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_孺江/不虞【完结+番外】(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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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震惊之下,男人们挥舞着手中武器,个个杀红了眼。

  沐家的打手们纷纷坠马,与丹鹤混作一团,刀光剑影之间,月色下的沐丹鹤褪去冲动,剩下的如修罗般面对对决时的沉着冷静。

  执废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哑巴大叔则在一旁不断安抚着受了惊的马儿。

  马的嗅觉的很敏感,那微弱的血腥味已经足够刺激它,不安地踢着蹄子,发出短而急促的喷鼻音,哑巴大叔一手勒住缰绳,一手为它顺毛,可马儿的焦躁仍不见有任何消减。

  不多时,丹鹤已经将那群人全打倒在地,夜风chuī过,血气飘然,让人闻了只觉得头晕。站在一地人堆中的丹鹤,撇撇嘴用手抹去脸上未gān的血迹,踢开其中一个挡路的人,缓步走向执废。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路时,身后人堆中里突然爬起一人,跌跌撞撞地边爬边跑,速度还不慢,人到了生死关头极度的恐惧之下会激起内在的潜力,那人是如此,执废也是如此。

  丹鹤骂骂咧咧地又往回走去,正要展开轻功去追那人时,一股qiáng大的力道将他撞倒在地。

  手肘抵着对方的胸,膝盖顶着他的腹,一手扣在他手臂上,月色如银,洒在大地上是一片萧索。

  “滚开!老子把那天杀的宰了!”丹鹤一时被制,动弹不得,身上的执废像是换了一个人,气质冰冷,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

  丹鹤不禁咽了咽口水,慢慢的从杀戮中回过神来,执废的眼神,就像蕴藏了一片火光,月光下格外炽热。

  “要是坐在这车上的是母妃,她早就为你陪葬了。”

  执废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

  丹鹤愣了愣,像是不认识执废一般看着他,执废见他渐渐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从他身上爬起来,拍了拍撑起身子时手上沾到的沙土。

  “他们,和客栈里的那群,不是同一队人——他们骑的马不同。”执废简单明了地解释着,丹鹤虽然没有问出来,但眼里满是疑虑和困惑。

  丹鹤的表qíng变得很难看。

  不是同一队人……这么说来,他的事qíng也没有被发现,追在他们身后的打手也不过是巧合而已?不,原本是没发现的,现在一来,等于主动bào露沐家的丹鹤少爷背叛了他们,重创自己人,不是背叛是什么?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追他!那个跑掉的人会把老子的事qíng说出去的!”丹鹤吼道。

  执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用了暗哨,你刚才也听到了,不久后就会有人找到这里。”

  惨白着一张脸,丹鹤紧咬着下唇,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执废的一句话全数抽空,剩下冰冷的躯壳。

  如果现在在车上的人是丹秋,丹鹤的种种举动无异于将两人推入火坑。

  打糙惊蛇也好,鲁莽行事也罢,都不是理由。

  他沐丹鹤武功再高有什么用,就算能将人带出皇宫,却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平安。

  他太自负,太高估自己了。

  丹鹤怔怔地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喉结不适地动了动。

  执废费力地拉起丹鹤,“还不走,难道你还有力气再厮杀一番吗?”

  第31章

  茂密的树木挡住了林间疾驰的马车,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划过,丹鹤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安静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

  失去了狂傲和狠厉的眼神,丹鹤就像一只被剪了利爪的困shòu,脸色也苍白许多。

  从深夜到拂晓,再到正午、huáng昏,他们一刻都没停。

  一路南行,远离皇都及沐家,马不停蹄。

  接连着两天,渴了就到林中的溪流里汲水,饿了也只是打些野味来。

  马夫累了,有时候执废会替换他,执废累了,丹鹤就从他手中接过马鞭。

  已经是第三天的正午了。

  执废晃了晃手里的牛皮水囊,已经所剩不多了,他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哑巴大叔似是感应到他的视线,微微回过了头,朝远处指了指,似乎在说那个地方应该有蓄水,执废点点头,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换人,大叔缓缓地摇着头,马鞭抽动有力,气定神闲地继续驾马。

  讪讪笑了笑,执废放下车帘又坐了回去,那大叔体力也真好,换了自己,一个时辰坚持不到,手就先酸了。

  “喝我的。”丹鹤突然将自己的水囊朝执废抛了过去,在空中划过一个堪比半圆的弧度。

  执废怔然地接过水囊,这似曾相识的qíng景让执废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

  丹鹤将头偏过一边,目光看着那被他砸出来的两道窟窿,语气十分轻淡地说,“对不起……”

  恍然回过神,执废呆呆地看着他,“丹鹤,你在跟我说话?”

  丹鹤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靠近执废,忽而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烦死了!同样的话不要让老子说第二遍!老子承认原先是错看你了行不行!”

  车内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执废眨着眼睛,似乎还不能很好地消化丹鹤的话。

  而丹鹤红着脸,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马车突然剧烈晃了一下,两人本来就靠的近,这一震,本来动作幅度就大的丹鹤重重砸在了执废身上。

  近距离看着那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脸,并不像姐姐那般温柔如水,而是带着少年的英气与青涩。

  丹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接触,似乎那人一动,都会让自己的心跳快上半拍。

  温热的气息吐在执废脸上,有些痒,艰难地推了推钢铁般的身躯,“你先起来……”

  丹鹤顺势将执废圈住,“你不原谅,我不起来!”

  执废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只好告饶般地跟他说,“原谅了……原谅了……”

  一下子,似乎丹鹤眸中又充满了热qíng的光华,顿时变得生气勃勃许多,唇边是掩不住的得逞了般的笑意,丹鹤还恶意地紧了紧双臂,满意的听到执废痛呼一声,才慢慢地从执废身上爬起。

  丹鹤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执废一番,直看得执废有些不安,习武之人锐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一把把刀子,虽然这会的刀子没有杀伤力,可还是让执废觉得不舒服。

  看了良久,丹鹤才皱着眉头说,“老子实在看不出来,你又没啥特色,怎的会当了太子?”

  执废扯了扯嘴角,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真要说个为什么的话,只能说还是皇帝的专断独行和心血来cháo吧。

  “哼,太子可不是人gān的,也就你才会烂好人——妇人之仁。”丹鹤得意地总结道。

  “……匹夫之勇。”执废小声地诽了一句。

  无奈丹鹤的内功之高足以将这句话听得清楚明白,瞪着一双杏眼,“你、说、什、么——”

  执废笑了。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不用压抑自己,不用伪装自己,想笑的时候就笑,想生气的时候就生气,这点,在宫里是绝对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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