到三十多岁,有太多东西想要尝试却没来得及的。
这一世,就让他好好地感受一下生活,做一些从前没能做到的事吧。
执废轻轻勾起唇,其实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与以前不同的、充满了新奇与未知的。
沐翱在院子里练剑,剑招凌厉非常,嗡嗡的,仿佛能把风也划破,沐翱练剑的时候是异常认真的,眼里除了剑,旁的物事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也因此,执废默默地站在一旁看他舞剑。
沐翱的身材比以前更加健壮,一身黑色短打衬得他英姿飒慡威风凛凛,不过因为个子抽得快,衣服已经显短了,领口地方的扣子扣不上而露出了大片的胸脯,晒得黑黑的,是很健康的肤色,锁骨分明,一呼一吸胸部起伏之间还能看到一块块胸肌,让执废很是一番羡慕。
从小身体就不大好的执废,就算是成长到沐翱那个年纪,也没有闻涵那么健康,更别说沐翱了,那是根本比不上的。
最后一式,沐翱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凌空如不可捉摸的风一般缓缓落回剑鞘中,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恐怕就连宋景满也要感慨英雄出少年了吧。
沐翱收起剑,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后背也汗湿了不少,正待回房换下一身衣服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执废,一瞬间愣了神,然后淡淡地表qíng对执废说,“七殿下。”
执废觉得有些尴尬,沐翱眼里也闪烁着跟闻涵类似的光芒,那是有什么事qíng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感觉,让执废觉得像是有块石头压在自己心口,呼吸都似乎有点难受。
只能点点头,生涩地问候了两句。
沐翱回答得心不在焉,正要往房间走去,执废却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沐翱的衣角。
跟第一天的qíng景一模一样,沐翱想,那时的殿下也是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住自己,像撒娇一样。
沐翱不由得晃了神,眼前的执废跟那个时候几乎没怎么变过,除了那张愈加清秀的脸庞,就连说话做事神qíng语态都和以前一样,淡淡的,直白的,却又让人想要靠近,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吸引。
“对不起……殿下,你刚才在说什么?”看着执废一张小巧殷红的嘴张张合合,心脏突然猛烈跳动的声音盖过了执废说话的声音,微赧着脸,沐翱问他。
执废却直直看着沐翱,本来有些犹豫,却好像下定决心似的不肯退让,抿了抿小嘴,然后对沐翱说,“你和闻涵,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沐翱却看向那只无意识拽着自己的小手,差点又没听清,他微微回了神,“……没有,殿下为什么这么想?”
“最近你们总是不在,问母妃她也说不知道,你们忙着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二皇兄让你们做了什么为难的事?”执废眉头皱起来的样子像个小老头,那认真严肃却偏偏用一副银铃似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倒不觉得滑稽,反而可爱得紧。
沐翱浅笑,“我们没去看你,你感到不安?”
他没用“殿下”的称呼,而是用“你”。
那种带着宠溺味道的话语,洋溢着沐翱心里酝酿已久的感qíng。
执废对于称呼没什么特别的概念,只是顺着沐翱的话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沐翱咧开阳光的笑容,伸出手去,像是触碰一直都舍不得动的宝物一样,在执废的头顶揉了揉,头发在手心里凌乱的感觉异常的好,晒过阳光的头顶还有暖暖的温度,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柔软发丝在手心里缱绻辗转,发育中的男xing特有的沙哑嗓音,对执废说,“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殿下放心,不论是我或是闻涵,都不会做出对殿下不利的事,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我们。”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告诉自己在忙什么啊,执废丧气地想。
头顶还残留着沐翱大大的手掌留下的触感,手心里炽热的温度似乎能把人融化,眼眸里是执废看不懂的深意,像是珍惜,像是爱护,又像是更多别的东西。
晚饭的时候执废是在厅子里吃的,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桌上是热乎乎的家常小菜,照例是稀粥,执废看了看,舀起一勺送入嘴里,有些烫,味道却很好,“嗯……是豆芽粥?”
“是呀!”绿芳这丫头又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今天是乞巧节,殿下因病不能去看皇都十年一次最盛大的祭典真的好可惜~”
于是就用jīng心准备的豆芽粥来弥补这颗受伤的幼小心灵吧……执废扯了扯嘴角,却无法打断绿芳的喋喋不休。
母妃在一旁边微笑着听,沐翱没什么表qíng的喝完了一碗粥,正要去盛第二碗。
“听说有赛巧会哟,男子女子都可以参加的,什么都可以比,琴棋书画啦,诗词歌赋啦,骑she刀剑啦,对啦,比刺绣的也有哦,要是娘娘去了,一定技压群芳,夺得头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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