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遥觉得,自己似乎没办法在少年的身边睡着,因为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离开那张恬静的睡颜。
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恨不得用自己的所有去呵护。
真奇怪,那种心qíng,那种心跳比战鼓还激烈的感觉,既陌生,又让他觉得好奇。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维持同一个姿势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少年梦中的表qíng。
见那弯弯长长的眼睫毛忽煽了一下,毫无预警地睁开,漆黑如墨的眼瞳迷惘地看着天花,眨了眨眼睛,才迟钝地感觉到旁边热烈的视线,转过头。
殷无遥的身子僵了僵。
他侧着身体,修长的腿jiāo叠在一起,一手支撑着下巴,着迷般地看着少年,因不愿错过少年的任何一个表qíng,甚至在执废醒过来以后还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但他毕竟是自制力很好的帝王,轻咳一声,便做出慈父的样子,勾起一抹魅惑的笑,为执废掖了掖被子,“小七睡不好?”
执废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烛光活泼地跳跃着,两人之间的空气却显得有些沉默了,执废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曾经相似的夜晚,如今时日不同,人却依旧。
过了一会儿,殷无遥露出帝王般高深莫测的表qíng,笑了一下,“朕听说,小七曾在朝堂里跟执仲执语说了一句话,颇为有趣。”
“有趣?”执废眨眨眼,还没习惯从睡眠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qíng,他说了什么话,会让殷无遥觉得“颇为有趣”呢?
回忆就像淙淙泉水川流不息,直到某一片花瓣轻轻巧巧地落在水面上,逐水而下。
——‘所以我正试着喜欢上他。’
执废忽的一垂眼帘,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试图忽略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甚至想要翻身背对对方。
可是这点反应怎么能逃过帝王的双眼,深沉的眸子紧紧地锁在执废的身上,捕捉着他每一个尴尬的表qíng,像是在逃避什么,偏偏那孩子连耳根都红了。
殷无遥笑着握住执废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有种自然而然的魄力,仿佛那双只比自己略粗糙的手有某种魔力,一旦被握住,别说转身,连眼睛都不得不看向对方。
执废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快到无法支持呼吸了。
殷无遥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直到鼻尖快要触碰到少年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执废听见对方一声促狭的笑,似了然,似满足。
“没关系,朕会等,只要小七愿意改变心意,多久都等。”帝王从来没用过如此温柔又恬淡的语气说话,仿佛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东西郑重送给了对方。
尽管这么温柔,却一点也没有低声下气的意味,反而给人以自信和从容的感觉。
不容人拒绝,而能让人自动深陷其中,沉醉于他那双无qíng似多qíng的惑人眼眸,而一旦染上了深qíng,那双眼睛便是天底下最为美丽得难以描摹的。
执废颤了颤唇,想说些什么,在对上那样深qíng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在半年以前,他还会觉得这样的眼神很奇怪,这样的感qíng让他困惑,他虽然不排斥男人之前的qíng感,可父子……仍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可当他看着那张长得与周郁极为相似的脸心qíng却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怀疑自己只是qiáng行将某种怀念加诸在执语身上,他早已忘记了遥远的时代,也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庄闲了。
无论是冷宫里的执废,还是拔天寨的子非,似乎早就习惯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从形同陌路到qíng根深种。
他亲眼看到男人为了他放下帝王的尊严,甚至是唯我独尊的占有yù,但最后,他放开了自己。
为了爱,他选择尊重自己的意愿,宁可放手,转身离去。
对于自己而言,放手是一件很自然也很符合他xing格的做法,但对于有求必得的殷无遥而言,放手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字眼。
看到这些,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男人,不管自己爱不爱,早就无法单纯的用爱qíng来衡量了,他与自己,就像一个不能失去的存在。
如果说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想好好活着,以活为目标,那么在遇见了殷无遥并真正认识他以后,他的目标就变得复杂起来。
想为他做点什么,想站在他的身边,甚至想回应他的感qíng。
时间还很多,总有一天会彻底爱上,殷无遥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地露出邪魅的笑容,蛊惑人心。
然后,执废被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吻缠上,将他的呼吸扰乱,翻搅着他的唇舌。
“唔……你、你说会等……呜!”执废努力眨了眨渐渐迷蒙的双眼,殷无遥放大了好几倍的俊脸让他有些恍惚不似真实的感觉。
殷无遥低声笑着,磁xing而xing感的嗓音让执废的脸颊变得更红,“小七至少也要给朕一点甜头吧,朕会等,可朕不会什么都不做……”
顺着被啃咬得红肿的唇往下吻着,在少年白皙的脖颈和胸膛上留下令人耳红心跳的印记,殷无遥一边尽其所能地挑逗着初尝qíng事的少年,一边不时抬起头观察执废渐渐染上qíngyù的小脸。
“呜啊……”执废猛地抬起了身子,敏感的身体在殷无遥用手握上那脆弱的事物而微微颤抖着,白里透红的脸颊莹润可爱,殷无遥看着这诱人的表qíng,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在听到少年近乎求救般的声音,男人眼色一黯,低头吻了上去。
缠绵又热烈的长吻结束,少年也发泄了出来,瘫软了身子任由男人抱着,身体还在轻颤,而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尽管很想就这样将执废压在身下,但殷无遥还是忍住了,得寸进尺往往造成反面效果,只随意用抹了抹手上的粘液,轻柔地吻着执废的眼角,或许是劳累过度,执废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殷无遥已不在身边了。
眼中一抹失落一闪而过,接着缓缓撑起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更无力些,毕竟是这个身体第一次做这种事qíng。
想起殷无遥低声而魅惑的笑,心脏又止不住地飞快跳动着。
早已在门外候着的沐翱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殿下……”
一面说着,一面靠近chuáng榻,然后在略微凌乱的衣襟下看到了泛着红印的白皙肌肤。
“什么事?”执废眨眨眼,刚才沐翱脸上一瞬间的怔忪还是落入了执废眼中,半年不见,沐翱似乎长得更高了些,模样也更有少年将军的气势和俊美,微微泛白的嘴唇或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但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已不复小时候那般亲密了。
“陛下在朝云殿,吩咐等殿下一醒来就过去。”说着沐翱伸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帮他整理衣物,却见执废低头自己动起手来。
就像无声的拒绝,心中的酸楚,让曾经少年意气而留下的疤痕再度被揭开,隐隐的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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